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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兰和工藤新一并肩穿过林立的石碑，看着与其他地方不同、摆满了花的三个墓碑，毛利兰看向身边的少年，问道：“新一你要来看的，是这几位吗？”
工藤新一略微停顿，没有立刻回答她，看着墓碑出神。片刻他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似的，轻轻应了一声：“嗯。”
毛利兰眼眸微垂，唇线抿直。
按时间来看，这几个墓碑应该并非近期才立，而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毛利兰的记忆中并没有这几个名字的出现。
松田这个姓氏让她有些熟悉，她最后想起是几年前警视厅在摩天轮上牺牲的那位警察。她有些茫然，为自己没想过来悼念这位警官感到有些羞愧，又疑惑新一怎么会知道这位警官也葬在这里。
她人生中的前十七年几乎都和工藤新一一起度过，他们几乎有共同的经历和好友，但最近的一年，工藤新一突然的失踪和回归，他的经历毛利兰几乎一无所知。
而更明显的是，工藤新一在这一年里经历的事情、获得的改变，远比毛利兰自己想象得要多得多。
——就如同他今天理所当然地买的四束花。
毛利兰的胸口突然涌起一股酸涩，直冲鼻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企图把情绪压下去。
她甚至为自己的思绪感到内疚——在牺牲的警官面前，还有安室先生朋友的葬礼上，自己却在因为男朋友变得有些陌生而难过，而没有诚心诚意地悼念死者，好像有些不敬。
工藤新一已经把花分别摆好，又诚恳认真地在三个墓碑前都悼念起来。
毛利兰动作有些滞涩跟着他做。问句在她的喉咙里打转，在思考究竟是咽下还是问出整整一分钟后，她还是出了声：
“新一，你见过他们吗？”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敏锐地察觉到毛利兰有些低落的情绪，回过身，认真地看着她，笑着回答道：“嗯。其实兰你也见过啦。”
毛利兰愣了一下。
“不过是很久之前了哦。”工藤新一露出了追忆的神情，说，“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用足球踢破了自来水管道，水花到处溅，一直堵不住，兰你都哭了。”
毛利兰的眼睛微微睁大，蒙尘已久的回忆突然在她的脑海里浮现——是用手温和的摸了摸自己脑袋的大哥哥……
“没错，兰你也想起来了吧。”工藤新一说，“他用棒球帮我们堵住了水管，那个大哥哥就是?原研二警官，后来过来的三个穿着警校制服的人，分别是伊达航警官、诸伏景光警官和松田阵平警官。”
想起今天葬礼主角的名字，毛利兰心尖一颤。
“他们……他们都……”毛利兰的目光在石碑上打转，几个姓氏好像印证了她的猜想。她感觉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有些说不下去。
“嗯。”工藤新一略微垂眸，唇角下压，“他们都牺牲了。”
毛利兰的捂住嘴，眼角有些发红。
工藤新一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道：“别哭啊，兰。要是被?原警官看到了，他又要说我把自己的女人弄哭了。”
毛利兰瞪了他一眼，使劲摇摇头，泪花从她的眼眶溢出。
“兰桑这是怎么了？”他们的身后传来降谷零温和的问句。
降谷零走到他们的身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找出一张纸，递给毛利兰。
“谢谢。”毛利兰低声道，声音仍带着哭腔。
工藤新一替她接过纸，动作温柔地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毛利兰有些不自在地任他动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着降谷零落在自己身上的温和目光，有些迟疑地问：“安室先生认识几位警官吗……？”
降谷零轻微顿了顿，眼神扫过他们身后的几块墓碑。
看到墓碑前的花束，他怔然沉默了一瞬，紫灰色的眼眸里漾起暖意。
“现在告诉兰桑也没什么。”降谷零的声音依旧沉稳，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的真名叫降谷零，从前和他们都是警校的同期，只是在警校毕业之后辞去了警察的职务，选择了侦探这个行业。”
毛利兰有些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之所以用安室透这个名字，是因为那段时间我在查一个案子，不方便用自己的名字。”他有些歉意地看着毛利兰，说，“瞒了你和老师这么久，真是抱歉。”
工藤新一没有吭声，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
事实上，由于公安警察的身份不便泄露，这种说辞在近几周已经被他熟练使用，除了少数几个已经知道他身份的人以外，其他人都至少在明面上接受了这种说法。
由于自己的父亲就是辞职的刑警，毛利兰对这种说法接受地极快，理解地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您不用向我道歉的，安室……降谷先生。”
降谷零弯了弯眼睛，说：“现在我查的案子已经结束，我也可以用回自己的本名，只是不会在波罗咖啡厅继续打工。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常常上门拜访毛利老师的。”
“好的。”毛利兰露出了一个微笑，突然想到什么，问道，“我听步美说，您和清子姐已经订婚了？还没有来得及恭喜你们。”
“多谢。”降谷零眼底泛起笑意，目光看向她身后的石碑，用叹息的口吻说，“我今天正是想来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
“几位警官一定会为您高兴的。”工藤新一真心实意地说。
“是吗？”降谷零笑了笑，“我倒是觉得他们说不定会一直打趣我。”
这样想着，好像几声调侃真的出现在自己的耳边。
“小降谷居然真的找到女朋友了。”
“对后辈下手的上司是屑。”
“降谷干得不错嘛。”
“要一直幸福哦，zero。”
清风袭来，落英缤纷。空中回旋的樱花拂过成排静立的石碑，落在降谷零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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