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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如竹,拔节生长,清隽飘逸。
郁哲有时候会因为许亓一个回头的微笑而失神,长大的许亓逐渐有了他熟悉的样子,心动的感觉也愈发明显,但是他仍旧没有宣之于口。
他只是想陪着他长大,陪着他走完来之不易的全程,喜欢,是意外之喜,是锦上添花,不是为此要死要活。
他们仍旧时常睡在一起,对彼此的房间也愈发熟悉,有时候看着摆在床头柜上被框起来的画,也忍不住笑,笑对方画的幼稚,但从不会说它不重要。
一天早上郁哲醒来的时候,发现许亓已经起来了,他睡眼惺忪地走到卫生间,打着哈欠问他“亓亓,怎么今天醒的这么早,闹铃还没响呢。”
许亓梗着脖子不看他,只是说“早上,突然睡不着了,就起来了。”
郁哲看着他的背影,直觉有什么不对劲,但是没问,等着许亓主动跟他说。
“是吗?那好吧,走吧去吃饭,不然该迟到了。”
“好。”
那一路上,许亓都不怎么说话,就算是笑也有些勉强,逃避意味明显。
郁哲眼眸渐深,仍旧忍着没问,这小孩,绝对有什么问题。
结果到了以后,原本他们经常一起课间休息的,今天许亓却找着别人聊天,郁哲抿紧嘴唇,在许亓去厕所的时候拦住了他“亓亓,你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
委委屈屈的,狗耳朵都趴了。
许亓惊了一下,笑容有些僵硬“没啊,没有啊。”
郁哲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转身走了,现在硬问只会适得其反,而且周围都是人,不是好时机。
再等等吧。
许亓看着郁哲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慌,想去追可是生生忍住了,攥紧的拳头昭示着心里的不平静。
他其实...做了一个梦,一个让他慌乱,想跟郁哲说还怕会被讨厌的梦。
他的逃避...只是想换来短暂的平静,可是....他好像已经讨厌他了。
许亓心里难受,被最喜欢的人讨厌了....
最喜欢的人?他对郁哲....其实是.....?
许亓抬起头,心里好像想通了点什么。
回到位置上,他向同桌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同桌想了想,认真回答他说“喜欢就是看见他就会开心到想笑,看不到他就会想的要死要活,和他说一句话能照亮一天的心情,看见他和别人说话就会心里发酸。许亓你这是....有情况了?”
许亓听着想着,和自己一一对照,最终得出答案,只是......他和郁哲...
“那喜欢有什么限制吗?就是必须得喜欢什么人那样的?”许亓有些紧张,他第一次接触这些,陌生又欣喜。
“啊,”同桌有些没反应过来“没有吧...”
“谢谢。”许亓松了口气,由衷地说。
原来,他对郁哲这样...不是不正常的,那郁哲呢?
刚放松的心情又开始紧张,看向和他隔了一个过道的郁哲,心里像是揣着一只兔子,又像是炽热的璞玉,烙的心里滚烫却舍不得丢弃。
中午和晚上他们依旧在一起吃饭,只是许亓心里揣着事儿,交流也不如以往顺畅了。
晚自习的时候,学校组织了一场观影活动,但是那部电影郁哲和许亓已经看过了,同学们安静了三秒,突然开始欢呼“好耶!——”
许亓本来没什么反应的,只是感觉自己身旁有什么动静,刚想转头问问怎么了,就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住,他一惊,正想挣脱,就听到一个声音喊“亓亓。”
许亓瞪大双眼,郁哲?他....来找他了?
然后他凭声音,感到了郁哲在脱外套,趴在桌子上后,将外套罩在头上,还掀起来一角,笑着对他说“亓亓,来,他们好吵,这里安静一点。”
许亓在黑暗的环境里,在同学们等老师来的过程中,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顿了几秒,缓缓靠近郁哲,和他面对面躺在了用郁哲外套撑起来的,他们两个的世界。
郁哲温暖的手握住了他有些凉的手,轻声说“我感觉到了,亓亓今天一直在躲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种感觉真的很让人难受。”
许亓想说不是的,我没想躲着你,我只是...
但是郁哲没给他机会,只是说“但是我是和亓亓一起长大的,我知道亓亓这么做一定遇到了让他困扰的,而且没办法和我说的事情,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是我愿意等到亓亓主动和我说的那天,只是别太久,好吗?”
“不然我会很难受的,一直被自己最喜欢的亓亓躲着。”
郁哲的声音里虽然有笑声,但是许亓听得出来,那种落寞和难过。
许亓心脏紧了紧,张口,听见自己有些发紧的声音说“等明天下午放假了,我和你说,再给我一晚上,好吗?”
再给一个晚上,让他想想怎么和郁哲说。
“最喜欢的亓亓....”
“好。”郁哲笑着应了下来。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郁哲只是握着许亓的手,将自己的温度传给他,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仿佛想要冲破一切告诉自己什么。
最后,观影活动顺利结束。
许亓和郁哲在回家路上也安静地走着,交握的双手却没有松开。
今晚许亓要回自己家睡了,他在门口和郁哲说了晚安,带着心事回了家。
郁哲躺在床上,回想今天许亓的反应。
明天.....他会和自己说些什么呢?
许亓躺在床上,想了一宿,反复打草稿,否掉这句否掉那句,想着自己的语气....最后迷迷糊糊地睡去,想“那就这么说吧....”
第二天,路上依旧静悄悄。
老师在学校布置好各科作业,对同学们笑说“那祝大家假期愉快。”
“啊!愉快,但不完全愉快......”同桌无奈地说。
许亓虽然无奈,但是无可奈何,他看向郁哲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下午四点,夕阳西下,许亓和郁哲踩着夕阳回家,许亓走在郁哲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几欲开口。
“那个....”
“怎么了?”郁哲笑着回头看他,语气温柔又包容。
许亓低了头,将他拉到巷子拐角,一般没人去那,他将郁哲壁咚在墙上,依旧低着头,只是在慢慢靠近他,最后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抱住他的腰,想着看不到他的脸,或许更好开口一点。
郁哲任由他抱着,伸手回抱住,轻声说“怎么了亓亓?”
许亓收紧围在郁哲腰间的手臂,头蹭着郁哲的肩窝,心里感叹郁哲的怀抱好温暖好舒服。
“哥哥....我其实今天没想躲着你。”
“嗯,知道。”郁哲看着他红红的耳廓,笑着说。
他好像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这小孩....哎,宠着吧。
“所以哲哲不要讨厌我。”
许亓的声音闷闷的,“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关于我们的以后的。”
郁哲也抱紧了他“嗯,我知道了。”声音里依旧带笑“现在想明白了吗?”
许亓抿了抿嘴,“想明白了。”
然后收紧手臂“我想陪着你,很久很久。”
“好巧,我也是。”
郁哲感到许亓似乎在发抖,将人从自己怀里揪起来,看到他红红的双眼,不由哭笑不得“怎么了乖乖?”
说着用手帮他擦去眼尾的湿意,听许亓用带着鼻音的哭腔说“就是...太开心了。”
郁哲重新将人揽入怀里,安慰他“好啦,不哭了。”
许亓蹭啊蹭,像小孩子得到了无穷无尽的糖罐,开心得不知所措,只能用力抱紧糖罐不让他跑掉。
“那我们....?”许亓小心地问,
“是彼此且唯一的星星。”
“嗯!”许小朋友开心满意了。
夕阳见证着那个滚烫的拥抱和心意,见证着他们开始后绵延不绝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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