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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虽然已经离开近四年，但由于保密需要，知道他去世消息的人并不多，就连诸伏高明也是前几天才刚刚确定。办一场追悼会，也是给和他关系相对亲近的人一个寄托哀思的机会。
降谷零将这个消息发给了诸伏景光在学生时期一些比较要好的朋友，还有一些关系比较熟的同期。
诸伏景光性格温和，在同学和同期中人气都不错。
同学们听到这个消息大多惊讶极了，许多人都纷纷表示一定会到场。至于同期，特别是隶属于鬼冢班的那些，在诸伏景光毕业消失得毫无音讯之后已经对他的工作内容有所猜测，现在得知这个噩耗，心中只是惋惜，却无多少惊讶之情。
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对当时在警校里黏在一起的风云五人组有些印象，之前班长、?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殉职的消息也早已经传开，现在诸伏景光又确认牺牲，消息还是由降谷零发出的，心中都不免感叹世事无常。
降谷零犹豫许久，想起在永川琦玉的追悼会上看到的教官们，还是发了一条信息给鬼冢教官。
——当时?原的追悼会，他和景光已经在接受秘密训练，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没有在人前露脸。但是他依稀记得鬼冢教官是到场了的。
后来到松田去世的时候，他和景光都已经在组织卧底。摩天轮上警官自愿牺牲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他们只能相视苦笑，在夜深人静之时为松田送上祭奠和哀思，也无从得知教官是否到场了。
不过以他们的个性，应该是会去的吧。
降谷零看着窗外的月亮，柔和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
门被轻轻推开。
来人毫无疑问是吉田清子。
吉田清子看着他的身影，弯了弯眸：“我打扰你了？”
“没有。”降谷零说，“我在确认明天到场的宾客名单。”
吉田清子没有戳破自己刚才看到的他对着月亮发呆的场景，只是平和地问：“是吗？刚才新一打电话跟我说，他明天也想去。”
“我知道了。”降谷零点点头。
吉田清子把一杯温水递给他：“喝点水，早点睡觉吧。小优和我都洗完澡了。”
“嗯。”降谷零勉力弯了弯唇。
吉田清子叹了口气：“不想笑可以不笑。”
降谷零愣了愣，那一层本来就摇摇欲坠的伪装被吉田清子轻而易举地戳破了。他的唇被抿成一条直线。
吉田清子伸手在他的金发上揉了揉。
“我看天气预报了，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她说，手依旧抚在对方的头发上。
降谷零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拉到身旁，又保持着牵手的姿势。
“看到你，他会开心的。”吉田清子亲了亲降谷零的额头。
这个吻不带旖旎色彩，安抚的意味反而更重。
降谷零紫灰色眼眸深处厚重而压抑的情感终于微微松动。他真心实意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如吉田清子所说，第二天的确是个晴天。
追悼会在上午举行。此时稀薄的雾气和火红的朝霞已经完全消散。太阳透过云层洒下光芒，一如无数个从前的平静的日子。
鬼冢教官看到这个总算可以在人前光明正大使用自己名字的降谷零，心底生出些感慨。
做老师或许总有这样的体验，当警校的教官更是如此。
一届一届的学生离开，奔赴自己的岗位。每一期总有好几个最终离开这个职业的人，有的是忘记了初心，更多的人是成为墓碑上冰冷的字符，无言地看着曾经的教官、好友和同事。
他不由自主地将面前这个待人周全得体的降谷零和那个正直意气的警校第一比较起来。
时间总是带给他们许多痕迹，而没有什么事情比看着自己的学生成长、改变更能提醒他时光的流逝。
鬼冢八藏向来严肃的眉眼微微松动，向降谷零微微致意。
降谷零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上前以主人的姿态引导他的方位。
吉田清子在不远处帮忙。
“那是你的未婚妻？”鬼冢八藏问道。
降谷零自然地点点头，眼睛不闪不避，显得很坦然。
鬼冢八藏难得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很不错。”
他没有说什么要带着逝去之人的那一份走下去的这样的话。
他知道降谷零是个足够强大的人，哪怕熟悉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他内心的坚韧和理想依旧可以支撑他一直走下去。
只是有人相伴总比一个人走要轻松得多，也有趣得多。
鬼冢八藏手里捧着一束白花，正要离开，看到不远处携手前来的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是美和子啊。”鬼冢八藏以叹息的语气说道。
“您教过她？”降谷零怔了怔，问道。
鬼冢八藏摇了摇头，露出有些追忆的神情，说：“还记得我提过的那辆马自达车吗？是她爸爸送给我的。”
“被我们弄坏的那辆？”脱口而出的问句让降谷零自己都愣了愣。
鬼冢八藏脸上混杂着惊讶与无奈。他眼神复杂地看了降谷零一眼，警告似的说：“这可不是我不在后辈面前给你留面子。”
降谷零露出了忍俊不禁的微笑。
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已经走到了他们身旁。
“安室先生？”高木涉有些惊讶地说，“怎么是您？”
降谷零微微笑了笑，不置可否。
佐藤美和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降谷零结束卧底工作、多次出现在联合会议上以后，在与安室透熟识的一些警察看来，把安室透和降谷零划等号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但他们大多不会当众挑明这个假身份。
她的目光瞥向一旁，看到鬼冢教官，有些惊讶地喊道：“八藏叔，您也来了？”
鬼冢八藏冲她点点头，看着他身旁的高木，露出了属于长辈的、有些挑剔的眼光。
“这小子以前是山口班的吧？”鬼冢八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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