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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玄离没搭理身旁的男人，反倒是被这句话给忍不住逗笑了。
自己现在这样……是挺像傻逼的。
“你还待这儿干嘛？”男人看着满屋子狼藉，连踏进这道门儿的欲望都没有，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拎了出来，“回家。”
顾玄离沉默片刻，最后还是被对方半拖半拽着回了家。
折腾了这么一番，好不容易躺回床上，他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天色已经渐亮，打开手机，屏幕亮度有一些刺眼。他调暗了一些，手指不受控制的点开了前女友发过的消息。
语言简短，只有一句话。
【玄离，这件事其实我想了很久，我们还是分手吧。】
“操。”
顾玄离忍不住低骂了一声，遮住双眼将手机摔向一旁。
这么几个字儿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女人说的再清楚不过，再怎么看也看不出花来，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呢吗？
这就是顾玄离来酒吧借酒消愁的原因，相恋了三年的女友下定决心要跟他分手，理由是因为他从来不碰自己。
顾玄离从小受家庭熏陶思想传统，在未结婚前不会与对方上床，所以在前女友百般试探无果后，理所当然的怀疑他那方面有问题。
就因为这么离谱的原因，前女友毅然决然的提出了分手。
他有些头痛的揉了揉眉心。
若说难过，肯定是难过的，这么多年的感情要是说放就能放下，他也不至于在酒吧喝了那么多的酒。
吧台上的服务生看他一杯接着一杯灌，眼睛都看直了，来这地方的人还没有谁是像他这么个不要命的喝酒法的。
顾玄离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的却不只是前女友的，还有酒吧那位少女。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祟让他思想异常活跃，他发现自己竟在期待与“她”的下一次相遇，随之也产生了大胆的想法。
白夭夭是在地上醒来的，黎春的力气不足以将他搬到床上，睁开双眼的时候，小姑娘正躲在角落处偷偷看自己。
“小春儿，是你把我拖进来的？”
他跌跌撞撞起身，对着她问了一句。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就是单纯想说句话。
黎春呆呆看着他，没有说话。
与那时一样，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除了能从外貌看出来是个活着的人之外，倒更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偶。
白夭夭顿了一下，问道：“小春儿，你是不会说话吗？”
听到这话，小姑娘的神色变了，呆立在原地捏紧衣角。
他的语气很温和，对方却似乎是会错了意，察觉到黎春的异样，白夭夭歉疚低下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黎春还是直直看着他，因为从不开口，只能从神色中猜她的想法。
黎秋记忆中的小姑娘也是这样，只是她并非天生就如此，而是自从女人终日酗酒开始动手打自己的孩子出气开始。
她变得越发呆滞和沉默寡言，直到最后干脆就不再说话。
嗓子是不是出了问题，或者其他什么原因，黎秋一直不知道。
因为他没有钱带黎春去做检查。
他当着黎春的面跌跌撞撞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吃吧，你昨天晚上没有吃饭对不对？我特地留着给你带回来的。”
一个简陋的塑料袋，里面的食物混在一起，看起来有些草率。
这是黎秋省出来的工作餐，他自己没敢吃，只为带回来给母亲和妹妹，因为他知道女人不会做饭。
一个人份要分给两个人吃，甚至不能吃饱，所以他一口都不敢碰。
黎春接过食物，甚至连筷子都没有拿，就着袋子就啃起来，似乎真的是饿坏了。
“慢点吃，吃完了我送你去上学。”
白夭夭捧脸，看着小姑娘狼吞虎咽的样子，眉眼温柔的笑了起来。
兄妹二人都还在上学的年纪，但黎家没有钱供两人读书，黎春的钱都是黎秋挣出来的，白天上学，晚上就去打工。
没有人看得出来，这个外表清秀乖巧的少年会在夜晚化身性感精灵，游走在各色各样的男人之间。
酒吧工作，是他最高的经济来源。
女人还在房间里躺尸，白夭夭将剩下的一半食物留在桌上，就轻手轻脚离开了家。
头还昏沉着，没有注意眼前的路，前脚才走出门，迎面就撞上了一堵肉墙，疼的他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
“小心点脚下的路。”
一道深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虚扶住了他的腰。
白夭夭身体微微一滞。
这个声音……是他！
“玄离哥哥？”
他还没有抬起头，便先忍不住低声唤男人的名字，“是你？”
“嗯。”他随后又道：“是我。”
顾玄离松开了手，俯下身子直视着白夭夭，看到他的模样后，不禁皱起眉。
眼前的少年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
“她又打你了？”
“嗯……”白夭夭抿起唇角，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音节，满眼委屈的看着眼前男人，“玄离哥哥，疼。”
原主黎秋与顾玄离两家之间只隔着一条街的距离，二人相识许久，顾玄离对这位乖巧的弟弟平日也多有照顾。
“哪里疼？”看着眼前少年惹人怜惜的模样，男人心头一颤，担心的询问道：“忍得住吗？我去给你买药。”
男人的温柔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白夭夭眼眶一热，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玄离哥哥，哪里都疼。”
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好的，藏在衣袖下的皮肤满是瘀青，牵连一下就会忍不住的疼。
白夭夭本也能忍住，但是遇到了玄离，他就不想忍了，他只想钻进男人怀里撒娇，肆意诉说自己的委屈和难过。
少年突然这般亲近，显然叫顾玄离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下意识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黎秋有一个不靠谱的妈，日子过得并不好，顾玄离是打心底里心疼，平日里能照顾自然也多照顾些。
如今看着自己怀中的少年，他也顾不上上班要迟到，牵住他的手道：“跟哥哥回家，哥哥给你处理伤口。”
白夭夭抬起头，一听到男人要带自己回家，其他的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好。”
他努力压下心中的雀跃，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又顺从，偷偷握紧了他的手。
“跟哥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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