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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来声音是谁的之后,怀里的校霸忽然就不挣扎了。
凌简身上的触感和呼吸间的温度传来，两人在黑暗中桌子底下坐着经典早恋反面教材动作。
唐川整个人是屁股坐在地上，凌简屈腿半蹲着抱着他,手掌直接穿过校服搂在唐川腰上,唐川为了借力一条胳膊勾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扒拉着自己的桌斗。
结果没撑住劲儿，扒拉出一本书掉出来,书落在地上展开,扉页上“英语”两个大字儿像两只眼睛一样,窥探着这对儿在桌子地上不干好事儿的狗男男。
起初唐川以为凌简使不上劲儿，慢慢地才发现他是故意卡在这个姿势。
能多抱一会儿。
一整个教室的人都在，哪怕是黑着灯看不见,这种堂而皇之的禁忌感也把唐川弄得脸色潮红。
“先起来。”唐川小声呵他。
“你刚刚没认出我？”
凌简也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问,低哑的声音中带了那么点儿委屈。
唐川一时间被他堵住,感觉说认出来没认出来都不太对。
“你不动我自己动。”
说着就用力一勾凌简脖子,胸口和对方几乎是撞了一下借力起来。
就在他坐起来的一瞬间,灯亮了。
短暂停电的几分钟除了他这儿有动静再没发生什么，导致一瞬间几乎半个班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儿。
凌简刚刚进班的时候是从后门，而且看唐川在睡觉故意放轻了声音，直到现在班里人才发现他回来了。
黄明明几个激动地一批：
“我草简哥，啥时候回来的？”
朱岳：“太阳神阿波罗啊简哥？你一回来就来电了？”
孔东发现华点，语气微妙：“简哥你怎么会在那儿？”
凌简整了整被唐川抱乱的衬衫,屁股往凳子上一坐：
“我不坐这儿坐哪儿？”
好问题。
凌简说着把之前那个男生没来得及收的东西收好递给他，那男生立马接过来，如释重负地抱着书找了空位坐下。
唐川拍掉身上的土,看着身边自己安排好座位的人,蹙了下眉：
“你要一直坐这儿？”
“川哥还想和别人坐？”
凌简像是知道唐川不会反驳,吊儿郎当收拾好书本之后贱兮兮往近凑，眉毛一挑：
“新的一年多多关照，同桌。”
整个四班的人之前就没坐过同桌，忽然距离拉进的感觉让所有人都又别扭又奇妙。
更别说他俩这种本来就心思不纯的。
离下晚自习还有半个小时，经过停电的混乱，说话声一直????停不下来。
凌简忙着收拾书本，唐川没再和他说话，自己举着书看了一会儿。
凌简身上的淡香倒是比刚刚男生身上的味儿好闻，虽然个子高，但也没有被堵着的感觉，反倒有一种安全感。
唐川用余光撇见他突出的喉结和露在外面晃动的小臂，看练习册的心也静不下来。
又坚持了一会儿，唐川直接扔下书写了个纸条扔给凌简。
凌简打开纸条：
“你们京城以前坐过同桌吗？”
“坐过，还挺方便的。”
“方便什么？”
凌简看着纸条抿了抿嘴：“方便早恋？”
唐川看着传回来的纸条，神色复杂看了凌简一眼。
妈的。
唐川看着纸条，用笔背抵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继续写：
“同桌……会被人发现吧……”
凌简看着纸条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压低声音问：
“发现什么？”
唐川没说话。
凌简眼睛一亮，不自觉地提高点儿声音：
“发现咱俩早恋？川哥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他人凑得近，半低的气声弄得唐川耳朵痒痒。又是在教室里，唐酷哥直接耳朵红起来身体往旁边躲。
刚准备骂他身后就响起脚步声，老刘回来了。
老刘直接走到凌简和唐川座位旁边，摸了摸脑门：
“我怎么记得，之前你不在这个座位上呢？”
凌简也没否认：
“我刚回来，之后就是了。”
是可以这么回答的吗？
老刘看了一眼唐川原来的同桌，那个男生正用书挡着脑袋恨不得原地消失。他目光又扫了一圈，凡是被看到的人都乖乖低下脑袋，好像生怕被点到换座位。
唯一一个抬着脑袋的是黄明明，老刘朝他不动声色使了个眼色，黄明明立马摇头，脑袋快的嘴唇上的肉都在颤抖。
拆散学霸校霸，他不要命了。
老刘意识到了这个座位的不可逆转性，侧头往两人桌上一看，刚好就看到唐川传的那张纸条。
纸条是展开的，唐川心虚，下意识伸手把纸条揉在手里垂下胳膊。
他这动作让老刘川字皱纹更深，眼镜后的目光直接像是自动锁头：
“唐川你手里……”
然而下一秒，凌简就当着他的面握住唐川的手，轻轻一挠，将纸条拿回了自己手里。
“传了个纸条。”凌简稍微抬头。
老刘：“……我不认得那是纸条？”
凌简：“那老师还问？”
唐川本来一心虚就脸红，纸条在凌简手里两人都松了口气。
老刘被他打太极气得不轻：
“我问的是纸条上的内容。”
老刘看唐川脸上从未有过的那个心虚表情，鼻孔张地更大一点：
“别告诉我你俩是在传纸条默写古诗吧？”
老刘一问完周围就响起了轻声地憋笑，凌简也跟着扬了扬嘴角：
“那倒不是。”
“写了下我的理想，便于和新同桌之间相互了解。”
凌简这么一贫周围笑得更厉害，黄明明他们趁老刘看不见直接在群里发消息调侃：
黄明明：【666脑回路还得看简哥。】
朱岳：【旧情人变新同桌？真会玩啊简哥。】
【形容词形容词。】
老刘皮笑肉不笑：
“呦呵？什么理想？学霸同学不如念出来也激励激励大家？”
凌简笑了笑，拿着纸条的手刚准备抬起来，就感觉腰上一疼，唐校霸身体靠在椅子上，手已经不动声色掐住了人。
凌简咧嘴嘶了一声：
“我同桌不太想让别人知道。”
半个班起哄了一下，老刘看唐川的表情，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叮嘱了一番要抓紧时间好好学习之后就走了。
唐川下了晚自习照例回了出租屋，凌简暂时也没打算往新租的房子里搬。
唐川本来就在接受与考虑的空当，自己要是先搬了可能会给唐川压力。等唐川什么时候先搬过去再说。
不过这个顾虑凌简还没和唐川说过。
两套新租的空房就那么白白在那儿等着各自的主人，
还他妈的门对门。
真·独守空房。
“那你就继续挤宿舍？”晚自习铃声一想唐川问凌简。
他之前了解过，凌简在京城上下学都是车接送，压根没住过校。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下就适应学校的四人间的。
“川哥心疼我了？不如早点考虑好一起住过去？”
凌简边说话边歪着身体就要往他身边蹭，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看。
“滚滚滚”
都说没谈过恋爱还他妈这么会耍流氓。
唐川连人带椅子把凌简踢开一段儿距离：
“心疼个屁，上学期不也能住？”
凌简无奈地笑笑：
“能是能。就是洗澡时候不太方便。你知道男生洗澡……”
“男生洗澡怎么了？”
唐川瞬间声音扬起来点儿，扭头蹙眉看着凌简。
急了。
“男生洗澡时候总是没热水。”
“你以为是什么？”
凌简俯身到唐川面前，眼神里带着点儿不怀好意的戏谑。
唐川瞥了他一眼：
“我还以为，你们住宿男生都一起洗澡呢。”
他语气稍微带着点儿不开玩笑的认真，倒是轮到凌简慌了：
“我草，没有川哥。”
“真没有。”
“那之前你背上受伤半个楼道的男生都看过？”
“那次是个巧合，黄明明刚好给我上药……”
唐川：“脱了衣服上的？”
“没，就是撩起来短袖……”
“我当时实在够不着……”
凌简还准备再说，唐川已经把包斜跨在肩膀上站起来：
“逗你呢。”
“紧张个屁。”
唐川说完和他打了声招呼就要走：
“搬家的事儿我再考虑考虑。”
他之所以一直不住校，是因为高一时候那个继父追到学校闹过几次。一次还趁乱冲进了宿舍，把宿舍里的东西砸了个差不多。
唐川不想再影响别人，直接搬出去住了。
晚上回去洗漱完第一时间就收到一段儿视频，是凌简穿着背心在浴室门口等着，确认没人了走进浴室开始准备脱衣服洗澡。
唐川刚看完视频，凌简就直接打来一个视频电话。
唐川接起来，凌简刚从浴室出来，镜头里灯光昏黄还氲着一些水汽，朦朦胧胧的。
凌简穿着个背心的身影出现在镜头里，头发几乎是没擦，凌乱带水的立在脑袋上，肩膀手臂以及胸前的线条流畅明晰。
看到唐川的一瞬间直接没忍住笑了笑。
唐川不知道他要干嘛，稍微把手机往远拿了拿：
“干嘛？”
凌简：“打个视频证明一下。没在宿舍不穿衣服。”
“草。”
唐川脸一红：“你戴耳机了吗？”
“洗澡怎么戴耳机？”
“不戴耳机说话外边听不见？”
凌简领会过来唐川的意思，边擦头发边道：
“听见就听见呗。”
“反正我就说在和男朋友打电话。你是我男朋友？”
我是你爹。
唐川在心里接了一句。
反正凌简本人在宿舍都不要脸，他隔着网线还害羞个屁。
唐川目光在凌简上半身刻意看了一圈儿，选妃似的打量着他的肉.体，不满足似的挥挥手示意他再往远拿拿。
凌简嘴角勾起一抹流氓笑，直接把手机拿近，以仰着的姿势对着自己的上半身和喉结：
“拿远看不清吧。”
“还想看哪儿？哥放近点儿？”
草。
“看点儿只有男朋友能看的？”
凌简估计没想到唐川会回这么一句话过来，显然愣了一下，说着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就要往浴室里走。
草草草。
唐川怕他真的直接脱了，赶紧叫住人说开玩笑。
骚不过他。
凌简直到看唐川耳朵都红了才停下脚步。
男高中生，真纯情。
靠在浴室的隔板上拿高手机，凌简道：
“今晚就别学了，早点睡，川哥。”
唐川把桌上的练习册往旁边推走：
“没学。”
凌简抿了抿唇，唐川也觉得挺奇怪的，通常两个人打视频不说话的时候会很尴尬。
但是他和凌简没有。尽管就是短暂地沉默看着对方，也觉得像是在做什么。
好像是这么看着就挺好的。
沉默了一会儿，唐川听到凌简那边有人砸门，好像是黄明明的声音，说什么憋不住了让凌简快点儿。
唐川笑了一下：
“好意思吗你？”
凌简：“你放心了就好意思。”
“谁要这种放心。”唐川口是心非。
“那明天就不打了？”
“打吧。”唐川侧着脸眨了眨眼睛。
凌简嘴角的笑意更深：
“天天打？”
唐川：“嗯。”
“天天打。”
秋天开学的第一件大事儿就是校运会，高三本来就是唯学习论的时候，再加上9月迎来一批新上来的高一学生，一个个生龙活虎，几乎天天霸着操场。
运动会的通知一下来，高三学生压根不关心什么项目，只关心能放几天假。
体委捧着圣旨一样捧着报名表进班，站在讲台上激情动员了一个课间操的时间，直到最后都搬出了捍卫高三荣誉这套。
体委口才不错，再加上这个月出了不少次高一高三抢篮球场的事儿，不少人的情绪还都被带起来了。
“不就是去训练两周跑几步嘛！去！”
“是不是有几个项目是跨年级的？冲了淦！”
“我他妈现在就去学啦啦操，别让那帮小兔崽子真以为咱们这届高三不行。”
黄明明站起来一拍桌子，众人想起来他们之前篮球赛输了的女装视频，一致决定把让黄明明穿女装站在终点恶心对手。
大半个班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体委趁机发下报名表，黄明明他们跑来凌简和唐川桌边商量，高中运动会项目不多不少，每个人最多报两项。
凌简和唐川以前都没参加过运动会，但就上次篮球赛两个人的表现来看。
卧龙凤雏。
几个人研究着报名表，按照之前擅长地项目先填上。
唐川和凌简看着桌子中间的报名表，手里拿着笔：
“有兴趣吗川哥？”
体委紧张地看着唐川，小声逼逼：
“有，有，川哥有。”
“川哥简哥，现在还剩跳高、100米、5000米极度缺人——”
“我知道这几项难，但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最后一次运动会，抓紧表现啊哥哥们！”
唐川看着剩着的那几个项目：
“跳高我还行……”
“得嘞——”体委说着就要把他名字往跳高上填，凌简赶紧叫他先停。
跳高，多危险？
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线，唐川的腿最有可能出事儿的时间点就在这一年里，甚至就是这学期。
凌简现在不确定自己的出现能改变多少，他只知道，这一年里要格外小心唐川的腿。
跳高考验腿和腰，弄不好摔坏了……难道唐川上辈子就是这样……
凌简吓了一跳，赶紧说：
“川哥，别跳高了。跳高训练费时长，你前两年又都没参加过。”
唐川一挑眉：
“你不信我？放学操场上看看？”
“信，但是咱换一个，乖。”
他那声乖声音很轻，但还是被围着的一群男生听到，知道他是开玩笑，立马开始笑起来。
唐川脸上一热，又看了一遍报名表：
“那就跳远吧。”
体委又要写，结果又一把被凌简抓住：
“那什么……再等一下。”
说着就直接拿出手机低下头搜索有没有跳远致残的案例。
“川哥，你也不喜欢跳远吧？”
“嗯？”唐川疑惑地看着凌简。
“那什么，我觉得跑步100米缺人，你爆发力不错，不如试试这个？”
“100米我没拿过名次。”唐川直接说。
“都高三了重在参与呗。运动在于健康，名次不重要。”
凌简在旁边花言巧语，体委恨不得上去捂住他嘴同归于尽。
多好的跳高跳远苗子，就这么被几句话腐蚀了。
简哥这走的是间谍人设？
体委从背后拍了一下黄明明屁股：
“怎么回事儿？”
黄明明跳起来用口型回复他：
“我他妈不知道啊。”
唐川其实知道凌简是真的在紧张。
很早以前他就发现，凌简紧张的时候会把两根手指紧紧搭在手心。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紧张什么，唐川还是把报名表扔回给体委，他本来就没什么兴趣：
“100米吧。”
“只报一个？”
“问他。”唐川朝凌简扬了扬下巴。
凌简松了口气，为了堵住体委的嘴，答应自己会报一项5000米长跑，让他把报名表留下他们研究。
“简哥，什么情况啊？为啥不能让川哥去跳高跳远啊？”
黄明明一屁股坐在前排，看着报名表道。
“是啊简哥，你是不是知道啥内幕啊？”
唐川假装不好奇，反正也没他事儿了，直接移开书趴在桌子上装睡。凌简随便找了个不想让唐川浪费训练时间的借口，假地连朱岳都不信。
“行，简哥，又拿我们当外人呗。”
黄明明太激动，说话的时候直接不小心把凌简的一根笔从桌上碰掉。
凌简腿一动，那根笔恰好就被夹在了他和唐川的腿之间。两人腿上刚好有一块儿校服挡着，凌简边说话边不动声色去摸那根笔。
校服裤子只有薄薄的一层，他腿一动，擦着唐川的腿也发痒。
“你不说就算了，川哥也拿我们当外人。”
黄明明他们还在桌前交流。
唐川枕着一条胳膊，假装稍微换了个姿势，另一条胳膊也伸下去摸那根笔。
两人的腿一直蹭着，唐川手碰到凌简的一刹那被凌简手碰个正着。
凌简看了一眼趴着假装睡觉的酷哥，耳尖稍微发红了一点儿，心里会意，直接伸出五指和唐川在校服下面扣起来。
修长的指骨扣在指缝中，带着男生掌心的力道和温度。
唐川一懵：？
他是这个意思吗？
唐川小幅度挣扎了两下，就听凌简道：
“想知道直接问川哥呗，这不就在这儿？”他声音很轻。
黄明明和朱岳翻个白眼，小声道：
“川哥估计要睡觉，简哥你也小声点儿。”
手心里的挣扎感传来，凌简继续用腿和唐川抵在一起，挪动了一下椅子离唐川坐的更近一点儿：
“睡着了吗？我看看？”
他说着校服底下的手指在唐川的手背上轻划了两下，面上的动作还是稍微俯身看唐川。
草，真不要命。
两人腿间还夹着那根笔，唐川手上动不了腿上一使劲儿，那根笔就直直地飞到了他自己两腿中间。
……
黄明明抽了抽眼角，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简哥，我发现川哥这学期脾气好像好了不少。”
“嗯。”
凌简手往笔的位置探过去。
感觉到抵触的摩擦从腿上传来，凌简假装无意道：
“黄明明，刚才是不是掉了根笔？”
桌下的腿立马不动了。
黄明明没在意笔，又拿了一根继续说：
“简哥，怎么感觉你失恋之后就把川哥当避风港了呢？像黏在川哥身边儿了是的。”
“嗯。”
黄明明刚想说他怎么这么敷衍，就看到唐川趴着的脊柱明显地抽动了一下。
像是过了电。
“我草，简哥川哥这是？……”
手掌被人用力一握。
凌简轻咳了一声。脸不红不白回答：
“估计是做噩梦了。”
做噩梦？那他妈可不好受啊。
黄明明就想直接伸手推醒唐川，结果爪子一过来就被凌简直接打开。
“没事儿，我守着。”
他整个人呈一个半包围的姿势护在唐川身侧，黄明明和朱岳觉得川哥的姿势有点儿怪，挠了挠头，相互看了一眼，赶紧起来拿着报名表去别处研究了。
唐川根本不确定周围有没有人看着，就这么被凌简勾着腿扣着手等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耳廓处传来一阵温热的呼吸：
“快要上课了。”
“牵够了吗，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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