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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北屿敛下眸子看着我的肚子，其实在嫁衣的遮掩下一点儿不显怀，得摸着才能感觉到。
他的手小心翼翼放在我腹部，哆嗦起来。
“本来我打算要告诉你这个消息，可是一直没有等到你，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我望着秦北屿那棱角分明的脸，哪怕只是幻影，他亦是这世间颠倒众生的存在。
我爱他，从天上爱到地下，从洪荒爱到现如今，痴心不改。
秦北屿的手在我腹部停留了许久，才又抬头看我，星眸中隐约可见泪光。
但那是流不出来的，他只是个形态。
“娘子，对不起……”
还是那句话，对不起什么呢？
对不起留下我一个人在世上，对不起把最煎熬的日子留给我？
可我不想去责怪他，没有时间去责怪，幻影的存在不会太久，兴许就是这场婚礼结束。
秦北屿捧起我的脸，低头轻轻吻住。
这其实……
就像风从我唇上掠过，凉凉的，仅此而已。
就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主人，吉时到了！”
陆晓的声音。
我望着秦北屿道：“我们去把婚礼完成吧？”
“好！”
阮青青又给我补了妆，整理了嫁衣，我才和秦北屿一起走了出去。
陆晓看到秦北屿时一愣：“秦先生，您……回来了？”
秦北屿轻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其实也只有陆晓这新鬼看不出来端倪，换做言珩和阴司那群冥官，便一眼看出这只是秦北屿的幻影。
他不可能再活过来，不会了。
我们俩出现在大宴厅布置的红毯上时，阴阳两个宴厅的人和鬼全都扭过头来行注目礼。
都很震惊，因为秦北屿出现得太突然了。
而且，他那身喜服和我的嫁衣，都是古时王孙公子大婚时的衣服，特别的考究。
冥官们一看到秦北屿，下意识就要站起来行礼，我轻轻摆了摆手阻止他们，免得闹笑话。
这个婚礼的仪式，没有前世我和秦北屿在篱落镇结婚那么正统，融合了很多现代元素。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我今天就是秦北屿的新娘，被阴阳两界的人和鬼同时见证，我心情是五味杂陈的。
秦北屿牵着我的手，我感觉到他的手在慢慢从实感变得虚无，可见我的灵血并没有太多用。
他可能也感觉到了，默默看了我一眼，低声道：“娘子别担心，我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呢，这傻男人，骗我也不找个好点儿的借口。
言珩看到秦北屿和我一同走红毯，是看出来端倪了，也不知道跟司仪说了什么，便省去了很多繁琐的过程。
走上舞台过后，我们直接就是跪拜天地，夫妻对拜。
司仪可能觉得这么水的婚礼程序体现不出他的水平，硬是让我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宣誓。
他甚至还拿出了圣经。
秦北屿倒是很配合，他宣誓的内容特别的简单粗暴：“娘子，我会护你永生永世的。”
我一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但紧跟着，我宣誓是：“我希望能和夫君永生永世在一起。”
凡人自然听不懂永生永世是形容词还是数词，但阴司那些冥官是懂的，他们都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满脸的叹息。
秦北屿的幻影越来越弱了，我几乎都要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只有形。
于是我们没有在大宴厅逗留，而是匆匆离开了酒店，我捏了个咒，带着他遁回了我们新买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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