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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密报旁边的是苏子言的奏疏，他请废世子位，改立次子苏祁为世子，代他掌南境军事。
姬昊现在哪还能不准此道奏疏？他总不能迫一国皇帝对他称臣，在他即将对钰兴起战事时，惹恼银氏并非明智之举。
姬昊从最开始就做好舍了南境州府的准备，如今倒也不算是措手不及。
让他疑虑的是，苏璃该怎么处置。
银月必然已经启程回去，大概率会把苏璃留下。
她这个“异国”长公主和本国县主的身份变得敏感了起来。
苏璃如果以一国逼嫁姬景，姬昊又该怎么做？
姬景势大仿佛已经成了难以遏制的事情。
废世子的奏疏旁边，是四周各国不安的情报。
姬昊只有把姬景握在手里，才不至于四面受敌。
姬景虽然姓姬，但他终究是长子嫡孙，愿意拥护他的人不在少数。
景氏内部有了裂痕，晟朝才能谋划后事，若是启朝横插一脚，姬昊已经无法握稳手中的棋子了，真是应了苏婉言捡拾棋子时说的话。
他能怎么做呢？
“儿臣给父皇请安。”
姬景没有进来，就在门外行了礼，王孝也就没有通报。
姬昊回了神，把桌上的东西收了起来。
“你还伤着，这几日见朕不用跪了，去明华殿吧，你老师等在那了。”
“是。父皇。”
姬景磕了头，低眉顺眼的，看不出一丝不臣之心。
姬昊头痛的敲着桌子。
“姬景。”他又喊住了他，“你进来。”
皇次子停下脚步，迈进了殿内，复又跪下：“父皇有何吩咐。
皇帝凝着自己的次子，良久才道：“你恨朕吗？”
姬景叩首：“儿臣不敢。”
“你以前一定会拿这话讽刺朕的。”皇帝招了招手，“过来。”
姬景起身，在他的脚边重新跪下。
皇帝低头审视姬景：“说说你有什么见解。”
姬昊将周边国家疑有动作的奏疏递给皇次子。
姬景展开看了一眼，把奏疏捏在手里：“儿臣愿为父皇开疆拓土。”
“说点别的。”姬昊靠在御座上，“你不要忘了，朕除了和你是父子君臣，也是政敌，不可和解的政敌。”
姬景装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父子间没有隔夜的恩怨。”他拜了下去，“父皇此言，儿臣惶恐。”
“你就装吧。”皇上递给他启朝的密报，“你心里明白，你一旦被天下人知，朕就不可能再任意处置你。你继位，他们忠，你死，他们反。”
姬景没有急着接这封密报。
“从我出生到现在，十五年的时间，从未有人问过我一句，我是不是真的想要皇位。”
“那好，朕现在问你。”皇帝逼问他，“你想要吗？朕坐的这个位置，你想要吗？”
“儿臣斗胆，也想问陛下几个问题，皇长子能容得下有着无数臣民支持的我吗？先帝遗民愿意在百年后再度出声护主，舍去君主尊位，难道就只是为了个称臣的皇子亲王吗？”
姬景直视天颜。
“儿臣要活，就必须要夺，陛下心知这点，儿臣也不愿欺君。您知道这是晟朝现在唯一的生路，走不走这条路，儿臣的命，如今都捏在您的手里，您如何选，儿臣别无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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