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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都的实验室正式挂牌，他收了从其它教授那里调剂过来的两个研究生，又接了两门课。
在保障教学和实验室的日常运转之外，每周还要抽半天时间和沈川联系，核实受害者家属的联系和跟进情况。
如此一来，他就更忙了。
他担心向岚抗议，但没料到，向岚又变得比他更忙了。
她每天早起，早饭完就去医院，既探望米娅也开解刘南阳，顺便将比赛指导老师的事定下来。
用她的话说，这是刘南阳的艰难时刻，她这个宝贝外甥女不能缺席。
当然也有小心思，比如温水煮青蛙式地改变米娅的想法，为米兰减轻负担。
上午忙完，回家吃完简单的午餐，午睡一个小时后便开始直播工作。
虽然不用和粉丝们互动，但设计和手工，还有比赛作品都不是简单的事。
方子都主动问，“要帮忙吗？”
他虽然不是搞艺术这行当的，但可以做一些基础性的力气活。
比如帮忙开石头，提纯金银，或者去市场上找材料。
但向岚很直接地拒绝了他，“不要来烦我。”
她不对他撒娇了，也抽不出功夫和他谈情说爱。
方子都很失落，但面上还要做出不计较的样子来。
毕竟么，他不能阻碍她追求事业。
不过，他可以搞点小动作。
于是他主动问她，“嫂子的胸针好了，什么时候送给她？”
向岚正在焦头烂额地搞设计图。
她一口气报了两个比赛，就得做两个作品。
刘南阳骂她贪多嚼不烂，但她说既然创业就要向合作伙伴表达诚意，能出多大力就双倍付出。
话说得响亮，真正做起来就想哭。
她用来参加雕塑技能比赛的，正是方子都站在悬崖上对她含‘我爱你’的作品。
一片涌动的绿色海洋。
素描草图是画出来了，但用什么材质表达那醉人的绿？又用什么材质才能体现那份汹涌？
她有些恍惚道，“已经好了，给小舅看了下，他提了几个意见。我这个周修改好，下周哥给嫂子庆生就送出去。”
好忙好忙，真的好忙啊。
方子都可怜地亲亲她额头，“那我妈的发夹呢？也做好了吗？”
向岚点头，当然做好了，不仅做好了，还在直播的时候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胡理的胸针美则美，但用了很多金银和宝石材料，单价对网络用户相对贵了。
发夹不同，设计得非常优雅，材质不贵却很有质感，价格相对亲民。
粉丝们热烈追捧，强烈要求她出单品卖。
刘南阳也比较满意她这个成品，没有提出过多的意见。
所以，她已经包装好，等时机到了就给婆婆邮寄过去。
方子都又亲亲她，“那你还有什么忧愁的？”
向岚深深叹气，可多可多了。
方子都抱着她，“告诉我吧，就算我不能帮忙，也可以听你说啊！”
人最怕的，就是想倾诉的时候找不到人。
所以，即便向岚的心思暂时不在他身上，他也要为自己找到合适的角色增加存在感。
果然，他抓住她痛点了。
她马上丢下画本和画笔，反手抱着他，开始吐槽起来。
主要是同情刘南阳。
他实在太可怜了，明明有诚恳的负责态度，却为了满足米娅不得不违背意愿说谎。
爱她，从以前到未来都只爱她一人。
他说他前四十年也自由舒服够了，终于遇上了劫难。
米娅是老天爷给他的考验，只要过去了，他就能成仙。
毕竟他一人受苦，幸福的是米娅和小米粒两人，还能解放冤种妹妹米兰。
古有‘我不入地狱’的地藏王菩萨，今有舍身饲爱的艺术家刘南阳。
再说了，艺术从来在痛苦中产生，也许他能因此突破事业上的困境呢？
话是这样说，短短几天内，两鬓开始斑驳了。
向岚孕激素发达，共情又强，说着说着就流泪了。
方子都拍着她背安慰，“难过的话，就不要去了。”
远离令她悲伤的源泉。
向岚却道，“要去。”
她这几天去打卡，已经和米娅顺利混熟了，也能谈一些比较深入的话了。
米娅这人，比她还恋爱脑，除了在爱刘南阳这事上钻牛角尖了，其它方面都还好。
她插科打诨，外向天真，引着米娅往好的方面看。
已经稍微有点成果了。
向岚道，“我再加把劲，如果能让米娅姐不要那么逼小舅就好了。”
方子都听她絮絮叨叨说了半小时，准备再引诱她多说的时候，她猛然惊醒，“不行，我没时间了！”
她推开他，拿起画本和画笔，继续和作品死磕。
苦恼啊，扯断头发啊，始终有难点过不去。
方子都问，“有什么困难？”
向岚愁眉苦脸，“有点抓不住当时的感觉了。”
那种澎湃的，冲刷着灵魂的感觉。
方子都懂了，当即和沈川联系，询问了调查顾远的进展。
沈川的回复终于比较有成果了，他们已经找到死者的父母，以当地派出所女民警去联系，委婉地询问了他们的意愿。死者父母生活比较困难，但一听说有女儿死亡的线索后，激动地表示愿意追究到底，卖房乞讨也愿意。所以目前已经顺利立案，并开始了刑事调查。
接下来就是深挖证据，以及如何证据充分地逮捕顾远了。
沈川玩笑道，“你放心，也别每个周监工一样盯我干活！你就是不盯，我们也不会放过这样的人渣。”
拒绝了他全方位的打扰。
方子都就将原本周末和沈川见面的计划取消，说了千万好话，硬把向岚又拖森林公园去了。
依然是那个悬崖边，依然是一望无尽的树海。
他问迷惘的向岚，“怎么样？”
有没有抓住当时的感觉？
向岚抱歉地看着他，有些灵感是一闪而逝的光，当时抓不住，事后再怎么复原也是没有的。
她浪费他用心的安排了。
方子都一点失望也没有，反而道，“没事，适当运动对你和孩子好。”
当天晚上，向岚又在书房奋斗到九点。
有一直看她直播的粉丝劝，“你肚子好大了，可以去休息了！”
向岚没吭声，把素描本展示给她看，上面还是半成品呢。
另外的粉丝被引动情绪，也开始了，“孕妇还这么努力，太卷了吧？”
其它人起哄，“还让不让人活了？”
还有嫉妒的，“小姐姐看起来很贵气，穿的衣服，戴的首饰，用的工具，还有各种材料都很贵呢！这么有钱，还这么卷，简直不是人！”
就有挑刺的问，“她男人呢？没挣钱是不是？老婆大着肚子深夜加班也不管的吗？”
向岚马上道，“我让他别管！艺术家的事，他能管得着吗？”
哄堂大笑了，这是。
不到五分钟，管不了艺术家的男人就敲响了书房的门。
方子都半推开房门，小声对向岚道，“该睡觉了。”
灯光很好，镜头的位置也合适，将他的侧脸纳入了直播范围内。
几乎是立刻，弹幕喧嚣起来。
“那是谁？”
“我看到了什么？”
“助理还是男人？”
“播主的咖位还不配有助理。”
“看那居家服，明显是她男人。”
“我去，也太帅了点吧！”
“播主，让他站中间来，我给你刷礼物——”
可惜得很，有钱的向岚小姐姐不稀罕礼物，毫不留恋地关直播。
徒留满屏哀伤。
方子都牵着向岚，带她去卫生间，帮她放热水，挤牙膏，找洗护用品。
向岚神魂依然停留在设计上，被他摆布着，洋娃娃一样。
方子都问，“还卡着呢？”
向岚没回答。
他亲她，在她唇上用力咬，“我说，你还卡着呢？”
感觉依然没到位么？
向岚吃痛，回神，点头道，“是啊是啊！”
她冷落他了，感觉很抱歉，顺势抱着他，“我现在发疯，你别理我就行了。”
搞艺术的都这样，间歇性发疯。
好歹她只是失魂，要邓一帆那样的，一会儿是剧本里的a角，一会儿是剧本里的b角，自己和自己对台词，忙得精神分裂一样。
方子都不可能不理向岚，凑近了问，“你要没感觉的话，我帮你找找？”
向岚疑惑地看着她，“怎么找？”
她都没办法，他能有？
他是聪明，天才，艺术天分也很好，但感觉这种事很私人，即便知己也不可能百分百复现。
方子都感受到她的不信，“不信我？”
脱了她的外机。
向岚搂着他，“我信你，但你——”
要拿出本事来。
方子都笑，凑她耳边轻声道，“向岚——”
向岚睁着大眼睛，认真看他到底要怎么做。
结果他没做什么，只虚着气道，“我爱你！”
向岚的脸刷地红了，眼睛晶晶亮。
他搞什么呀，不是要帮她找感觉吗？
怎么突然？
结果方子都还来，凑得更近，更加暧昧地说，“向岚，我爱你呀。”
向岚既开心，又兴奋，还很害羞，搂着他的胳膊更用力，“你干什么呀？”
声音不自觉变娇了。
方子都笑得更深了，就是这样，他喜欢她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
于是他再次道，“我说，我爱你。”
向岚彻底受不了了，犯规，他是在犯规呀！
情不自禁地亲了上去。
可方子都太坏了，不仅偏开头不让她亲，还单手将她两只手腕锁住，用另一手托着她下巴，强迫她直视她的眼睛，“白眼狼，我说我爱你，你就没什么回馈吗？”
向岚身体发热，脸红得滴血，那血沿着耳朵直入颈项。
她有些站不稳地回，“爱呀，人家也爱你。”
方子都满意了，终于低头去亲她的唇，等她无尾熊一样攀上来后，干脆地将她抱入浴缸中。
水汽蒸腾，细语呢喃。
直到最后，向岚浑身酸软地瘫倒在被窝里。
方子都紧密地抱着她，亲着她下巴问，“现在呢，找到感觉了吗？”
向岚羞耻得脚趾抓紧，他从哪儿学的这些招了？
对孕妇耍这套，还要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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