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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姬景握住她的胳膊，俯身替她卸妆。
温热的气息喷在苏璃身上，少女微红了脸颊。
皇太子顺势坐在一旁，紧紧的盯着她：“我虽然在谋算，但我并不清楚齐王的计谋是什么，也不知他让姬玉翎去找你是为了什么。既如此，不管他有什么计谋，索性就终止在我身上就好了。就算事后有人拿你明知有人妄伤帝体还不禀的事问罪你，我也可以说一句，是我骗了你，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苏璃挑眉：“我夫君这是提前准备替妻子认错了？”她把脑袋搁到姬景肩上，后者轻颤了一下。
“我对陛下说过，妻者，齐也，我是你的妻子，与齐王斗法输赢，我都不惧。”
姬景伸手，小心的摸着女孩的秀发。
今夜种种终于让姬景认识到，眼前的这个少女已经和他是荣辱一体的夫妻，这本不该再夹杂什么试探了。
但，犹如当年雪夜一般，苏璃的选择真的就是姬景想要的吗？
姬景想要的从来都是当年苏氏女抗婚不嫁，从来都不是齐王身死，他登临储位。
“我知道。”苏璃轻轻道，“小景，你不要怪我。”
姬景沉默。
“不要怨我。”少女继续道。
姬景不语。
“也不要恨我。”
“苏璃。”姬景终于试探着抱着这个女孩，“别走了，好吗？”
苏璃轻道：“殿下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别这么喊我！”皇太子骤怒，又意识到不对，放缓了声音，“喊我小景，一如往昔。”
“回不去的。”少女垂泪，湿润了太子的冕服。
“如同那时，你不曾要我，我也不曾拒绝一样。”
姬景感受到肩上的不适，略慌乱的推开她，用手拭她脸上的泪水。
晶莹的泪珠在他手上灼灼生辉，皇太子盯着这小小的事物，忽然愣住了。
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想让这个女孩流泪，更贪恋此刻的温暖。
但他伸出手的时候，徒然惊觉冷寒。
抓不住就会永远都逝去。
“阿璃。”他不再喊她鸢鸢，对上美人妙目，“那位才是殿下，我真的不是。我不想管那位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也不想知道你究竟记起了多少。我只是想……”
“想什么？”少女温柔的打断他，“良宵易逝，殿下难道就想这般枯坐一夜？”
姬景哑然。
美人素手覆上男子腰间的玉带，含笑晏晏：“宽衣吧。”
姬景看了她许久，终道了一声好。
外面忽起风雨，打在院中近乎枯死的白梅身上，许是夏雨温润，梅树身上竟抽出新枝，似有新生之意。
次日来伺候两位殿下的宫人见此奇景，等候太子及妃起身时，免不得私语一阵。
“刚移来时，本以为活不成了，不成想……”
“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另一个宫人赶忙道，“这树可是托了二位殿下的洪福。”
另一人拿捏着语气，悄悄道：“我听说这树还是殿下被寻回那年移到嘉庆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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