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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年轻香客经过他身边时，都忍不住会抬眼，偷偷打量他。
尧暄走过去，语气调侃：“呦，这不是我们裴公子吗？真来了？”
裴瑾弋转头，同尧暄对视，一看对方脸上露出的揶揄笑意，就知道他又在故意开玩笑。
“你真是玄妙观的道长？”裴瑾弋语气平和，慢慢吐出一个疑问句来。
尧暄甩了一下手里的拂尘，微微一笑：“怎么，不像？”
天冬从裴瑾弋身后探出头来，特别严肃的开口：“非常不像！”
“哪儿不像？”
”哪家的观主像你这样……”天冬挠了挠脑袋，想到了一个特别合适的词，继续道，“这么吊儿郎当的！”
尧暄终于笑出声，他走过去跟裴瑾弋站在一起，小声说：“真的不考虑来我们道观？你瞧瞧，从你进来到现在，这香客明显多了。”
裴瑾弋目不斜视，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却是答非所问：“我听说你这道观养了一株红莲。”
是反问的句子，但说出口却是陈述句。
尧暄一顿，一挑眉：“你怎么知道？”
裴瑾弋也不打算瞒着，说出了实情：“方才上山时，听林中的精怪说的。”
尧暄：“……”
倒是忘了这一茬事，忘了裴瑾弋不是个常人。
他若是个常人，又怎么会想到在跳入轮回池前给自己下咒。
毕竟但凡正常点，就不会想出以凡人之躯，利用金光来吸引周围的鬼物。
就只是赌谢舒不是以本体存在，就算她只是鬼物阴魂，也不会伤害他。
“是养了一株，怎么要去看看？”
裴瑾弋确实对这株红莲感兴趣，也没推辞，他转过身，朝着尧暄俯身一礼，“那就有劳道长带路了。”
尧暄脸上笑意未散，他抬眼看了看裴瑾弋身后的两座门神，直接开口：“这两位小兄弟可不能去，我家那株红莲脾气大的很，只想看长得好看的。”
“像我这种的，她最喜欢。”尧暄忒不要脸的指了指自己。
秋石：“……”
天冬：“……”
看着自家公子跟尧暄渐行渐远的背影，天冬终于忍不住回头跟秋石吐槽：“我就说他不像个道士，哪家道士这么不正经！”
秋石也难得点头，赞同道：“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道士。”
裴瑾弋跟在尧暄身后，只觉得心口的那股滚烫越来越明显，他忍不住抬手抚上心口，那股滚烫竟然直接隔着衣料落在了掌心。
尧暄发觉裴瑾弋的脚步慢了下去，回头问了一句：“怎么了？”
“无事。”裴瑾弋放下手，垂在身侧，慢慢长舒了一口气。
尧暄可没有错过刚刚裴瑾弋脸上的古怪表情，他心里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原因。
不过尧暄也没有露出半分破绽来，如今裴瑾弋失去所有记忆，谢舒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前路皆是未知。
遥遥见到莲花池里的那一株红莲时，裴瑾弋滚烫的心口忽然静了下去，他忍不住放慢脚步，甚至下意识的放轻了呼吸。
空气中忽然浮是一丝淡淡的香味来。
也幸得之前尧暄跟红莲商量过，别太激动，不然恐怕现在这香味就该铺天盖地了。
尧暄跟裴瑾弋一前一后走过去，两个人站在莲花池边，静静地看着池中随着微风慢慢摇晃的红莲。
“看起来她挺喜欢你的。”尧暄笑称。
裴瑾弋看着池中这株带着莫名其妙熟悉感的红莲，压下心底的狐疑，嗓音含笑：“这红莲养多久了？”
“你是想问她什么时候开花吧？”尧暄一笑，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继续开口，“不瞒你说，这花养了百年了，就是不开！”
裴瑾弋听见他这花，扭过头去看尧暄：“你是想说你是个神仙？”
尧暄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你还真不好骗！”
裴瑾弋不说话。
尧暄继续道：“养了十多年，据说，只有有缘人才能等到她开花，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见到她开花。”
这个说法倒是有几分可信度，裴瑾弋重新转回头去看红莲，良久，他开口：“毕竟养了这么久，总归是会有盛开的一天。”
“是啊，”尧暄敲了敲桌子，“我看她确实挺喜欢你，若是有时间，常来看看。”
裴瑾弋还是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红莲。
尧暄知道，他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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