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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黑暗。
吉田清子沉浸在黑暗而寂静的海洋里,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对时间流逝的把控。
她被关在监禁室里,禁止和任何人接触。
她挂着葡萄糖,液体顺着吊针一滴一滴落下,将营养注入她的体内,延续着她已经几近熄灭的生命之火。
我还活着吗?她有时候会迷迷糊糊地这么想。
寂静对人的精神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她尝试做一些冷静的思考,却总是陷入昏沉。
这样下去不行,她吃力地告诉自己,必须想办法清醒,才有可能活下去。
在完全的寂静中,她只能依靠回忆来渡过这难捱的黑暗。
她会想起小时候妈妈把自己抱在怀里,听着自己说长大后的梦想,在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晚安吻。想起工作忙碌的爸爸给自己带来的礼物。
她会想起国中时期妈妈突然告诉她自己将要成为姐姐的消息。想起步美一天天长大,成为一个善良又可爱的女孩,想起那些或是撒娇或是亲昵的“姐姐”,想起扑向自己怀中的拥抱。
她会想起永川留下的那封信,那封和其他最珍爱的东西放在一起的那封信。
那些东西被她留在家里。如果能出去的话,是不是该把那封信拿出来?吉田清子想着,毕竟自己可是被骗了这么久啊。
他们还活着吗?吉田清子总是不敢想象失去他们的生活,如果自己真的变得一无所有,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每当思路往这里深入的时候,她总是强迫自己打住,好像再触碰一下,就会被卷入无尽的痛楚。
渐渐的,她连这些也想不起来了,好像终日都陷入梦境。
直到一束光落在吉田清子的脚下。
久违的光线让她的眼睛感到刺激和疼痛。
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双眼。那只手很凉,却让她很舒服。
“闭上眼睛。”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眼睛太久没见光了。”
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她的主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吉田清子,吉田清子感觉到有人凑近她的脸。
半晌,对方把手移开,光线缓缓落入吉田清子的双眸,她第一次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脸色冷淡的女人。
“不行。”带着一丝嫌弃,“身体状况不适合,给她注射一周的营养剂,留一盏灯,我过几天再过来。”
她在对着监控说话。吉田清子迷迷糊糊地意识到。
那个女人又离开了,衣角带起一阵微风。
永川琦玉回到实验室,发邮件给朗姆:
“实验品已查验,还需要准备时间。
——marselan”
“记住,不许其他任何人同她交流。
——rum”
“收到。
——marselan”
永川琦玉坐在办公桌前,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掩饰自己内心的惊讶和不安。
怎么会是她?那个孩子……
永川琦玉接手雪莉的实验以来,实验进度一直稳步推进,取得了令上级满意的进展。
但由于雪莉曾经停止实验以抗议用人体进行实验,组织的科研组向来没有为这个研究准备人体实验品。
对于组织的其他科研项目来说,他们大多是由疯狂的科学家组成,对于自己的实验品看得极紧,态度强硬的拒绝把自己项目的人体试验品借给玛瑟兰。
朗姆被他们弄得不胜其烦,想起被关在监禁室的吉田清子。
吉田清子传递的情报对于玛瑟兰来说没有保密的要求。毕竟她作为项目负责人权限很大,可以随时查阅很多相关资料。
对于朗姆来说,吉田清子只要活着、不泄密,就可以满足牵制日本高层的需求。
这简直就是现成的给玛瑟兰的实验品。
但aptx4869从前是作为毒药使用,她特意警告玛瑟兰必须保证给吉田清子实验的药物不会危及她的生命。
玛瑟兰轻松地答应了。
工藤宅里。
工藤夫妇、赤井秀一和降谷零坐在沙发上。
降谷零接过有希子递来的红茶,里面加了柠檬片。
他端到嘴边,浅浅喝了一口。
赤井秀一自己往红茶里加了牛奶。
降谷零为他这既不符合美国人也不符合日本人的习惯微微侧目,若有所思。
工藤优作打破了沉默的气氛,率先提起安室透调查工藤新一的事。
“我想,吉田小姐被抓,你也一定受到了组织的怀疑。”工藤优作肯定地说,“不过值得庆幸的事,你看起来暂时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降谷零眼神微微一动,不动声色。
眼下黑田兵卫的势力并不占上风,要想真正发动起威胁组织的攻势,还需要更多的力量。
哪怕不愿意承认,fbi也的确是现在的最佳联合对象之一,毕竟黑田兵卫与fbi的关系一直不错。
但一方面,降谷零尚且无法代表警视厅的立场,之前工藤优作说“和平时不同看来你身后并没有带什么人过来啊”,显然也表明这场谈话只代表个人立场。
另一方面,降谷零已经无法全然信任黑田兵卫。他相信对方不会做到与组织合作这一步,但对方可以把多少人当做棋子舍弃。
况且把赤井秀一这种人当做王牌,fbi的高层恐怕也不值得信任。降谷零冷笑着想。
“对待背叛只有用制裁才能回报,我说得没错吧?”想起这句话,降谷零的脸色阴沉下来。
日式传统餐厅里,深夜已无多少客人,只有零星几个来吃宵夜。
冲田广志和黑田兵卫相对而坐。
冲田广志脸色愤怒,他坚决地说:“我绝不可能同意这种要求!”
黑田兵卫叹息一声:“你知道,她虽然去了警校,但却并没有公务员身份。”
“因为她不是你名正言顺的手下,所以你就可以随意把她的生命作为筹码?”冲田广志冷笑一声,“她舍弃大好前途为你们卖命,得来的回报就是被你们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去警校也好,为父母报仇也好,那是她自己的选择。”黑田兵卫冷静地说,“我们只是为她提供了选择的余地。”
“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冲田广志站起来。
“别忘了你的身份,”黑田兵卫警告道,“执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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