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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川抬起头来,直接一甩手把人挣开。
也不知道害羞还是趴太久了，从耳朵到脸颊都泛着潮红。
“你他妈是不是故意……”
凌简把两人缠着的腿松开，食指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我和我喜欢的人牵手,难道还不是故意的？”
凌简声音不高不低,他俩的座位虽然在最后一排,和前面有点距离，但唐川总觉得在班还是太明显。
更何况以前不就有人“磕过”他和凌简的cp。
要是放在三个月以前,唐川可能还觉得这种事儿只发生在小说里,或者感慨一下这些喜欢看男生和男生在一起人的脑回路。
但是短短三个月,从知道成哥和姜阳的关系，再到被凌简表白之后的那份毫不反感，甚至暗自的悸动,唐川就感觉到,有些以前都不敢想象的事儿,有时候就那么自然地发生了。
他很确定自己以前并不喜欢男生。
就算换个人也不行。
唐川收回思绪,手掌间刚刚和凌简牵过的触感后知后觉蔓延上来,好像还带着点儿麻酥酥。
上课铃响，唐川趁机转头看了一眼凌简，两人目光一瞬间对上，唐川嘴角漾起一抹好看的笑。
阳光照在他的皮肤上白得像瓷釉，唇色微红，好看的桃花眼自带勾魂效果一样。
凌简像是被这个笑晃到了眼,一瞬间感觉心跳漏了一拍，脸上忽然有些发热。
唐川看到他的表情，嘴角扬得更高,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
两人就这么用余光看一眼对方各自扬着嘴角,气氛一时间奇妙地厉害,好像有股夏末的栀子花香在空气中蔓延。
这个晚自习是英语老师的，英语老师发了一套卷子，一半儿的时间现场写，一半儿的时间讲。
以前晚自习当场做卷子的时候很少，更别说是做完直接讲。
多少有点压力倍增的意思。
四班人前两年压根没怎么把学习当回事儿，最近也是因为老刘的鼓舞和奖学金的事儿才稍微有了点儿好学的风气，根本受不了这种强度。
众人哀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乖乖接过卷子。
写吧，毕竟进步了还有奖学金能拿。
和别的班一比，血赚。
卷子一发下来众人还在??交头接耳的时候，唐川和凌简先是拿了正反面看了一眼。
正打算开始写，唐川忽然想到凌简两次考试的英语成绩都比他低，之前心里就有点儿怀疑，今天正好是个难得的机会。
凌简已经开始写选择题，唐川忽然用胳膊肘戳了戳他。
凌简转头看人，“简哥，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赌谁这张卷子分高。”
凌简愣了一下，扬了扬嘴角：
“嗯，赌吧。”
说完就又低下头打算继续写题，神色淡地就像看一篇早间晨报。
唐川看他压根没认真，又戳了戳凌简胳膊肘：
“你认真点儿。”
凌简稍微蹙眉：“怎么看出来没认真了？”
唐川没说话。
凌简看酷哥的表情像是有些认真地吃瘪，有些好奇地停笔：
“到底想说什么，川哥？”
唐川本来就怀疑这狗狐狸在英语成绩上控分，压根也不能直说想法，想了一会儿灵机一动：
“没什么，就觉得一个人写卷子太无聊了。”
“要不这样，咱俩打个赌，如果这张卷儿你答得比我高，我就、就……”
“就什么？”凌简终于来了点儿兴趣。
“告诉你个秘密？”唐川想了想别扭道。
“没兴趣。”凌简又把笔重新拿起来。
草，这么快就没兴趣了？
渣男。
唐川一把拽住人胳膊，心里牙咬得痒痒，控制了一下情绪：
“那你说想干嘛？”
凌简稍微眯了眯眼，虽然搞不清唐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怎么着也不至于把毒杀未来亲夫。
“我想亲你。”
凌简诚实做答。
草。
周围的人都陆续开始写卷子，尽管凌简是用气声说的，唐川还是直接脸红起来。
本来想直接不理，想了想又觉得也不一定，沉默了一下，声音别扭：
“亲……哪儿？”
凌简：？
他的目光在唐川红润的唇上肆意停留了一下，回忆起那天在出租屋那个电光火石的柔软触碰，唐川估计不记得了。
“亲……脸？”
“嗯。写吧。”
唐川没再看他，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
凌简还想再问一句，就被在走廊里绕过来的英语老师敲了敲桌角。
凌简没再多想，低头开始重新看卷子。全班英语最好的两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笔速几乎是保持同一频率地写着卷子。
唐川无论干什么姿势都会很酷，这个习惯带到写题时候，腰杆笔直挺拔，执笔姿势标准。
凌简就更不用说，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黑衬衫写题的样儿禁欲样儿像极了霸总签署文件
英语老师站回讲台时候远远地看着这一幕，一时间有种说不出地欣慰。
因为不用写作文，不到两个小时陆续完事儿。
英语老师把答案投在大屏幕上让大家对答案，凌简自觉地把卷子交到唐川手里。
一脸说不出的自信。
唐川刚把卷子换给他，就被英语老师直接点名：
“课代表，你帮大家讲一下这张卷子。”
“还是老师讲吧。”唐川微微蹙眉。
英语老师看了一圈班里，撇了撇嘴：
“你们看我都看腻了，大家好像更喜欢你讲。”
众人边伸着懒腰边撺掇唐川上去讲，唐川推脱不了，干脆直接拿着凌简的卷子上去。
唐川讲题的时候话不多，风格干脆利落。有些题他自己觉得简单，不自觉跳过一些知识点，直到最难的完形填空结束，阅读理解的速度更是要起飞是的。
底下的学生一开始还拿着笔唰唰记，直到越来越跟不上干脆放下笔。
唐酷哥眼睛一直在卷子上，压根没怎么注意到下边儿。
讲了一会儿听到有女生偷笑，稍微一停顿，就见最后一排的凌简吊儿郎当举起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了一副金丝框眼镜，搭配上黑衬衫，本就精致的五官显得格外精致，拍电影似的又帅又装逼。
唐川目光停顿了一下，故意从他脸上移走：
“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小川老师，我有问题。”凌简直接开口叫他。
他一出声就吸引了半个班回头，脸上那副眼镜加上语气里的玩笑意思直接惹得班里嘘笑了两声，黄明明直接扭捏着学舌：
“小川老师，我也有问题~”
众人哄笑了两声，唐川轻咳了一下问：
“你什么问题？”
凌简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可能看出来唐川有些害羞不看他，直接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盯着黑板看了一会儿：
“哦，看错了。”
唐川：“……”
“小川老师，稍微讲慢点儿。”
这句才是他想替众人说的。
唐川没再看他，继续把最后两篇阅读理解讲完。其实快也不全是因为他自己掌握，而是因为他手里拿着的这张凌简的卷子。
除了大家都空着的作文部分，
一道错题都没有。
但凡能做到一道错题都没有，就不会完全是巧合，只能是这个人对英语本身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定高度。
下课铃响过时候唐川刚好写完讲完最后一道题，班里瞬间东倒西歪吵闹起来。
唐川走回座位，凌简已经帮他把错的那道阅读理解题的知识点标注好，不急不忙地把眼镜摘下来。
“你近视？”唐川问他。
凌简：“还行。”
“那平时怎么不戴？”
“平时又没有想看的。”
“川哥，有道错题。”凌简语气意味深长。
估计是知道自己全对了。
草。
两人心照不宣地想着同一件事儿，唐川没着急收拾东西，先是把刚刚的错题自己又看了一遍，又把卷子里涉及到的其他知识点往笔记本上整理。
黄明明他们过来叫凌简回宿舍，凌简整个人懒散地往椅背上一靠，挥了挥手让他们先走，大概是要自己等唐川的意思。
黄明明：“咋回事儿简哥？等会儿还有活动？”
凌简：“没有，赶紧走。”
朱岳一脸不信：“川哥简哥，你们该不会是要去门口偷偷吃烤串儿吧？”
凌简就差直接伸腿踹人，黄明明和朱岳他们嬉皮笑脸躲了一下，调侃了几句就要先走。
一旁孔东刚上厕所回来问啥情况，就被黄明明和朱岳搂着脖子弄走：
“走走走，别打扰小川老师给简哥单独补课呢。”
几个人笑着勾肩搭背出门，整个教室的人很快都走空，平时我是最后一个走的女生跑过来和凌简说了声记的关灯就也走了。
唐校霸还在看起来认真地记着笔记，凌简也没说什么，整理好桌上的书之后就先出去了。
唐川松了口气，门口张望了一下，感觉他是先走了，想赶紧收拾书本趁机出去，刚走到班门口就见凌简忽然又回来了。
唐川被抓了撞了个正着，语气一磕巴：
“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凌简耸了耸肩：“我什么时候走了？上个厕所而已。”
“小川老师这是急着走？”
听出他语气中的调侃，唐川硬着头皮狡辩：
“我就不能也上厕所？”
凌简一扬下巴：“背着包去啊？”
草。
偌大的教室安静下来，只剩下楼道里的脚步声和灯光电压不稳偶然发出的嘶嘶声。
凌简进来之后直接顺手把后门关上。
唐川本来就心虚，再加上此刻的氛围，唐川耳边一时间幻听出了两声“亲一下，亲一下”。
还是顾迟和黄明明的混合交响。
……
凌简步子往前走，唐川有些恍惚，下意识往后退，纯情地像电影里的女初中生。
等到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后赶紧挺住脚步，换了个站位，反客为主地问凌简：
“今天的英语卷是你自己答的吗？”
凌简一顿：“小川老师不是全程在我身边？”
唐川挑眉：“所以说，前两次考试都是故意控分儿让着我的？”
凌简这才明白唐川绕这么大个圈子的想法，本来想否认，看着唐川直白的表情，觉得再骗他并不好。
“有控制。不多。”
“也不都是因为你。”
凌简这句话声音不高，当事人自己不太信。除了因为唐川没有其他理由了。
并不愿意听到的想法得到证实，唐川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扭身就想往出走。
“川哥，你生气了？”凌简赶紧往回拉人。
唐川挣了一下被拉住的手腕，蹙着眉语气不悦地问到：
“如果不是我今天发现，你准备让到什么时候？”
“我的英语成绩，是你让这么两分就能提高的吗？”
“我知道你以前不在乎成绩，但现在已经高三了，乌城考试少，每一次的综合考试连我都认真了，你为什么能不认真？”
唐川越说越激动，他没有一句直说，但凌简能听出他的意思。
是在为他的高考和前途着想。
因为自己重生过一次，所以无论是金钱还是成绩都压根不在乎，甚至是有些游戏的态度。
但唐川不一样。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高考就是唯一的出路。
所以他希望凌简一样，可以很好地考完这场试。
起码不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努力。
“川哥，你是在担心我吗？”凌简的语气渐渐认真起来。
唐川稍微沉默了一下：
“哪怕你对你的成绩够自信。还是希望你能最好。”
“起码不能因为我不好了。”
唐川的余音在教室里很快消失，凌简却感觉心里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
他神色认真起来，看着唐川道：
“川哥，我之所以控一点分儿，是认为之前并不公平。我出过国，之前在京城也是英文课堂，这样的情况下来乌城参加考试，对你来说并不是一种完全的公平。”
“不过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行吗？”
他边说话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牵起了唐川的手，手指轻轻地在唐川手心里蹭挠。
手心里传来感觉，凌简就像一只大狗狗承认错误一样，唐川被他挠的发痒，一时间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
像是闹脾气的小情侣。
他假装咳嗽了一声：
“以后别这样就行了。”
唐川轻轻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
“再说了，又不是你不让我就考不过你。”
凌简笑了一下，嘴上说着是是川哥厉害，伸出手在唐川头发上揉了一下。
唐川说了一声走吧就要关灯出去。
他前脚开门关灯，后脚就被凌简直接一把拽回教室关上门。
整个教室的灯都关着，黑暗之中只剩下教室窗户里透进来的一点儿光，凌简直接把人按在后门上：
“道理讲完了就跑？”
“川哥是不是忘了点儿什么？”
唐川停顿了一下，瞬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整个人被凌简推在门上，一只手腕被他牢牢握住。
他两都个儿高，透过后门窗都能看到里面的半个脑袋，走廊里有脚步声传来，唐川心跳加快，语气急促道：
“草，我、我没说在这儿……”
“那你想在哪儿？”
可能是因为没人，凌简胆子更，又往前凑了凑。
“我、草……”
唐川不是没和凌简接近过，但是这样表白之后、双方都清醒状态下这样还是第一次。
更何况还是在教室里。
“教室有、有监控……”
“这个点儿谁还会看监控？”
唐川被他弄得有些燥热，呼吸也跟着重了起来，两人身上除了手腕没有任何地方接触在一起，感觉却被无限放大。
凌简没着急亲，就这样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唐川觉得有些眩晕，本来僵硬直挺的脊柱稍微松缓了一些。
唐川的体温一直偏低，两个人身上的温度差交织在一起，一时间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有些稀薄。
唐川虽然没太反应过来凭什么他是被按在墙上的这个，但是依稀能感觉到今天这个赌约是逃不掉了，努力吸了口气，声音有些哑：
“你要亲快亲。”
“亲哪儿都行？”
草。
他的目光就在唐川嘴唇上游走，唐川一时间忘了之前开玩笑说好的不能亲嘴。
他几乎说不出来什么话，见凌简的目光真的凝起来往前凑，下意识垂了垂眼眸。
唐川的睫毛又纤又密，垂下去的时候猛然一抖动。
凌简感觉心跟着动了一下，握着唐川手腕的手掌无意识用力收紧，本来打算落在他额头上的位置一偏，直接落到了唐川唇边的位置。
没有亲在嘴上，错了点位置，一个轻吻落在脸颊上。
黑暗中凌简错的位置也不多，两人的唇角碰在一起，男生独有的荷尔蒙气息从周遭传来。
唐川几乎是不自觉地动了动脑袋，像是本能地去找凌简的唇。
凌简更重的呼吸传来，两个人都有嘴唇都有意识接触在一起的那一刹那，微热的温度柔软瞬间传遍全身。
唐川感觉整个脑子里一瞬间空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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