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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爸爸带着夜景修抵达m国机场。
程长官亲自去迎接他们，“夜先生，夜大少爷。”
夜正枭心中惴惴不安，“老三呢？”
程长官知道夜家老三是雪狼，道：“夜放还在昏迷中，夜森和军医在旁边陪着呢。”
夜正枭胡乱点点头，他现在满心都是夜森在电话里说的话。
他怎么也想不到，夜放居然得了骨癌……
夜景修沉默不语。
上辈子夜放走得早，走时还没得骨癌，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居然会有这么大变故。
难道，就算他重生了，也改变不了老三的结局么？
*
病床上，夜放脸色苍白。
夜森薄唇紧抿，整张脸紧绷，眼睛发涩地盯着夜放。
门开了，夜正枭走进来。
夜森木讷地转过头去，看见夜正枭时，脸色浮现愧疚：“爸……”
夜正枭摇头，示意他不必多言。
“情况怎么样？”
夜森侧过头，不忍告诉夜正枭真相。
一旁的军医将报告递过去，“三少爷左臂的弹壳导致癌变，现在情况有些严重，恐怕需要截肢。”
夜森眼泪唰地掉下来。
本以为美岛死了，一切总算结束了。
没想到意外来的这么突然。
夜正枭身子晃了晃。
到底是年过半百的人，坐了一整晚飞机，外加儿子病重，多少有些承受不住。
“没有别的办法了？”他有些颤抖地问。
军医摇摇头，“没有，化疗加截肢，这是最基本的。三少爷的腿部也有弹壳，虽然还没有癌变的迹象，但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跟左臂一同截肢。”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软糯糯的声音。
“三锅锅？”
丸丸不知何时来到门口，她穿着雪白兔子睡裙，怀里抱着翠兰儿，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发红。
“三锅锅，他怎么了？”
肉嘟嘟的脚踩在地板上，丸丸冻得鼻尖发红，仰着头问：“爸爸，大锅锅，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三锅锅为什么不起来？”
夜正枭看向小奶团，白净的小脚丫就那么踩在地板上，毛茸茸的头发乱成一团，一看就是刚睡醒。
“宝贝女儿。”
夜正枭走上前抱住丸丸，丸丸顺势靠在夜爸爸肩膀上，眸光始终看着床上的夜放。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三锅锅跟她说再见，她拼命地去追，三锅锅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夜正枭以为她没听见多少，柔声哄劝：“三哥哥没事，他只是累——”
“截肢是什么？”
丸丸猝不及防地问道。
夜正枭身子一僵，丸丸站起身来，小胖手捧过夜正枭的脸，乌溜溜的眸光澄澈清明。
“爸爸，截肢是什么？”
“为什么医生叔叔说，三锅锅手臂和腿要截肢？”
纯粹的眸光像一把刀，直戳夜正枭心窝，他轻轻地捏着丸丸小手，强忍难过道：“不是截肢，是戒指，是戒指，丸丸听错了……”
夜正枭一遍遍重复。
仿佛在劝慰丸丸，又仿佛在说服自己。
夜景修比大家都冷静，将丸丸抱到自己怀里，手指拨弄着她双下巴：“丸丸，地上凉，大哥哥带你回去穿鞋好不好？”
丸丸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大哥哥，乖巧地点头。
她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但她明白要听大锅锅的话。
“好。”
丸丸小肉手攥着大哥哥手指头，不放心地看向三锅锅，糯糯地道：“三锅锅，窝给你留了糖葫芦，醒来之后记得吃哦。”
军医看着手中的报告，感觉这张纸，有些烫手。
回到程长官给丸丸的房间，夜景修耐心地给丸丸穿好鞋袜，扶着她小肩膀道：“丸丸，大哥要跟你说一件事。”
丸丸定定地看着她。
暖白色灯光照亮了她眼底的落寞，丸丸声音像奶猫儿，突然开口：“三锅锅要没有手臂和腿了，对不对？”
夜景修有些惊讶。
转念一想，丸丸其实懂得很多，索性敞开解释：“三哥哥胳膊和腿里有弹壳，那些弹壳会让他生病，医生又取不出来，所以只能拿走他的手和腿。”
丸丸搅动着手指，“三锅锅知道吗？”
夜景修摇头，“他还不知道。”
丸丸叹了口气，心疼的几欲落泪，“三锅锅知道的话，会很难过的。”
兄妹俩沉默许久。
丸丸突然扭头看窗外，眸光闪烁：“大锅锅，窝想奶奶了，窝想放风筝。”
奶奶说过，想她就把要说的话写风筝上，奶奶就会看见了。
夜景修修长的手指揉了揉丸丸的头，嗓音清润，“好。”
两个人拿着风筝出门，临出发前，夜景修折回又去拿了纸和笔。
丸丸看在眼里，却没有多说什么。
天刚刚亮，有些冷风扫过，吹的风筝高高飘起。
夜森倚在窗边。
他凝着天空中那摇晃的风筝，漆黑的眸有些恍惚。
须臾，他掏出电话，拨通电话号码。
“师兄，是我。”
“我之前跟你提过我哥哥的情况。”
夜森转头看向昏迷的夜放，夜放曾是天之骄子，是最耀眼的星，是最威风的鹰。
他应该继续留在军队，做他该做的事。
而不是躺在这里，像一个废人一样活着。
废掉双腿已经让他足够痛苦，要是再没有手臂……
师兄徐少成道：“你打的正好，之前我跟你说手术成功率只有一半，现在不同了，我可以将手术成功率提到百分之八十多。”
也就是，将近成功。
夜森眸光瞬间亮起，又逐渐暗淡。
好消息啊。
只可惜，这消息来的太迟，三哥他已经……
“师兄，我哥得癌症了，医生说，手臂要截肢，为了保险起见，腿部也要截肢。”
徐少成愣住，“癌症？这么快……”
夜森快步走出门。
“我想，你帮他取出腿部的弹壳，保住他的双腿。
至于他的手臂——”
听完夜森的话，徐少成震惊道：“夜森，你疯了？！”
看着不远处的夜爸爸，夜森低声道：“我没疯，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快点过来，而且不准对任何人说这件事，挂了。”
刚挂断电话，夜森就听见夜爸爸喊自己。
“老五！”
“爸。”夜森上前扶着夜正枭，道：“我已经帮三哥联系了医生，今天下午他就会到，然后立刻给三哥做手术。”
夜正枭一夜好似老了十岁，眸光不再锐利，整个人散发着寂寥。
“夜森。”
他喉结滚动一瞬，哑声道：“其实我对不起你爸妈，也对不起你们兄弟俩。”
夜放变成这样，他有很大的责任。
夜森眼眶有些湿润，连忙摇头，“爸，不是的，这不怪你，三哥变成这样是因为我……”
早知三哥那么痛恨美岛，他当初不该耍脾气。
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也应该在他这里结束。
“爸，你放心好了，三哥会没事的，我敢拿性命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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