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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礼乐后,册宝由丞相跪授太子。
姬景出奉天门后并未入东宫,东宫尚在修建,姬景的一应礼仪都要在乾清宫举行,这事本来不合礼数,碍于姬景的特殊身份和皇帝纵许,臣子们倒也没过多干预此事。
姬景回乾清宫后,礼部尚书还要跪奏在册立诏书上用宝,接着便是在午门宣读,昭告天下了,诸如此事过后,皇帝才出奉天殿,礼毕还宫后,乐止。
朝臣已经随入南阁,预备把此诏书颁行天下,乾清宫内,太子和皇帝倒是难得见了一面。
中宫未立,姬景自然也不必拜见皇后。
此刻本该是诸王贺东宫,但皇帝有意减省这环节,于是二人之间难得在今日有了相处的时间。
“朕已令人在正殿设座,太子趁着这个机会,睡会吧。”
姬景下拜行礼:“臣叩见陛下。”
皇帝皱眉:“怎么不喊爹爹。”
“今日是国礼,臣不敢唐突。”
皇帝看他,忽然就明白了。
“谁告诉你的完整的流程,杨庚?”
“尚书遵陛下令,不言,但臣有疑惑,会查书。”姬景冷声质问,“陛下此举是何意呢?纵齐王不朝贺储君,日后是不是还要纵他越过我去?”
“姬景!”皇帝斥道,“你非要在今日与朕顶嘴吗?”
“臣是以皇太子的身份问询陛下,此乃国礼,陛下当答。”姬景步步逼他,“陛下就不怕,明日御史参齐王事君不忠吗?陛下难道连此都可以回护吗?”
“你一定要让他跪你?”皇帝眼眸生寒。
“此乃君臣之道。”姬景不惧。
皇帝的手高高扬起,又迟迟没有落下,朝外怒道:“王孝,令齐王即刻入宫,朝贺东宫太子。”
“臣谢陛下全国之大礼。”
“你早知此礼,偏选在今日说,百官还要进庆贺表笺,齐王一来一拜必将耽误,此事会朝野皆知。”皇帝冷笑,“拿齐王立威,真是朕的好儿子。”
“臣跪君,天经地义,如同此刻我与陛下。齐王与我,既是君臣,自当如此。”
姬景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皇帝的眼神越发冷寒。
“你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染指权柄了吗?朕的太子殿下。”
“臣不敢。”姬景答道,“今日所做是为全国礼,不知陛下怒在何处。”
皇帝却没有答他这话,上前扶起姬景。
“你是太子,国之储君,别动不动就跪。”皇帝脸上看不出再有怒气,淡淡道,“陪朕手谈一局,等齐王到了,请你时才出去。”
姬景躬身:“是。”
等齐王到时,姬景尚未更衣,又换了便服才在引礼官的引导下,临殿升座。
齐王要在殿庭上四拜后才能入内跪拜。
他在这里跪过无数次,还是第一次拜他父亲以外的人。
东宫册立,他与那个私生子自此就是君和臣了。
齐王面上没有过多怨怼,在内赞官的引导下来到殿内,依礼下跪。
齐王道:“臣恭贺殿下正位东宫,臣为殿下贺。”
内赞官道平身后方起身离去,又在殿外四拜,引礼官启奏皇太子殿下后,姬景方在乐声中还宫。
接下来姬景便要换常服受百官恭贺。
一套流程下来,姬景的确累的不行,他择日还要拜祭宗庙,连晚膳都未来及用就躺床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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