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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不到她跟他撕破脸的时候。
她皱着眉头，低着头小声说：“你……你别逼我。”
周聿琛依然一瞬不瞬盯着她，“逼你？我看我是太惯着你了，问你要个答案就成了逼你，那你呢，你一直和季瑾年纠缠，你是想逼疯我么？”
他想，真是荒唐，一年前的他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此生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而如今，他居然跟一个有了男友的女人纠缠不清。
要说堕落，这才叫做堕落，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什么叫我和瑾年纠缠啊，”苏妩脸色有点难看，“瑾年是我的男朋友，你才是那个……”
她想说“小三”，不过，触及男人凌厉的视线，她将这话咽了回去。
周聿琛问她：“哦，那我是什么？炮友？还是你需要的时候随手可以用的人？”
男人语气不善，苏妩不敢贸然回答，脑中飞快地转。
这时候传来敲门声，她心口一松，真想感谢敲门的人。
她想赶紧从周聿琛腿上离开，然而，男人的手牢牢地掐住了她的腰。
徐思博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周总，客户到了，在楼下会客厅。”
“你快放开啊，”苏妩拧眉睇他，“没听见吗？客户来了。”
周聿琛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怒意，摆明了是在泄愤，苏妩觉得嘴唇有点疼，使劲推了两下。
男人这才离开她的唇，并放开了对她的桎梏。
苏妩赶紧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先出去工作了。”
说完，还非常有心眼地顺手将办公桌上那个U盘给拿到手里了。
周聿琛眼看这女人要跑，他也没有再拦，用遥控解锁，并撂下战书：“今晚我去找你，你还有几个小时，想清楚答案。”
要不要催这么紧啊……苏妩讪讪地往出走，由于急着跑，也没思考太多，拉开门，就看到外面一脸震惊的徐思博。
办公室隔音很好，徐思博并没有听清楚里面的人说的话，但……
苏妩虽然仪容端正，可脸颊绯红，嘴唇也是殷红带着水泽的，倒是原本浅色的口红花了不少。
这样子，还是挺引人遐想的。
苏妩脑子嗡的一声响。
徐思博虽然不及何楠那么大嘴巴，但也不是个嘴严的，时不时会透露点儿有关于周聿琛的消息供总裁办的员工八卦。
她抿唇，好几秒，才艰难说了句：“我……我刚刚找周总做汇报来的。”
徐思博表情很微妙，“哦”了一声。
苏妩想不到要怎么解释，毕竟徐思博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已经很复杂了，她绕过徐思博，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工位，而是先走去了卫生间。
在镜子里看到自己花了的口红，她盯着看了会儿，逐渐认命。
管他的，反正她没多久就要离开恒盛，也不在乎这些人怎么议论她。
而且，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像是徐思博，还有何楠……这里的很多人，不出意外，都要失业了。
从卫生间回到大办公室，她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并因为自己这个想法，第一次非常认真地扫视整个大办公室。
现在这里还是很多人在工作，大家各司其职，会开小差一起在群里聊领导长短，中午一起去楼下食堂吃饭，她短暂地做了这里的一员，目的却是为了摧毁这一切。
晚上下班回去，她刚到家，接到季瑾年电话，就提起这事儿来。
“我今天忽然想，我是不是有点儿缺德？周聿琛是欠着我的没有错，但恒盛现在加上分公司的人，员工已经一千多了，如果我的计划顺利，这上千人都会失去工作。”
她只换了拖鞋，身上的套裙还没换，就躺在沙发上，和季瑾年说话，“而且，其实大多数同事还是对我挺好的，尤其是何楠……何楠那人，满脑子就想着有个工作混日子，可我却要让她的日子混不下去。”
季瑾年静静听完，却没有立刻说话。
苏妩听见，他似乎是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
苏妩不解，“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季瑾年顿了顿，“你身上有些东西，好像还是没变。”
沈意辞是个善良单纯的人，会为别人着想，而苏妩现在也是这样，他本来以为她早已彻底被复仇的事情冲昏头，如今看来，她还是会有所顾忌，而且是因为那些无辜的人。
她的心底，还是有柔软的部分。
苏妩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垂下眼，嘀咕道：“我……我也就是说说，真要我放弃复仇，我还是舍不得，恒盛这个公司，如果非要靠害死我才能盘活，那它一开始就不应该做起来。”
季瑾年说：“你还可以再考虑一下，现在也不是没法收手。”
他现在是希望她可以停手的，让她继续这样呆在周聿琛的身边，他有些担心。
“我才不要现在停手，那岂不是这段时间我都白折腾了？”她望着天花板，“我没办法停下来……一想到周聿琛和霍易扬活得事业有成有头有脸，周聿琛那狗东西还想重新开始，过自己的日子，我就咽不下这口气。”
季瑾年默了几秒，“你想继续也随你。”
季瑾年这人，脾气真的很好，苏妩想，哪怕是在她最暴躁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没有和她红过脸，他总是会包容着她的一切，这种感觉就像是家人一样。
她以前没有过一个像样的家，对这种感觉就很沉溺，所以她喜欢呆在季瑾年身边的安心感。
电话那头，季瑾年又道：“不过，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复仇之后，你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复仇也不过是一个阶段。而且我支持你复仇，是因为这样你才能打起精神，让你复仇是为了让你以后过得更好，如果复仇之后，你要因为考虑到那些无辜受牵连的人，而感到内疚，那就本末倒置了，你明白吗？”
苏妩有些愣。
是啊，如果她复仇成功，恒盛公司上千人失业，她要被内疚裹挟，那她能过得好吗？
她正想说话，门口传来敲门声。
她拧眉，从沙发上起身，往门口走，一边和季瑾年道：“有人敲门，我先挂了，一会儿给你打。”
挂断电话后，她在门禁视频里看到了周聿琛。
她这才想起，这男人下午那会儿就说过，晚上要来找她。
她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实在不喜欢这种被人催着的感觉，但略一思忖，还是打开了门。
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毕竟明天上班还得面对这男人。
周聿琛进门后，她关上了门，已经开始在脑中斟酌，这次要怎么敷衍过去。
两人坐在沙发上，周聿琛先开了口：“考虑清楚了？”
太尖锐了，苏妩立刻皱眉头。
她默了几秒，问他：“如果我说，我不想和瑾年分手……你是不是又要用老一套压我，威胁我，让我在恒盛干不下去？”
她说这话时，语气像是带着点儿对他以前那些所作所为的抱怨，但是没有其他特别的情绪。
她做了个假设——如果，她不想和季瑾年分手。
周聿琛的心在迅速下沉。
来的路上，他想过最糟糕的可能，苏妩在这段时间对季瑾年产生了感情，她选择季瑾年，但他犹抱着一丝希望，毕竟她当初说过喜欢他的。
可现在，她这个假设，成了对他绝佳的嘲讽。
他不语，身上的气压很低。
苏妩感觉到了，她这会儿本来心情也不是很好，被人这么咄咄逼人地问，心底就更烦，她索性也不说话了，就坐在沙发一角，静静看着他。
良久，周聿琛才开口：“你说过，你当初和季瑾年在一起，是为了和我断干净，那现在呢？你喜欢上他了吗？”
她低下头，小声说：“我……我不知道。”
周聿琛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他也真是疯了，追着一个有男朋友的女人，现在居然还问人家喜不喜欢人家男朋友。
他觉得一切应该就此结束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再继续问下去了。
或许这女人就像霍易扬所说的一样，只是享受这样被很多男人包围着的感觉，他不应该是其中的一个。
他想，该走了。
但却迟迟没有起身。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苏妩拿过来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是季瑾年。
这个时候，本来不该接电话的，但她正发愁怎么应付周聿琛，就想借着接电话的机会，先远离这个压迫感强大的男人一会儿。
然而，她拿着手机，欲起身去卧室接电话，周聿琛却忽然凑了过来。
他一眼看到她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问她：“怎么不接？”
她面色微微卡了下，“没事，我……我等会儿给他回……”
她话没说完，周聿琛长臂一伸，从她手中夺过手机，直接按了接听，并按了免提。
苏妩瞬时心慌，赶紧开口：“瑾年，你有什么事吗？”
季瑾年那头默了默。
一般情况下，除非演戏，苏妩不会叫他“瑾年”。
他们最初一起生活在国外的时候，他的名字叫做Steven.JI，他的朋友大多喊他一声Ji，苏妩也就养成习惯，一般喊他都是一个字：“季”。
她会这样叫他，八成是她那边有周聿琛或者是霍易扬在。
他判断不出，但是很清楚地知道一件事，如果是霍易扬，那她那边的情况就不大安全了。
现在的霍易扬丧心病狂，不知道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他问她：“你现在方便下来吗？”
苏妩一愣，“啊？”
“我马上到你住的小区了，正好路过，要不要下来一起吃宵夜？”
季瑾年拿起了茶几上的车钥匙，试探着问苏妩。
如果她那边有危险，他得立刻赶过去。
而苏妩面前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周聿琛，她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回答，周聿琛已经开口：“你……”
他话没说完，苏妩回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她脑仁疼，和季瑾年说：“我……我今天好累，不想下去了，你吃吧。”
季瑾年也不知道她那边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威胁，继续试探问：“那我买吃的给你送上去？我早告诉过你，身体重要，为了工作累垮自己不值得……”
电话那头，季瑾年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
而这端，苏妩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慌张。
周聿琛睨着她的脸，那种浓重的不甘心再次将他裹挟，真要放弃吗？他不甘心。
他已经和霍易扬撕破脸，他已经背弃了自己的家人，就是为了她，现在他怎么能就这样黯然离场？
他眼眸渐渐暗下去。
苏妩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正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解决眼下这个状况，眼前就一黑。
有人挡住了她的光线，那身影挨近，毫无预兆，她刚一抬头，男人的唇就堵住了她的嘴唇。
他单手将手机放在了茶几上，那头，季瑾年还在问：“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上去吧。”
苏妩根本说不出话，她整个人被按进沙发靠垫里，男人攫取了她所有的呼吸，她不敢发出声音，奋力别开脸，喘了口气，看见茶几上的手机，刚想去够，手又被男人拉了回来。
“苏妩？”季瑾年喊了一声，“能听见吗？”
“能，”苏妩挣扎着，“不用了，今天我好困，想早点休息，你就不上来了吧……啊。”
她觉得胸口一松，低头一看，脸一下子涨红。
周聿琛的手在衬衣里动，他的吻落在她锁骨处，有往下的趋势。
但这挑逗不同以往，他似乎是存了要看她笑话的心思，力气用得巧，她呼吸凌乱起来，听见季瑾年还在问：“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真想踹周聿琛两脚，也真的这么做了，只是才抬腿，脚腕就被男人抓住。
反而被他钻了空子，将她摆出个更加羞耻的姿势。
电话没有挂断，苏妩还惦记着，再次伸手，想要去拿手机。
至少得挂断电话，然而，周聿琛将她的手捉了回来，看着她面色绯红，慌张的样子，他心底的恶趣味更甚，动作也更过分。
苏妩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眼底生生被逼出泪光，还瞪着周聿琛。
男人俯身，嘴唇贴着她的耳廓，没有发出声音，他用气音问她：“他问你呢……舒服吗？”
这男人就是故意的，苏妩快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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