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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易扬眼底有红血丝，看起来似乎已经等了很久，看到她，眼底微微亮了亮，迎过来，“阿妩。”
苏妩淡淡瞥他一眼，“霍总，找我有事吗？”
“阿妩，别这样和我说话……”
苏妩脚步不停，朝着电梯间走，霍易扬只能一直跟着，“咱们谈谈好吗？公司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对面咖啡厅好不好？”
苏妩笑了下，“霍总，距离我的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我得去打卡了。”
“我给你请假，”霍易扬被她那种面具一样的笑刺得难受，“阿妩，求你了。”
最后一句，他声音很低。
这里毕竟是恒盛的大厅，还有员工来来往往。
苏妩说：“我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认为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单独谈的必要，霍总，我真的要上班了。”
两人走到了电梯间，里面人很多，霍易扬着急，却也只能先按捺下心思。
上楼之后，都是总裁办的同事，霍易扬眼看着苏妩走到了工位上，他被巨大的失落感笼罩着，也有些恐慌。
回头时，正好看到从茶水间出来的姚曼。
四目相对，姚曼一愣。
霍易扬冷下脸，“姚曼，来我办公室。”
姚曼被叫进霍易扬的办公室后，不过几分钟，外面就听见了里面的争吵声。
苏妩没有关注这些，周一的早晨她比较忙，到了中午，她从旁边工位的何楠那里听说，姚曼被解雇了。
“公司提出解聘，要赔三个月薪水的，也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什么事儿，霍总赔钱都要赶她走。”何楠语气诡秘，又问苏妩，“苏妩，霍总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事儿？”
苏妩摇头，表示不知道。
何楠转而说起别的八卦，“这两天咱们部门真热闹，哎，你有没有听说，周总今天嘴上有个疤？真是稀奇，周总一直不好女色的，现在也铁树开花了。”
苏妩闻言就笑了，“什么铁树，搞不好就是闷骚，外人看不出而已。”
何楠也笑起来，“我还真有点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驾驭周总那种人。”
……
姚曼被解聘的消息，到了下午也传到了周聿琛耳中。
霍易扬来找他谈工作时，他便提起这事，“你把姚曼赶走了？”
霍易扬愣了愣，随后点头。
“那女人不安分……哥，我和你说过的，真的是她勾引我，不然，我绝对不会做出背叛阿妩的事。”
周聿琛不动声色问：“苏妩那边呢，哄好了？”
提到这个，霍易扬满脸懊丧，“没有，她根本不给我单独说话的机会，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哄……阿妩不像有的姑娘，可以给她买个包包衣服就能哄好，她都不肯收我送的东西，以前就是这样，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哄。”
周聿琛眼眸微垂，想起苏妩那套理论来。
她居然真的没有收过霍易扬送的东西。
他觉得苏妩是个骗子，可很多他认为的，她口中的谎言，后来都被证实是真的。
他问霍易扬：“她就真的那么好？”
霍易扬说：“哥，我虽然交过几个女朋友，但是我真的没有像喜欢她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我觉得你应该懂……”
他顿了顿，“其实你知道吗，就算你不爱听，我也想说，那天晚上，我担心阿妩一个人在外面会出事，当时我想起了你和沈意辞。”
周聿琛表情微微僵硬。
“我不想和你一样，因为自己的过错，害的自己心爱的人出事，然后余生都活在内疚之中……哥，虽然说这话对不住你，但我当时真的是那么想的，万一阿妩出事了，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活下去，”霍易扬低下头，手扶住了前额，“以前我不理解你那时候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得抑郁症，但是那天晚上我明白了。”
周聿琛脸上没了表情，也没有言语。
他看着霍易扬，却又像是眼中空无一物。
沈意辞是被他害死的，他其实一直在逃避面对这个现实。
霍易扬这些话，却将他血淋淋的旧伤疤揭开了，让他无处遁形。
办公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良久，霍易扬抬头，恍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沈意辞”这三个字，就是周聿琛的禁忌，他过分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将真实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他混乱又沮丧，以至于完完全全忘记了顾及周聿琛的感受。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
他话没说完，就被周聿琛打断。
“滚。”
周聿琛脸上没表情，就连眼神也是一片死气。
“哥，我就是太难受了才……”
“我叫你滚。”
周聿琛抬手指着门，“别让我说第三次。”
霍易扬身体僵硬，隔了几秒，沉默着站起身，拿起需要带走的文件，转身走了出去。
……
下午，姚曼去人事部办了离职手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霍易扬的关系，原本正常离职需要做的至少一周交接，到了姚曼这里，只用了半天。
姚曼在众目睽睽之下收拾自己的东西，苏妩遥遥看过去，姚曼低着头，脊梁骨好像也被压弯了。
下午下班后，苏妩加了会儿班。
大办公室安静下来，脚步声就格外明显，她转头时，看到霍易扬已经走到了跟前。
倒也不意外。
霍易扬今天一直寻机会，想要和她说话，此时看到她，却又紧张到嘴拙，“阿妩，你吃晚饭了吗？”
苏妩默了几秒，叹了口气，“你把姚曼开了是吗？”
“我不会再让她出现在我面前的，”霍易扬面色诚恳，“你也搬家吧，别住在那里了，我们都不要再和她见面了。”
苏妩靠住椅背，若有所思，片刻后又开口：“这次和上次不一样，霍易扬，我觉得我们真的走不下去了，你没有自制力，走了一个姚曼，也会有其他女人。”
“不会的！”霍易扬不知道要怎么表忠心，本能一般举起手，“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碰别的女人。”
苏妩眼睫低垂，摇了摇头，“我没法相信你，我们还是算了吧。”
霍易扬的手垂了下来，慢慢攥紧。
“我……我真的不会再犯这种错了……阿妩，求你原谅我这次吧。”
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在恳求原谅。
可是哪里有这样的孩子呢，苏妩看着他想。
他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做着背叛她的事，他只是个会屈从于本性的男人，而他的本性，是如此自私，不仅如此……
他曾经是周聿琛的帮凶。
他们都是将她推向地狱的人。
哪怕他现在表现得这样无辜，脆弱……
她没有一点感觉。
她眼神怜悯，出口的话却没有温度，“就这样吧，我还想留在恒盛工作，我希望以后我们可以做普通的上下级，除此之外，不要有别的交集了。”
霍易扬面色苍白地睨着她。
话都说完了，似乎已经无话可说。
他放低了姿态，却无法为自己的背叛行为脱罪。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唇角艰难扯动，似乎是想要笑一下，但是没能挤出笑容来。
这太狼狈了。
他攥紧了双拳，克制着自己再低声下气的冲动，慢慢转过身，朝着外面走去。
苏妩目送着霍易扬的背影，手中转着一支笔。
直到那背影从视线里消失，她目光一转，看向周聿琛的办公室。
她知道周聿琛在里面。
周聿琛几乎一直住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好像就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她放下了手中的笔，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关掉灯，然后起身朝着总裁办公室的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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