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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怎么睡在地上？”
靠近女人之时，劣质香水的气息瞬间萦绕在他的鼻尖。他难受的微微翁动一下鼻翼，伸出了手要拉地上的人起身。
这位就是原主黎秋的母亲。
“地上凉，你先起来。”
女人抬起发肿的眼皮看了他一眼，费力开口问道：“回来了？”
“嗯。”
他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会是用这样温和的语气对自己说话，突然觉得他的母亲还是有着温柔的一面。
记忆中的人，经常对黎秋非打即骂，尤其是在酒后不清醒的时候更甚。
“妈，”白夭夭笑意温暖，紧紧握住她的手，“我回来了。”
正要将人扶起来，可下一秒他却被女人狠狠一拽，整个人失力跌在地上，随后恶毒的叫骂声炸响在耳边。
“你还知道回来，还知道有这个家？”女人狠瞪着他，宛若看这世上最恨恶的仇人，“你怎么不直接死在外面？”
白夭夭连回过神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扯着头发狠狠撞在地上，光洁的额头被砸得“咣”一声响，疼的他瞬间头晕眼花。
“妈……对，对不起……”
小狐狸长这么大何时被这样粗暴的对待过，几乎吓傻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哭着道歉。
“我不该这么晚回家，我……呜！”
还没有说完，女人就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想回这个家，你早就想跑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这样的！”
白夭夭想着她或许是误会了什么，只能拼命解释：“我没有，真的没有……”
“没有？没有什么？”
女人似乎是打累了，抬手一把将人推搡开，摇摇晃晃俯视着倒在地上的人，看到他额头处的血迹，大声笑了起来。
“黎秋，你很恨我是不是？”
白夭夭身子一颤，却只是摇头。
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和情感，知道黎秋从未恨过这个将他养大的母亲。
“不恨啊？”
女人倒在白夭夭的身旁，神色这一瞬间变得温柔无比，搭上他的肩膀，“可是我恨死你们了，我恨你和那小赔钱货。”
“如果没有你们两个，我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平淡的语气像是在讨论今晚吃什么，却叫白夭夭毛骨悚然，恐惧的情绪自心底升腾而上，吓到连牙齿都在打着颤。
“妈……”
他怯怯的喊，瑟缩起身体，唯独不敢后退，只能用一双含泪的眼睛看她。
“妈，你喝醉了……我去给你倒水，你一会儿喝点醒一醒酒。”
“站住！”女人眼疾手快按住他，面色发沉，“你要干什么去？”
“我去给您倒水，”白夭夭肩膀被按得发疼，“我刚刚说过了的，我哪儿也不走。”
“过来。”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狠狠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发狠般拼命揪扯着白夭夭的衣服，“钱呢？藏哪儿了？赶紧拿出来。”
几乎是从那些债主手底下死里逃生出来的，如果没有遇见顾玄离，他现在还不一定被那些人带去了哪里。
浑身上下哪里还有钱？
他没有力气再挣扎，任由女人上下翻找着，声音逐渐微弱，“妈，我没有钱。”
“小崽子还学会骗人了？”
女人神色扭曲，“你出去工作了这么久？怎么会没有钱？”
“我没有骗人……”
“没钱是吧？”几乎在他身上翻找遍了，什么都没有找到，她大声骂着：“你和你那赔钱货妹妹一样没用！”
一个巴掌甩了过来，脸颊处的痛已经麻木，只觉嘴角一阵腥甜。白夭夭不能反抗，全程被迫着承受。
他哭喊不出来，只要发出一点声音，就会被女人打得更狠。
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躲在门后的小女孩，女孩死死抓着门框一言不发，就这样盯着，不哭也不阻止。
那双眼睛平静无比，像是在看戏的局外人，白夭夭却敏锐的从中看出了恐惧，还有一丝呆滞的麻木。
或许她并非冷漠，而是被吓傻了。
这个女孩儿就是女人口中的小赔钱货，他的妹妹黎春。
黎秋出生在秋天，所以单字取名为球，黎春也相同，兄妹俩的名字取来都随意，就如他们的命运一般。
女人打够了才摇摇晃晃走回房间，毫不在意他是死是活。
白夭夭躺在地上眼泪滑落下来，动一动手指都牵连全身的痛，小女孩儿还在一动不动看他，面无表情。
“小春儿……”
他轻声喊着黎春的名字，女孩儿却像是终于有了意识，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般飞快跑回了门内。
算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将人吓坏了吧，还是不要再唤她。
柚子无法阻止，急得哭了出来，“主人，我们还是回去吧，柚子带您回青丘，不要再受这样的委屈了。”
白夭夭固执的摇了摇头。
“玄离还在这里，我不能走，不能就这样抛下他一个人。”
“主人……”
他听不清柚子再说什么，只觉得浑身发冷，迷迷糊糊之际，似乎有谁费力的拽着自己不知要带去哪里。
“小春儿？”
睁开眼时看到了女孩儿模糊的身影，白夭夭不确定的问着，黎春依旧一言不发，沉默又努力的拖着人一步步带进屋内。
他终于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顾玄离几乎是不顾一切赶了过来，却连少女的影子都没看见。包厢内一片狼藉，不知发生过什么，唯独没一个人在。
身旁的朋友见状，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在酒吧这地方见过一面，你就放心借给人家这么多钱？”
他一言不发，此时还在担心着少女。
“我看你多半是被人合着给骗了，现在可好，连人都找不到。”
“行了。”顾玄离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冷，“她不会骗我。”
男人见鬼一样看向他，沉默许久，“顾玄离你真糊涂，色迷心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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