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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大床上腻歪，胡天胡地，直到向岚羞耻得脚趾蜷缩也没停止。
幸好最后关头，向岚的理智还记得三个月的时限。
方子都颓败地趴她身上，虽然蓄势待发却也不得不遵守。
“三个月，好漫长啊——”
向岚脸红红的，将身体严严实实地藏在被窝里，小声道，“也很快拉。”
到时候，就可以随便乱来了。
生活开始变得有规律起来。
方子都是非常有行动力的人，他回国的第一天就谈定了工作，第二天和向岚领结婚证，第三天就获得了双方父母表面认可。
第四天开始在周围寻找合适的房子。
琼林苑的宿舍够单身汉独居，却不适合他和向岚这样即将养育后代的小夫妻。
他在租房软件上筛选，又耗费一个白天走遍学校周围的生活圈，最终定下一个小套二的电梯公寓。
“这是距离学校最近的妇幼医院，地图和电话在软件里直接有，我打电话咨询过了，等两个月的时候，你可以来建档。”他在地图软件上展示房子的位置，“有两个房间，厨卫单独，客厅和阳台非常宽敞，足够咱们过渡期使用。我委托中介帮忙打扫卫生，家具也买了常用的，后续会送到。”
向岚心全用在毕设上，天天对着方子都开出来几块小黑曜石琢磨。
哪个角度更好入手？
哪个角度更能表现作品？
姿态？神情？
怎么才能不损真人的气韵？
就很没心地回答，“都可以！”
对她来说，因为不了解现实世界的房子和居住情况，只觉得住哪里都可以。
直到方子都说，“你可以开始收拾行李了，宿舍里的东西，还有大哥家里的，都收收。趁我这几天还在，能帮你搬家，后面我去美国办交接，只你一个人就不方便——”
向岚这才反应过来，“这几个月，你让我一个人住？”
方子都见她惊讶的样子，疑惑道，“这几天，不一直在谈这个问题吗？”
领证的第一时间，就对她说了未来几个月的计划和安排，前两天对双方父母也是如此交待。
他不在国内的时间，向岚当然是一个人。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向岚当然没想过这问题，她以为结婚只是多个证书，没想过这证书能对自己的生活产生多大的影响。
居然，第一时间就是要从宿舍和向垣家里搬出来吗？
心理上不太能接受，又为自己的少思量尴尬。
于是掩饰道，“你不在，我一个人住会害怕。”
方子都笑，“那继续在宿舍，让邓一帆照顾你？还是留在大哥家——”
向岚断然否决了这两个方案。
邓一帆正为自己的毕设烦恼，怎么有时间照顾她？再说了，她也不好意思让同学知道自己怀孕了。
至于向垣家，在怎么也不能住了，否则之前撂下的狠话都白费不说，还会被他嘲笑一辈子。
向岚勉勉强强点头，“行吧！”
一个人住，也许没想象的那么可怕？
方子都见她不太乐意的样子，安慰道，“小区门口就是商场，你吃喝玩乐的所有事情都可以解决掉。小区物管可以叫保洁服务，家里卫生你不用操心，我等下就去办卡约好上门服务的时间。还有，我不在的时候，会拜托嫂子或妈妈来陪你——”
总之，能想到的全部提前解决。
向岚想想，好笑确实如此。
另外，还有安胎的事。
方子都给她列了一张非常全面的日程表，每天什么时间起床，吃早饭，做毕设，午饭哪里解决，什么时间见刘南阳讨论作品，全部列得一清二楚。另外还有一叠更厚的资料，是关于向岚一日三顿的营养补剂，品牌，剂量，什么时间吃什么东西，最好不要违反。这是他挨个厂家邮件咨询，亲自关切过成分和效果的，甚至有越洋电话。
向岚看见纸张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文字就头痛道，“小舅的展要开始了，还得抽时间去艺展区——”
方子都侧头道，“去的话，提前联系小舅，请他开车接你。”
说完，马上和刘南阳短信联系。
向岚见他自信飞扬的样子，忍不住为难他，“你什么都搞好，当然好，但也显得很繁琐，能不能弄得简单点？”
比如日程本一样的东西，到时间自动跳出提醒？
方子都想了想，可行。
他就抽出点时间，不知道怎么弄的，在向岚的手机上多了个小小的图标。
到点就弹出简单对话框，提醒她该去做什么事了。
向岚刚开始挺觉得好玩，玩着玩着感觉不对味了，“方子都，你居然用软件管理我？”
怎么跟向垣那资本家管理员工一样？
可向岚从来是最不服管的。
方子都安慰，“软件只是提醒，提醒你和提醒我该做什么事情了。”
又道，“我打电话问过你妈妈了，她本来想直接让家里的阿姨过来照顾你，但被你爸爸拒绝了。”
“爸爸真狠心。”
方子都笑，向家人其实很有意思，表面上说得很凶，但实际上根本不放心，而且对向岚也不能放手。
譬如现在，他的手机又响了，是向垣来电，他直接开了免提。
“大哥——”
“还没有到吗？”向垣的声音很不耐烦，“我不是每天都有时间的。”
“马上出发。”
“你着什么急？”向岚不解道，“子都正陪我呢！他过两天就要回美国了，咱们得抓紧时间约会！”
向垣不和向岚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咦——”向岚气道，“他什么意思？”
“大哥让我过去，今天他要教我做菜，主要是做你爱吃的那些。”方子都道，“他工作很忙，不容易的。”
“我们也很忙的。”向岚对他不能释怀，“教做饭阿姨不就好了？”
方子都安慰她，“谁会都没自己会好，起码不求人。”
向岚看着方子都，突然道，“你为什么从来不生气？”
这些天，他遇上什么事都能不慌不忙解决掉。
“生气？”他笑笑，“太浪费时间和精力了，还不能解决问题。我每天的事情都很多，每件事都必须要有效率。”
向岚忍不住腹诽，还真是有效率。
譬如怀孕，譬如结婚。
方子都带向岚去向垣家，顺便向岚收拾放他家的各样物品。
两人一到，向垣就鼻子不是鼻子地将方子都拉厨房去交流厨艺了。
向岚丢他个白眼，自己去房间收拾东西。
几个大行李箱子，衣服和包包，化妆品和保养品，以及各种私藏的小玩意，全塞里面。
胡理站房间门口问，“一点也不留？”
向岚摇头，不留，就向垣那死样子，肯定巴不得她早点走。
她收拾完，见胡理一派闲适的样子，笑嘻嘻问，“嫂子，你这里有没有给小孩子准备的东西？”
胡理点头，反问，“你要干嘛？”
向岚厚着脸皮，“分我一点？”
她现在穷了，可以开始节约了。
胡理笑，小姑娘终于学会自己谋算了，“现在准备还太早了点。”
向岚偷偷看一眼外面，“嫂子，我先告诉你，你以后买那些玩意的时候，多买点，分我一半。子都最近花了好多钱，我偷偷看他账单，没什么余额了。我自己私房钱也不多，只有靠你接济了。我哥好讨厌，你就别直接给我钱，给东西，最隐蔽。”
胡理自然松口，“好——”
向岚没被拒绝，安心了，主动提要求道，“大人吃的，小孩吃的，子都列了一堆让我准备。我明儿把单子发给你，可细可细了，你可以直接照样买双份。还有，有些东西他说从美国带，你有没有想要的？咱们可以帮你代购，你给点辛苦费就行了。”
胡理忍不住喷笑，“岚岚，没这么夸张吧？”
“未雨绸缪啊，前儿我哥让秘书把我以前的账单发过来了，我看了就眼晕，我一个月有花几万块那么多吗？”
向岚不相信那些钱全是她花出去的。
胡理却保守点头，“应该是差不多。”
向岚愁眉苦脸，“我觉得子都的工资可能养不起我。我可不想直接找我哥要钱，我爸这人又不讲情面，妈也太不坚定了，小舅比我还要穷，难道真要去卖包包？”
胡理探听着问，“你们还有多少钱？”
“我自己这边全部卡里零星算起来只有七八，子都那边买了给你们的礼物，租了房子，买了家具后，好像也只剩几万美金了。”向岚一脸悲痛道，“他还要负担美国来回的机票钱和行李托运的钱，这样算算，到时候肯定没得剩。对了，我做毕设的材料是从小舅工作室拿的，但是后期的各种费用还是要自己出，这里可能要花好些钱——”
“你没直接和他谈过这个问题？”
向岚小声道，“他之前有说过可以负担一个家庭，但是我自己偷偷算了下，可能不行，我担心会打击他的自信心。”
“我可不觉得他是能被轻易打击到的人，你们还是开诚布公比较好。”能在向垣面前侃侃而谈，能如此从容低面对向家人，胡理不相信他有一颗玻璃心。
“不要，这样感觉好丢脸啊！”向岚重重坐在床垫上，“我决定了，从现在开始节约。”
胡理憋笑，一点也不觉得她能做得到。
不过，这正是向垣的目的。
向岚是向家的小女儿，从来吃喝不愁，喜欢什么买什么，第一次为了钱发愁的样子，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向垣希望她幡然悔悟，重回向家这个大家庭的怀抱。
“还有，还有——”向岚跳起来，“等夏秋冬季节的时候，我肚子肯定大了，以前的衣服不能穿，要买新的。你有没有什么价廉物美的牌子推荐？”
“你现在和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一点也不一样了。”胡理不相信，一个男人能将她改变得这么彻底，这大小姐，以前要是给她用点她看不上的东西，她能把屋顶给掀翻了。现在，居然主动降低档次——
“我不能拖他后腿呀。”向岚有点愁眉苦脸，“你们这么对我们，不就是要我们认错低头听你们摆布？只要这个坎儿熬过去了，你们还能拿我们怎么样？想想没有我大哥唠唠叨叨的日子，就爽翻天了。”
胡理摇头，从自己房间里去拎了一包东西出来，各种孕妇补充身体养分的药片、鱼油和奶粉，“这是我在吃的，都给你了，你拿回去吧！”
“嫂子，你太好了。”
“吃完了给我打电话吧！”
“当然，我可不会客气。”向岚戏着脸，“嫂子，你什么时候怀上呢？”
“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向岚干笑，“那个，你和我哥加油快点呗。我家附近那个妇幼挺好的，我们一起去建档，你顺便帮我预付产检费，怎么样？”
还有，妇幼旁边有个很好的月子中心，也可以顺便了！
胡理实在忍不住了，笑着捏捏她的脸，“向岚啊向岚，你现在可爱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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