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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川琦玉放在按键旁边的手骤然一僵。
“如果琦玉姐你确实只在乎任务是否完成的话，你可以放下心了。”吉田清子以一种近乎轻松的口吻说，“我会把情报带到的。”
“这就是你的计划？”永川琦玉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她。
吉田清子几乎被她的目光刺痛，心尖一颤，面上却不闪不避，平静地说：“没错。”
她几乎苦笑了一下。
“这个计划只有在你还在乎我的情况下才能生效。”她安静地指出这个事实，“琦玉姐，选择权在你手上。”
时间到了。
永川琦玉毫不犹豫地按下按键。
不远处爆炸声轰然响起，沙土四溅，空中弥漫着黑烟。
控制室的大楼也不可避免地震了震。
吉田清子尽力站稳，突然眼前一黑。
她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向身旁一探，果然抓住了永川琦玉尚未收回的胳膊。
她的耳边传来了一声极清浅的叹息。
“清子。”
吉田清子视线已经模糊，她使劲把几个音节挤出唇畔。
“琦玉姐……活下来……求你。”
她好像落入了一个温和的怀抱。
“你赢了。”熟悉的声音用无奈的口吻说。
吉田清子抵抗不住沉重的眼皮，终于安心陷入沉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嘈杂的声音在她的耳畔不停地响起。
她眉心不安地拧了拧，嘴角溢出几声呻吟。
她感到自己累极了，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劝告她：睡吧，睡过去，就可以获得永远的轻松和安宁。
但潜意识里她却感到自己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没有完成。
是什么呢……
她费劲地思考着。
永川琦玉这个名字突然从她的脑海深处蹦出来。
她一个激灵，眼睛猛地睁开。
“清子？”是妈妈的声音，焦急而激动，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哭腔。
吉田清子费力地眨了眨眼，视线内的景物终于由模糊变得清晰。
病床旁边传来了喧闹声，她身上被摸索着检查了一下，脸上的氧气面罩被轻柔地摘下。
她的嘴唇翁动了一下：“琦玉姐……”
“我在。”一个叹息似的声音落入她的耳畔，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捏了一下。
“刚从审讯室出来就敢这么干，真是不要命。”永川琦玉坐在她的病床边，轻声道，帮她把床摇起来，调到合适的高度。
吉田清子终于看清了永川琦玉的脸，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眼眸深处翻滚着复杂的情绪。
吉田清子唇角微微弯起。
“还笑。”永川琦玉轻声斥责，“知不知道自己差点就没命了？”
“妈妈呢？”吉田清子脑子尚未完全清醒，懵懵懂懂地问。
永川琦玉沉默了一瞬，语气带着浅淡的歉疚：“这个病房已经被警视厅的人接管了，阿姨在你醒来之后被人先带出去了。”
如果不是自己跟着吉田清子一起被救出来，迎接吉田清子绝不会是这样的待遇。
“你在想什么呢。”吉田清子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低声抗议道，“不许乱想。”
永川琦玉一怔，唇线紧抿，声音几不可察地问道：“值得吗？”
“当然。”吉田清子毫不犹豫地说。
她的视线紧紧黏在永川琦玉身上，眼眸中泛着能融化坚冰的暖意。
“琦玉姐，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将来要面对什么，我都想和你一起活下去。”吉田清子语气温和坚定，“你就别总是把自己当成筹码，放任自己卷进危险里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永川琦玉瞪了她一眼，“你是怎么被组织抓到的？”
吉田清子一怔，埋藏了不知多久的痛苦回忆骤然被翻出来，让她的胃生理性地抽搐了一下，额上情不自禁地冒出冷汗。
她躬身闷哼了一声。
永川琦玉一惊，手抚上她的额头，温凉的手接触到她汗涔涔的皮肤，语气带着难得的急切和慌乱：“不舒服吗？我去帮你叫医生……”
“不用……”吉田清子挤出几个字，眼前的一些残影终于消散。她脱力地摔到枕头上，露出有些虚弱的笑容，“没事了。”
永川琦玉定定地看着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呼吸急促起来，语调有些不稳：“对不起，是我不该提——”
她的拳头猛地攥紧，眼底几乎凝结成寒冰。
“没关系的。”吉田清子露出苍白而温柔的笑容，“只是有点没心理准备……我知道的，都过去了。”
永川琦玉垂眸，唇角紧紧绷着。
“琦玉姐——”吉田清子用自己的手轻轻碰了一下她，语调拖长，带着撒娇的意味。
永川琦玉好像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有些无奈地看向她，眼底闪过宠溺。
“好了。我在这里。”永川琦玉凑近她，双手小心翼翼地拢住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轻柔的拥抱，“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吉田清子愣住了。
片刻之后，她把自己的脸埋进永川琦玉的肩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冲田广志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脸上浮起浅淡的笑容。
永川琦玉向来敏锐，看向门外，声音清冷：“谁在外面？”
“是我。”冲田广志推门而入，看着两人，调侃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永川琦玉直起身，与吉田清子拉开距离，看向冲田广志，静静地等他开口。
冲田广志扫了一眼吉田清子，犹豫了一下，对着永川琦玉说：“你跟我出来。”
“好。”永川琦玉站起身，回过头看了一眼吉田清子。
吉田清子冲她笑了一下，微微颔首。
她很有分寸。冲田广志毕竟是警视厅的人，和永川琦玉的谈话不一定适合她听。
永川琦玉跟在冲田广志身后，垂眸思索着什么，一起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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