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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请这位大娘来给萱儿擦拭身子，再看看她身上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柳夫人一路上的不安被放到了最大，看向牛金花的眼神凶狠极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牛金花那番话时，就突然心很慌，慌得好似要跳出来。
牛金花闭了闭眼，该来的躲不了，她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块手帕来包住口鼻，麻溜地在脑后打了个结。
对上柳夫人疑惑的眼神，牛金花淡然道：“怕不小心流口水滴在小姐身上。”
柳夫人和众人：“……”
牛金花很快给柳萱脱去上衣，拧了温毛巾给柳萱擦了擦，仔细在柳萱腋下和腰侧检查起来。
看见隐约的红点时，牛金花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完了！
跑这么远没躲掉，千里投毒啊！
早知道她不走这条路，直接去元安府城，出了府城再北上。
但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了。
牛金花又拧了帕子，快速擦了擦，然后褪去柳萱的裤子，在柳萱大腿内侧检查起来。
大腿内侧也有。
前世，她孙子是个医学生，有段时间还回家跟他们讨论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天花，牛金花被迫记住了不少东西。
当时她还笑着说，现在社会好，大家都接种了牛痘，就是没消失也不怕。
现在好了，真没消失，但，没牛痘啊！
“萱儿究竟生了什么病？”柳夫人的声音在后头响起来，“萱儿打小就身子骨好，你可别想糊弄本夫人！”
牛金花起身让开身子，“夫人可以自己来看看小姐身上的红疹。”
“红疹？”柳夫人惊诧，“怎么会长红疹。”
“怎么会长的红疹，小民也不清楚，但我觉得夫人还是也绑个头巾为好，小民幼时，曾听祖辈说过百年前的一场大病。”
“百年前的大病，什么大病？”
牛金花一面给柳萱擦拭手心脚心降温，一面思考。
天花是有潜伏期的，柳萱是今天晚上才发的烧，那她是在之前十天左右接触到的天花病毒。
十天左右，地动都还没发生，那个时候就有天花病毒了？
那这，是不是说明，天花并不是大灾之后才意外导致，而是人为的。
就是那个什么镇南王弄出来的，借着大灾顺理成章？
丧心病狂啊！
那么多人命，在权利面前，什么都不是。
柳夫人见牛金花迟迟不说话，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又问：“你说啊，什么病！”
“夫人真要我现在说出口吗？南边发生了大灾，夫人又是从南边而来。”
柳夫人面色突然一白，踉跄的惊恐往后退。
“温水呢，没看见小姐嘴唇都干了吗？”
牛金花一点不客气地使唤小丫鬟。
小丫鬟一时没动，牛金花就看向柳夫人。
柳夫人一挥手，“还不快去。”
对上牛金花镇定自若的目光，柳夫人又道：“曲嬷嬷留下，你们都退下。”
“夫人当真想知道我说的是什么病？”
“你说。”柳夫人挺直腰板，让自己看起来气势更足，一个乡野老婆子都不怕，她有什么好怕的。
牛金花拧了帕子给柳萱敷在额头上，手往下落时，一滴灵泉滴进了柳萱口中。
牛金花是侧着身子的，动作又快又隐蔽，柳夫人和曲嬷嬷都没有留意到她就做完了。
但愿灵泉能对这小姑娘有用，牛金花在心里祈祷。
这样即便天花传染开，她也能凭借灵泉保住性命。
“夫人可曾了解过……”天花两个字，牛金花是用口型说出来的。
“怎么可能，我女儿！”柳夫人瞪眼，到口边的两个字到底被她咽了回去。
“夫人不相信大可以再等两天，小姐的情况出的还少，要不了两天就能证明我说的是真是假。”
柳夫人倒吸一口凉气，脑子突然就乱了。
天花？
怎么会是天花？
萱儿为何会得这种可怕的病？
父亲匆匆把他们送出来是因为这个吗？
那父亲知道多少，萱儿的病……
不不不，肯定不对，父亲把所有的孩子都让她带走，肯定不知道这病，要不然……
那父亲现在如何，又到底知道些什么？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柳夫人感觉脑子都要炸了。
“夫人也知道这病没得治，小姐要是能熬过去便能活。”
柳夫人连连朝后退了两步，大声道：“你胡说，萱儿肯定能治，你不是大夫吗？你治，本夫人命令你现在就给萱儿治，治好了本夫人重重有赏，要是治不好，本夫人让人砍了你。”
“然后夫人也感染了，我前脚刚走，夫人后脚就来给我老婆子作伴？老婆子一把年纪，家乡又遭了灾，一路逃出来，无依无靠，吃了今天没明天的，死倒也没那么可怕。”
柳夫人：“你！”
“夫人，这是传染病。”
柳夫人顿时说不出话来，立马往后退了两步赶忙掏出手帕来捂住口鼻，这才担忧地看向女儿。
牛金花：“……”
不知道是小姑娘被柳夫人这伤人的举动给刺激到了，还是牛金花的那滴灵泉水起作用了……好吧，是灵泉水起作用了。
床上的柳萱低低呻吟起来，“痛，好痛，娘，好痒……我好难受……水……”
柳萱的声音不大，断断续续的。
曲嬷嬷捂住口鼻走到帐篷门口，很快端了一杯水进来。
曲嬷嬷把水递给牛金花又忙退到了柳夫人身后，低声道：“夫人，万一不是呢？这乡野老婆子能知道什么，二小姐可能就是受了凉又心气不顺，这才气急攻心。”
牛金花：“……”
“夫人既然不相信我们，还请夫人让我们回去，夫人另请高明就是。”
“你刚不还说这是会传染的病灶，你让本夫人放你回去，你就不怕回去传染给家人？你们家人可不少，还有不少幼儿吧？”
“小民回去自然会先隔离，再让何大夫熬一些预防的汤药给大家喝，小民的事多谢夫人费心，不劳夫人操心。”
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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