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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甜几乎是从寝室里跑出来的，停下来的时候，她甚至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潜意识里她想和沈砚南多呆一会儿。
“慢点。”沈砚南给江甜理了下刘海。
“便利店有卖这个的么？”江甜注意到沈砚南手里的梯子。
刚刚去买生活用品的时候，她也算是逛过一圈了。
沈砚南：“没，叫的跑腿。”
沈砚南把梯子递给江甜，“拿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被刮伤。”
沈砚南一句话里包含的信息太多了。
在学校里叫跑腿，首先要门卫大爷帮忙签收，然后还要下来拿，为了防止有学生夜里逾墙外出，学校的寝室距离校门至少有八百米。
这也导致大多数学生在寝室就算饿死，也不想点外卖。而学校里上下床的梯子，她也不是不能上。
但沈砚南偏偏总要把最好的给她。
“沈砚南，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江甜的声音闷闷地，不等沈砚南回答，就直接抱住了沈砚南的腰身。
沈砚南坚硬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轻声道：“江甜甜对我也很好。”
“第一次住宿吧？”宿管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是不是舍不得哥哥？”
“嗯，舍不得哥哥。”江甜眼圈微红，回头冲阿姨笑了一下。
沈砚南：“你叫我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在宿管阿姨那里张口就来的称呼，沈砚南这么一问，她却怎么也叫不出来了。
明明在家里都叫过好多次了。
她胡乱地揉了下眼睛，拿起地上的梯子，含糊一声就上去了。
沈砚南轻笑，看着江甜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这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江甜，刚刚你手机响了。”陆知予看江甜走到门口，出声提醒，“好像是唐阿姨。”
刚刚走的急，江甜手机落在了寝室，离休息时间还有五分钟，江甜想了想，回拨了过去。
手机没响几声，就接通了。
“甜甜，怎么忽然就住校了？”唐蕾问的有些急，“寝室里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江甜淡笑，“也不是突然。”
“有什么缺的东西就打电话给家里，我让你小陈叔叔给你送。”唐蕾一天没见着江甜，话蓦然多了起来，“对了，今天的糖醋排骨好吃吗？”
“小砚特意让你陈阿姨多熬了一会。”
“也不知道小砚中午有没有好好吃饭，他只让你陈阿姨做了一小碗排骨。”
江甜愣了一下，“他没吃过么？”
唐蕾：“他说在食堂吃过了。”
江甜心里有些发酸。
“江甜，待会上来的时候关下灯。”赵馨忽然大声来了一句。
江甜点点头。
唐蕾：“你们寝室熄灯了？那先挂了，你第一次住校，我不太放心，晚上有空就给我来个电话。”
“嗯。”
赵馨住的是上铺，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上了床。
陆知予和廖文玉都在下面。
陆知予：“甜甜，你待会直接上去，我关灯，我怕你上去不方便。”
江甜：“没事，我还要去阳台打个电话。”
陆知予：“那你上来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给你开手机灯照明。”
阳台的窗子半开着，江甜站在上面不觉有些冷，她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她忽地记起，沈砚南的外套还挂在晾衣杆上。
中午在食堂沾上油污后，她顺手扔进洗衣机里洗了。
电话很快拨通，那边响了会才接。
“沈砚南。”江甜轻声喊他。
“怎么了？”沈砚南，“哭过了还是感冒了？”
江甜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像是在穿衣服。
“没，我就是想喊喊你。”
沈砚南：“在阳台？阳台窗户关了么？”
“嗯。”江甜看了一眼半敞开的窗户，“关了。”
“沈砚南，你中午根本就没吃排骨……咳……”江甜嗓子痒了一下，没忍住咳了一声。
“我吃了别的。”
“你骗人。”江甜咬紧下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那么抖。
“我没有。”沈砚南声音温和了下来，“夜里凉，有什么问题，我发消息回答你好不好？”
“不好。”江甜仰了仰头，不知怎么地，她有点想哭。
可沈砚南不在的那三年，她也没有很爱哭。
“沈砚南，你饿不饿。”
沈砚南：“不饿。”
沈砚南：“我中午是没赶上吃排骨，但是我吃了刘光健的煎饼果子。”
沈砚南说完后，电话里安静了一分钟，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江甜好像能听到了沈砚南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沈砚南温声开口，“怎么了？不开心？”
江甜没有否认，“嗯。”
“想听你说话。”
“中文还是英文？”电话那头沈砚南似乎低低地笑了一声。
江甜：“英文。”
她好像还没听过沈砚南说英文。
沈砚南：“给你念英语周报行么？”
“嗯。”江甜声音还是闷闷地。
沈砚南说英语的时候嗓音很清冷，刻意压低声音的时候，又带着些欲念，就像是他们重逢的这个秋天，冷清却又充满思念。
“江甜甜，心情好点了么？”
“嗯。”
沈砚南：“真乖。”
——
江甜打完电话，悄声回去的时候，听到赵馨很重地翻了个身，带着下铺的床杆都晃了晃。
廖文玉揉了下眼，半靠在床边，似乎是被吵醒了。
看到江甜还在下面，她迷迷糊糊地摁亮了手机屏幕，勉强帮江甜照亮了半间寝室。
江甜没说话，她怕她一开口，廖文玉就彻底清醒了。
大概早上四点钟的时候，江甜似乎听到有女生在卫生间哭。她睡眠浅，夜里很容易被吵醒。
江甜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就给沈砚南发微信。
江江江小甜：寝室里好像有女人的哭声，害怕jpj。
沈砚南没像平时那样秒回，估计是睡着了。
江甜也不好吵醒寝室里的其他人，干脆打开手机玩起了益智小游戏。
快六点钟的时候，江甜听见床铺下面有动静，壮着胆子拉开床帘看了一眼。
赵馨好像在看廖文玉的电脑。
江甜摇了摇头，最近疑心病有些过于严重了。说不准人家只是无意一瞥。
六点一刻的时候，沈砚南回了她微信。
沈砚南：醒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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