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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段时间,他和霍易扬之间的氛围并不好,原因也很简单,他看不上霍易扬对着苏妩的那副舔狗样,试图敲打霍易扬,而霍易扬冥顽不灵,坚持不愿意放弃苏妩。
所以这两天,两人之间除却工作,几乎没有别的交流。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霍易扬这天下班后,忽然来喊他一起吃晚饭。
到底是一家人,他给了霍易扬这个面子,当他走出办公室,才发现外面格子间所有人都在。
大办公室里的灯却暗了下来。
那些员工七嘴八舌地说着生日祝福的话,他是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一向不喜欢这种所谓的惊喜,刚蹙眉想问霍易扬在搞什么,就见有人推了一个差不多快要一人高的蛋糕过来。
巨大的蛋糕上插了蜡烛,在烛光中,他的视线最后不受控地被吸引到了推蛋糕的那个年轻姑娘脸上。
他有片刻的恍惚,此刻宛如时光倒流。
他看到了沈意辞。
然而周聿琛是理性的,很快就意识到,那不是沈意辞。
那只是个和沈意辞长相有五分相似的年轻姑娘,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也是齐耳短发,明眸善睐,穿着非常简单的高腰牛仔短裤,配带卡通图案的t恤和帆布鞋,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青春活力。
她站在蛋糕后面,面带着微笑,仰起脸看着他,和别的员工一样,说了一句:“周总,生日快乐。”
她的声音没有淹没在周遭这些声音里,显得很清晰。
让他想起了曾经和沈意辞共度的生日,他记得她曾经亲自动手为他做过一个蛋糕,被她送到了他的面前,虽然很丑,但是很甜。
光阴仿佛倒流了。
起哄声里,周聿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非常有力。
那好像是他那颗几乎枯竭而亡的心脏,又活过来了。
苏妩站在员工之中,不算靠前的位置,却也在烛光之下,看得清周聿琛的眼神和表情。
这个男人,多半时候给人的感觉是有些闲散和玩世不恭的,非常标准的混不吝,然而现在,他隔着蛋糕,看着对面的姑娘,眼神无比专注。
他的表情,有震惊,有不可置信,也有逐渐缓冲过来之后的……
惊喜。
苏妩双手抱臂,站在人群之中,没有跟着起哄,她冷静得像个局外人。
她觉得很讽刺,又觉得,早该想到的。
周聿琛哪里是什么喜欢生日惊喜的人,霍易扬也不是会搞这些的人,霍易扬费尽心思,要送给周聿琛的惊喜,就是这个推着蛋糕的姑娘。
人群起哄着要周聿琛吹蛋糕,周聿琛粘在对面姑娘脸上的视线这才离开。
苏妩慢慢后退。
她退出了人群,转身走进楼道里,顺着往前,来到了卫生间。
这时候,里面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
白炽灯下,她看到盥洗台上的镜子里,自己的脸。
她的手慢慢摸上了自己的面颊,死死盯着自己的脸,眼眶慢慢地泛红。
遥遥地,她还能听到外面人们的笑闹声。
他们好像很开心。
周聿琛也很开心吗?
她的手慢慢攥成了拳,骨节泛白。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什么是她最最无法容忍的,那就是他的幸福。
……
霍易扬是很满意今天这个安排的。
看着周聿琛为大家分蛋糕,他这才想起什么,视线四下寻索,不见苏妩身影,他走出人群,拿出手机,正想给苏妩打个电话,就看到苏妩从楼道里走了过来。
他迎上去,笑说:“大家在分蛋糕呢,你不吃吗?”
苏妩也笑了下,“吃啊,霍总怎么还没有拿?”
如今,在工作场合,她对待霍易扬就像是对待一个普通上司。
霍易扬自然也感受到了她这份疏离,不过他今天心情很好,没有因此消沉,他压低声道:“送蛋糕那姑娘叫陆悠悠,她长得很像我哥前女友,我早就想介绍给我哥了,你看到没?我哥看到她,眼睛都直了,他还没对哪个女人这样过。”
苏妩始终维持着淡淡的笑意,“霍总真是关心周总。”
霍易扬总觉得她这话有那么点阴阳怪气,正想再说什么,苏妩已经朝前走,“不是说吃蛋糕吗?”
她回到了那群员工之中,看到那个巨大的蛋糕果然已经被切了。
是周聿琛和那个陆悠悠一起切的。
周聿琛难得地做了一次非常亲民的领导,将蛋糕装在小盘子里,偶尔会递出去给员工。
苏妩走了过去。
周聿琛端起蛋糕,递过去时抬眼,对上她的目光。
苏妩笑说:“谢谢周总,祝周总生日快乐。”
周聿琛唇角也带着笑意,“嗯”了一声,将蛋糕给了她。
他心情好像还不错,意识到这点,苏妩转身就冷下了脸。
可能也是因为心情好,接下来行政部的人提出转场去ktv的时候,周聿琛没有拒绝。
一大伙人浩浩荡荡地出发,光车子有八九辆了。
苏妩目光定在周聿琛那边,看到周聿琛主动地问陆悠悠:“你也一起吧,坐我的车?”
陆悠悠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然后说:“那就麻烦周总了。”
周聿琛很有风度地为陆悠悠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苏妩暗想,装什么绅士呢。
周聿琛是衣冠禽兽,是斯文败类,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卑鄙无耻的人渣……她能把一切最糟糕的形容词用在他身上,因为他给她展现出来的,就是这些。
霍易扬主动地走过来,“阿妩,上我的车吧?”
苏妩收回视线,倒也没反对,她上了霍易扬的车。
霍易扬有意安排,车上没别人,就他们两个。
车子驶向市中心,霍易扬瞥内视镜一眼,看到后座上面无表情的苏妩,他斟酌了下,又开口。
“我哥应该会喜欢陆悠悠的,以前我就想介绍但是没敢,因为我哥那架势……搞得好像要孤独终老似的,我也怕找个替身来,他觉得亵渎了他心中的白月光,但是前些天我看到我哥居然带女人回去过夜……”
他顿了顿,“其实男人都是这样,阿妩,我哥看似专情,也不能免俗,是人都有需求的,所以我觉得,现在是时候,可以让他认识陆悠悠了,陆悠悠会帮助我哥彻底走出阴影。”
苏妩沉默着,没说话。
霍易扬心里有点没底了,他说的其实都是实话,但介绍陆悠悠给周聿琛,其实还有点自己的小心思。
周聿琛和陆悠悠在一起了,那么周聿琛和苏妩就绝对没可能了。
但现在,看到苏妩这样沉默,他隐隐觉得自己那个猜测可能是真的,苏妩说不定真的对周聿琛有些意思,不然今晚这么皆大欢喜的事,她没理由这样不高兴。
“阿妩?”他试探着叫她。
苏妩终于抬眼,视线在内视镜里与他相对,她的嗓音有些凉:“你说,你哥害死了自己的前女友,走不出阴影,现在他找个替身,他走出来了,那他的前女友呢,怎么办?”
霍易扬一愣,没明白,“他前女友死了啊。”
苏妩默了两秒,“所以,他找个替身过自己的日子,你觉得这样,对得起死去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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