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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处理媪这件事上,苏宇一行人给他们提供了莫大的帮助。
饯别,以致谢意,不为过。
而曹彩也交代了几年来,为她男人掩饰掉的114起非凡案列。
她的罪自有封灵法庭去讨。
两辆车上了高速,路途景色飞快的倒退,很是模糊。
来时轻松,回时各自思绪就缠成了珠帘。
“去处理一些事,预备队队员不该知道天神会的事情,前天晚上我失言了。”
苏宇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欧阳厉。
……
最是中秋前后难得清闲。
抬头,明月如霜,好风如水。
低头,宁静的湘水中沉下一轮满月,在霓虹灯下荡漾着行人的侧脸。
“明天,是曦曦生日,也是小雪生日。”
一个人走在湘水之畔,吹来的暖风掀起了苏宇的发角。
莫名的,苏宇眼中有些迷茫。
母女俩同一天生日,这让苏宇有些猝不及防。
他该怎么给曦曦和尹雪过生日呢?
这个问题难倒他了,他从下午一直挑选礼物到现在。
总觉得百般不是,千般不满意。
化妆品?
不行,从来没有见尹雪用过化妆品,她一直都是素颜,而且她不施粉黛,也胜过人间无数。
带生日蛋糕?
也不行,那没诚意。
金银首饰?
还是不行,那太俗。
送一套房?
自己好像……没钱。
“我到底该送什么?”苏宇将头发搔得乱糟糟一团,活脱脱是一个焦虑失眠的小伙。
“对了,我为什么不问黄欣?”
灵光一闪,苏宇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黄欣,很直白。
“黄欣,明天小雪生日,我该送什么最好?”
“爱她,就送她幼崽嗝屁袋。”
黄欣回复的很快。
苏宇默默的点开黄欣的“英叔”头像,拉黑,删除,一气呵成。
他猪油蒙了心,居然去问黄欣。
“算了,先走一走吧。”
沿着湘水的观光带,走到哪算哪,漫无目的。
时间渐晚,行人渐松,却依旧有灯火人气。
宛砂市是大乾的新一线城市,城市建设的规划一刻也没有落下。
观光带上也能做些买卖,观光带上有依着湘水而建的小小面馆,还算生意兴隆。
不过今天中秋临近,面馆没有人。
乡下有家的人,会选择带上几盒月饼,回家团圆。
城市中忙于奔波的人,会选择躺在床上,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
“帅哥,吃些什么?”
“老板,来碗猪骨汤面,加个煎蛋。”
……
一进门老板就很热情。
面馆的老板年纪估摸着在四十左右,脸上已经有了一些皱纹,手上也有着老茧。
“帅哥,酸梅汤,自家制的,开胃。”
老板笑了笑,端来碗酸梅汤,回头喊道:“婆娘,猪骨汤面,加煎蛋。”
“那就谢谢老板了。”苏宇也不见外。
“不客气,我去帮我婆娘,猪骨还需要熬一下。”老板笑着。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有客人上门了。
他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安全帽,推开书面馆的门,看去有点腼腆。
“老板,还有面吃嘛?多少钱?”他抿了抿嘴唇。
“还有的,不贵。老板刚帮老板娘熬猪骨去了,等一小会就好。”
苏宇笑着说道,猪骨需要好熬,出锅需要十分钟。
“不着急吃的话,你先坐一会儿,老板说不定等会就出来了”
年轻人望着苏宇楞了楞,似是不善与人交流。
“那我等一会儿。”年轻人有些拘谨,眼神小心打量着干净的面馆。
面馆中有些寂静,除了苏宇喝酸梅汤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杂音。
“哥,抽烟。”
“不是啥好烟,别介意。”
苏宇抬头望递来的烟楞了楞。
这年轻人并不会递烟,手头同时夹着两根烟紧贴递过来。
“抽吗?”年轻人有点尴尬。
“抽。”
苏宇笑了笑接过烟。
而年轻人也夹起手中的烟,主动走到面馆外,蹲坐在台阶上。
一边吹着夏夜的凉风,一边点着烟抽。
这让打算在面馆里抽一根烟的苏宇愣了一下。
随后,把烟放在了一边,低头小抿着酸梅汤。
只是看年轻人的模样,好似还在等什么人。
果然,不一会儿年轻人朝着一侧挥手。
过了大概一分钟,面馆又走来了三个人。
他们都身穿着工作服,头戴安全帽。
年纪最大的看上去过了五十。
年纪最小的,如这年轻人一样,可能才十七、八岁。
小小面馆,加上苏宇一下子有了五个人。
后来的人对苏宇打了声招呼,相互之间聊了几句,似是知道老板不在。
于是一同蹲在面馆外,聊起了天。
听口音就知道四人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还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呢。
不过语气,不像东南三省的人。
宛砂市虽然是新起的一线城市,论繁华比不上临着东海的魔都。
但也因为“新起”,建筑方面的工作需求大。
只要肯吃苦,肯受累,也不愁赚不到钱。
像门口的工人,大抵就是因此,所以才从东南三省外来的宛砂市吧!
他们聊天的声音也没有避讳,似乎认为苏宇听不懂吧。
不过作为大乾人,只要听得懂东南三省的话语,不是民族话语,很多地方听个大概意思不难。
最是熟人话题多,路边的泰迪狗,湘水那头的灯火,最近做的好事……都是话题。
他们各自聊各自的,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
年轻大的兴许刚刚还在,聊自家的婆姨,聊自家的小孩。
可下一秒就谈起了身边两个年轻小伙的情情爱爱。
逗得两个看去十七八岁的小伙满脸通红。
他们互相打着趣儿,调侃着,
虽然言语间粗糙了些,甚至能听出是乡里的痞话,但都没有带恶意。
那就像左一句“特么”,右一句“卧槽”。
仅仅只是语气助词。
苏宇喝完酸梅汤起了身,随手拿起老板搁在柜台的香烟。
“哥几个,都在聊中秋呢?”
苏宇在他们身边坐下,开始发烟。
突然的加入让四人有些意外,年龄大的工人双手搓了搓袖口,站起身来接烟。
年纪偏小的两个工人也有样学样,很是生涩的起身接烟。
男人嘛,没话题,递根烟。
干工地的,对于这样的事情轻车驾熟。
比如递根烟,借借钻花、锤子、螺丝刀,又或者帮忙搭把手借力之类。
有烟,话题就来了嘛,陌生人也是一样聊。
苏宇开口就道:“哥几个,中秋节,不回家看看?”
几个年纪大的楞了楞,露出朴实的笑容。
“不回了,家里都好。”
“俺们家在西南那嘎达窝,来回一趟折腾。
而且现在夏秋正是手活儿多的时候。
干的好,老板还会发奖金哼,不拿白不拿,再加上省的路费,还能多寄点钱回去。”
“哈哈,那整挺好,有钱生活才过得有滋味,家里人也开心。”苏宇笑了笑。
“小老板,还没说你哼,都中秋了,不回家?”有个工友问道。
“我?我住城里。”
“城里人啊,那你工资是不是挺高。”
“嗨。我大学毕业到现在,工作换了又换,不好找工作。”
“小伙子,你说你骗俺们这些老实人干嘛。大学生出来,工作老好找了。可不像俺们这些人,天天就是风淋雨吹。”
“老哥哥,是风吹雨淋。”
“嘿~!大人说话,你这小屁孩插什么嘴。”
“老哥,咱不谈工作,来,抽烟。”
苏宇又递了一轮烟,这次他们没有起身,但都双手接着。
聊天,烟不能断,不然话题一下就冷了。
有了烟,话题一下能转到天南地北去。
……
“帅哥,猪骨汤面好咯。”
聊着面馆老板端着冒着热气的猪骨汤面出来。
“我的面好咯。”苏宇笑道。
“老板,麻烦你端来这里。我坐门口吃。”
“帅哥,坐门口?”
“另外,再来四份猪骨汤面。”
老板左右仔细的瞧了瞧,应道一声,好勒!
“哥几个,我请你们吃顿面。”苏宇扭头看向几位工人。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俺们自己点,自己付钱。”
“老板,老板……”
“哥几个,别见外啊,难得聊的投机。四份猪骨汤面,有得老板和老板娘在后厨忙活,不见得能听到你的话。”
“小老板,这还是使不得,你说你自己工作都……”
“老哥,你再说,我可就要生气了。来,小弟,你先吃。”
苏宇将猪骨汤面递给身边的年轻小伙。
汤面一端出来,他就一直在咽口水。
“哎。”年龄大的几个工人也没有再说了:“那就谢谢小老板了,小老板今年一定发大财。”
“一定一定,借你吉言。”
“臭小子,小老板给你就接着,碗热,可别烫伤了小老板的手。”
“嘿!你这臭小子……没个吃相,把老板这金贵地弄一地油水,等会记得擦干净!”
“稀溜溜!”
苏宇下意识摸了摸年轻人的脑袋。
他的发丝很湿,很冰凉,像是刚刚洗了头发一样。
这个年纪跟着出来干苦力活,吃的多,时常饿。
“小老板?”
“嗯?”
“你结婚了?”
“老哥,你怎么知道的?”
“小老板,你别光顾着抽烟啊,你手机来消息了。”
苏宇一愣,放在台阶一旁的手机的确亮起了消息。
我的小媳妇:
“在哪?曦曦要你抱抱 ̄へ ̄”
“在湘水边上吹风,和几个老哥聊天,等会就回去。”
“(# ̄~ ̄#)”
苏宇编辑了一条消息,嘴角微微勾起。
想了想,苏宇没有放下手机。
“老哥,我小媳妇漂亮不。”
手机上,倒映着尹雪抱着曦曦的照片。
“漂亮。”
“眼睛水灵,膀大前圆,好生养。”
“娃娃都这么大了,真有福。”
“那是,毕竟是俺的小媳妇。”苏宇有点炫耀的意思。
……
“帅哥,你要四份猪骨汤面来咯~”
“谢谢老板,麻烦了。”
“不麻烦。”
“帅哥,那我就帮婆娘先去清理后厨了?”
“去吧,去吧。”
“哥几个,猪骨汤面来咯,俺请你们吃大餐。”
“好吃,这猪骨汤面就是好吃。”
几人端起猪骨汤面,食指大动。
“稀溜溜,小老板,下次还在这里,俺们哥几个也请你吃猪骨汤面。”
“稀溜溜,行,老哥,这句话俺可听进去了,哈哈。”
“稀溜溜,小老板。这猪骨筒的髓好嫩。”
“稀溜溜,那必须的。对了两位老哥,你家里还有人嘛。”
“咕噜……咕噜。”老哥喝了口汤:“有,俺家里还有婆娘和老娘,娃儿上高中了,下半辈子就指望着娃出息。”
“老哥,你呢?”苏宇看向一旁。
“俺?哈哈,老爹走早,前年婆娘也跟人跑了,就剩娃儿搁他奶奶带着,没什么好说的。”
“两位小弟,你们呢?”
“稀溜溜,哥?我们?”
“嗯,你们。”
“前些年村里发了大水,房塌了,阿娘阿爹睡死了。家里只剩我两兄弟,就跟着同村的老哥哥出来打工,这些年习惯了。”
“没关系,有年少的挫折,才让你们变得更勇敢。”
“哈哈,小老板,大学生说话就是不一样,俺听了都想说好。”
又是一刻钟过去。
饭吃饱了,烟也抽完了。
“哥几个,把这金贵地的油水擦擦,可不要让老板来拖地。”
几人起身,拿着衣袖口将地面擦拭干净。
“小老板,天色也不早了,俺们哥几个就走了,明天还要干活。”
“等等……”
“怎么了,小老板?”
“我小媳妇和女儿明天生日,我应该送什么礼物呢?”
几人楞了楞,老哥笑道:“母女同时生日,去寺庙祈福吧。”
“多谢老哥!”
“别,是俺们该谢谢小老板的大餐,哥几个走了哈。”
……
“老板”
“结账。”苏宇笑着走到了柜台。
但老板却一脸担忧的看着苏宇:“帅哥,你没事吧?”
“没事,转你两百,柜台上那条华子我抽了。”
“叮,vx到账两百元。”
望着苏宇离去的背影。
老板心底多少有些害怕,他盯着面馆外的垃圾桶。
垃圾桶中,有四份打包的猪骨汤面,还有一包烟,开封口一动没动。
“买了不带走,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该不会是有精神病吧?”
老板觉得有点渗人,不再去想。
他拿起了一份湘水晚报,看日期,是昨天的。
昨天子夜,湘水边上有五位女高中生不慎从大桥掉下。
附近工地上有四个工人跳水救人,救出了五个女孩,但他们在最后一次冲入湘水后。
就没能再游回岸边。
晚报封面有一张大照片,是这四个工人的合照,他们弯着身躯,一同抬着一个大衣柜,有青涩腼腆的笑容,有嘴角皱纹开裂的笑容。
看角度,这张照片是随手拍的。
拍的人,或许是他们工地的老板吧。
照片中,他们的腰虽然被衣柜压弯了,但那一颗心却笑的格外灿烂。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登上报纸了。”
面馆老板放下报纸。
他们是好人,也是勇敢的人。
那两个小伙子,跳下水后明明因为害怕爬了上来。
可最后……
他们又跳下了湘水。
……
湘水边上,苏宇回头望着大桥。
大桥上四个工人有说有笑,直至消失在最后的夜色中。
“麻绳只挑细处断,厄运专寻苦命人。”
“哥几个……”
“一路走好。”
再抬头,已经到中秋咯。
……
成为游魂野鬼的自然条件很苛刻,需在阴阳交汇的短时间里。阴极转阳的子夜,阳极转阴的午时都是如此。
封灵档案所也研究过这两段时间,至今也不能用科学详细的解释。
只能归类与暗物质、暗能量有关。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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