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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皇帝只是沉默了一瞬，随即又开始哎哟哟的喊起来，一会儿喊头疼，一会儿喊腿疼。
简而言之就是全身上下都疼。
那样子，很明显是不打算回应秦斯了。
这态度让秦斯心底的疑惑都快飞出来了。
见皇帝死活要装病不回答他，秦斯皱了皱眉，“既然皇叔身体不适，那我明日再来吧。”
皇帝还是哎哟哟的喊着。
秦斯越发觉得问题很大，行了个礼，才满腹疑惑的慢吞吞离开了宫殿。
皇叔的态度实在太奇怪了，似乎在害怕薄聿。
可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皇帝啊，薄聿是他的儿子，他有什么好怕的？
真要是害怕，怎么会把薄聿扔到冷宫里十六年不闻不问？
秦斯自己都不害怕薄聿，只是这段时间完全不想看到薄聿，也不想跟薄聿说话。
一边低着头想着，一边往前走着。
忽然，一双黑色长靴逐步迈入他的视野中。
秦斯一顿，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张长得不错，但他此时却很不想看到的脸。
“小王爷要出门，为何不告诉我？外边这么冷，若是着凉了，或是摔倒了怎么办？”
少年单手撑着一把伞，动作自然的将大部分的伞面撑在秦斯的头上，为他挡雪。
他面色平静，漆黑的眸子好似古井深潭般，不可窥视，不可琢磨。
他站在秦斯的跟前，比秦斯还矮了些许，却令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他的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暖呼呼的汤婆子，将汤婆子塞到了秦斯的手里。
又抬手，将秦斯的披风理了理，稍稍遮住了那双冻的有些泛红的耳朵。
不得不说，薄聿在照顾秦斯这方面，已经完全掌握了秦斯的所有习惯和喜好，甚至还能发现秦斯自己都忽略的细节。
“本王来去自由，无需告知任何人。”秦斯抬着下巴，神情倨傲冷漠，连一个正眼都不想给薄聿，“何况，你对本王来说也不过是个下人，更没有告知你的理由了。”
薄聿手上的动作顿了下，很快又恢复正常，将秦斯的披风拢紧些，避免漏了风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收回手，低垂着眉眼，声色平静，好似又回到了之前伺候秦斯时的模样。
若是他不开口的话。
“小王爷如此信任陛下，冒着大雪也要进宫，可有想过，自己也是陛下手中的一枚棋子？”
秦斯骤然转眸看向他，“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本王面前论皇叔是非，可知会有什么下场？”
可薄聿却没有丝毫退怯，依旧低垂着眉眼，窥探不出情绪，“我只是不想让小王爷受到蒙蔽，这段时日，小王爷都在王府不曾出门，想来是不知道宫中流传的风言风语。”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却没有再往下面说。
话听了一半却不知道后续的感觉，令秦斯有种隔靴搔痒的烦躁感。
他总算是知道了元启林之前经常跟他提起的，八卦听不到结果的难受。
可在薄聿跟前，他也不想拉下脸去追问。
想了想，他冷哼一声，迈开腿往前走去。
这事元启林肯定知道，薄聿不说，那他去问元启林就行了。
只是薄聿跟他讲的那个语气，让他升起一种莫名的不安。
薄聿就在他的身边亦步亦趋的跟着。
走到宫门口，秦斯便看到了那个挂了秦字旗的奢华马车。
他直接坐上马车，让马车夫往元家驶去，根本不等薄聿。
薄聿也没阻止，站在原地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秦斯乘坐的马车就在元家停了下来。
进了元家才知道，元启林因为被人揭发去了青楼的事，回到元家就被自家亲爹摁在地上鞭挞了好几，打的屁股都开花了。
以至于秦斯见到元启林时，他正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哼哼。
听到动静，元启林转头，看到他，顿时宛如见到救世主似的泪眼汪汪，“小王爷，你再不来就连我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看着秦斯走来，元启林一脸感动的挣扎着想起来给他一个拥抱。
谁知道手还没抬起来，秦斯走过去便拍开了他的手，直接给他摁回床上去了。
“宫中的风言风语，你都知道哪些？”他开门见山的问着。
元启林的感动戛然而止，被摁在床上，感觉自己屁股好像更痛了，想哭哭不出来，委委屈屈的趴在枕头上，瘪瘪嘴，开始唉声叹气装模作样。
“唉，我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扔在地里任风吹雨打，连一条裤子长大的好朋友都离我远去。”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让我娘把我掐死在襁褓里，白白活了这么多年受难。”
“我真的好可怜啊呜呜呜……”
秦斯：……
“别装了。”秦斯面无表情，甚至内心毫无波澜，“我就想知道，宫中的那些风言风语，都说了些什么？”
元启林闻言顿了下，趴在枕头上，斜着眼睛看他，却不打击他的兴致，“你想听什么？听齐家那个小妾上位的，还是宋家那个对宫中丫鬟下手的？”
秦斯皮笑肉不笑，“除了这些家长里短的东西，你就不知道点儿别的了吗？”
元启林迟疑了下，试探着，“比如？”
秦斯：“比如跟皇家有关的。”
元启林：“……”
沉默了好半晌，元启林挠挠头开始打马虎眼，“皇家的事我哪儿知道啊？何况这种事也不是咱们能议论的，不然咱们还是聊聊宋家吧！”
“本王就想听跟皇家有关的。”秦斯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最好是最近才在宫中流传的那些消息，你若是不说，本王现在就去告诉你爹，你打算抬几个青楼女子进元家。”
元启林：！！！
论当狗还得是秦斯！
“我这么大一个病患，你来了不仅不安慰我，还威胁我！你可真是好啊！”元启林咬牙切齿，泄愤似的一拳砸在床头，差点儿没把自己的手砸骨折。
一边面目扭曲的捂着自己的手，一边哼哼唧唧的开口，“宫中最近流传最广的谣言，说陛下有意废太子，让你继承皇位，太子和皇后贵妃他们气的不轻，太子甚至还在陛下的寝宫前面跪了一天一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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