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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委托帮忙的朋友，既是计算机高手，又有小众癖好，非常顺利地根据头像图片摸去一个地下网站。网站也是会员邀请制，但对美国id的审核比较宽松，他覆盖马甲后很轻易进去了。用他的话说，网站的会员内容对小众癖好者简直是天堂。
只要想，只要花钱，什么内容都能付费享受。
而方子都发过去的头像图片，是论坛中一位重量级内容发布者‘thanatos’最近使用的头像图片。
‘thanatos’，塔纳托斯，希腊神话中掌管死亡的神灵。
他备受论坛中付费会员们的推崇，因为几年前，他进场过一场死亡调教直播，
被调教者是他精心选中的目标，一位东方女艺术家，年轻，美丽，极具才气，拥有对艺术狂热的爱，并且具有奉献精神。
调教的最终成果，她为追求理想中的艺术表达自杀身亡。
塔纳托斯将整个调教分成几个阶段。第一阶段，以自身的艺术成就引起女艺术家的注意和崇拜；第二阶段，以精进其艺术能力，培养其艺术成就为借口，隔离女艺术家与家人和朋友等等的社会关系；第三阶段，给予女艺术家梦想的事业和艺术追求，让自己成为女艺术家唯一的社会关系；第四阶段，将赏识和培养等师生关系进化至灵魂之爱的情人关系，从精神到肉体全方位进入；第五阶段，以追求艺术更高成就为借口，要求其努力，其达不到就进行贬低等等，导致女艺术家精神抑郁至自我伤害，失去自我，彻底任其摆布；第六阶段，完成控制，女艺术家愧疚无法回报塔纳托斯的爱和付出，以生命为代价进行创作，最终自我献祭了。
塔纳托斯宣称自己是掌握死亡的神灵，实时发布了女艺术家在六个阶段中照片。
在长达一年半的图文直播中，他的粉丝和追随者越来越多，地位被推得越来越高。
当女艺术家完成自杀，死亡现场照片被发布时，网站内的气氛嗨到最高点，塔纳托斯这个号也被真正封神。
向岚已经有过心理预期，但看见那些照片，还是遭受巨大的冲击，内心犯恶。
米兰比她更直接些，脏话已经滔滔不绝地出口了。
因为她瞬间想到，米娅恐怕成为对方的下一个目标。
作为姐妹，她厌恶米娅的行为；可作为人类，她痛恨顾远这样的败类。
她两眼冒火，“我要告死他！”
向岚却问，“怎么证明这个人是顾远？”
方子都回答，“很好证明。”
顾远发帖的时候很谨慎，抹去了泄露自己身份的大多数痕迹。
可那只是因为，在异国他乡没人真正追究他。
当法眼瞄准他的时候，一切蛛丝马迹都是线索。
最大的一条，便是死者本身。
他道，“这些东西你们就别管了，我交给死者家属和警方。”
追诉期限没过，死者家属有权力追究。
向岚点头，“给川哥，他是刑警，专门干这个的——”
方子都回头，看了看病房里面。
那么，米娅和刘南阳？
米兰翻了白眼，一口锅配一个瓢，别管他们死活，让他们折腾去吧！
她郑重对向岚道，“今天这事，我就不说谢了。以后吧，你但凡有事，招呼一声就是了。”
向岚高兴得很，管不了自己大肚子，亲热地抱了上去。
方子都就给刘南阳打了个招呼，今天乱糟糟的，也没办法说比赛和指导老师的事。
他先送向岚回家。
向岚虽然没搞定比赛的事，但解决了麻烦，心情十分舒畅。
她对方子都道，“咱们也买个车吧！”
方子都看一眼她肚子，“你这状态，能开车？”
他工作的地方离家太近，步行就够了，出差什么的自然有单位派车，根本用不上。
就算买了车，也只有向岚使用。
向岚嘿嘿笑，“有什么不行的？”
她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再说了，两人的钱虽然买不起房子和豪车，但搞个代步车也足够了。
以后买原材料，送货，或者参加比赛交作品等等，她都可以自己开车去。
方子都听她说着，有点心不在焉。
出租车将两人送回家，向岚电话联系刘南阳，确认米娅生命体征非常稳定后，给刘泽文去了个报平安的电话。
刘泽文叹息，“你小舅这婚，不结也得结了。”
闹成这样，到处传得沸沸扬扬，学校那边也有人关切了。
如果还想保留教职，最好领证遮丑。
否则，自寻生路去了。
向岚劝刘泽文，“妈，小舅都这么大了，你就别管了。他知道怎么对自己好，即便做了不好的决定，也能承担责任。”
人长大的标志，不是十八岁成年，而是能承担责任和后果。
她又道，“就像我啊，要是哥一直不放手，管我死死的，我不仅讨厌他，也说不出现在的道理。”
撒娇着问，“妈，我是不是长大了？”
方子都听着向岚插科打诨，很快将刘泽文哄得开开心心的。
他从冰箱里拿了新鲜的蔬菜和肉出来，准备做菜肉粥。
到秋天了，有点燥，向岚需要滋润的食物。
至于菜就简单了，牛排，鱼肉，搭配水分多的黄瓜，最后补充一盘切削得很好的水果。
向岚胃口大开，一边吃一边对他道，“我下午开始做两个比赛的作品初稿，要用的书房，你不要来打扰我。”
顺便的，要开直播。
方子都点头，“好，你在家忙，我去找大哥和沈川。”
死者家属当年肯定承受了巨大的伤痛，求告无门后，又很不容易才平静下去。
他现在翻出旧事，便是让他们再经历一遍痛苦。
所以怎么做，得有计划和安排。
方子都陪向岚吃完饭，收拾了餐厅和厨房，又给她准备了下午茶要喝的果汁，千叮万嘱才出门。
约见的地点在向垣家。
他早晨陪着母亲去堵刘南阳，整个上午消耗在医院奔波，中午回家啃冷面。
好不容易下午了，要去公司工作，却接到方子都的电话。
说得蛮严重，特别交待不让胡理知道，说不利益孕妇保持好心情以及胎儿发育。
向垣见他甚重，打发胡理去逛商场，又按照他的叮嘱把沈川叫来。
等到下午三点半，人终于聚齐了。
向垣很不开心，“事情最好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严重。”
沈川也催促，“半个小时说完事，我还要回去加班。”
他们组在忙案子，他是组长，借口买烟溜出来的，已经很不合适了。
方子都明白，将转存了全部图文资料的u盘拿了出来。
所谓全部，因为他给向岚和米兰展示的，其实只有小部分。
有大部分，是‘thanatos’建号最初，从初学者开始，寻找不同的猎物试手学习的阶段。
那位年轻的女性艺术家，是他学成后的第一件作品。
之后，因为安全和风险问题，‘thanatos’有收手几年，即便有猎物也是浅尝辄止。
可见过血后的猎人，是无法放下猎枪的；尝过至高快感的人，更会上瘾。
也许是他觉得安全了，也许是追随者的狂热迷惑了他，也许是他自己也无法按捺。
他终于决定，再完成一件极致的艺术品。
既然再次出手，当然要获得更高的成就和快感，所以猎物的难度要加强。
上次的猎物虽然年轻漂亮，艺术才能突出，但家境普通，父母家人因为见识浅薄对女儿的控制力比较，其社会关系是松散的。所以，他的成功是必然。
这次的猎物不仅要年轻漂亮，有优秀的能力，还要家境好，社会关系密切，并且具有强烈的个人意志。
难度越高，意味着快感更加强烈。
‘thanatos’精心挑选，终于在刘南阳的展会上瞄准了向岚。
不仅年轻，不仅漂亮，还深受导师看重。
所以他在网站上发布了新的头像图片，说其中蕴含了他本次的猎物信息。
他如同上次，布下了精美的陷阱。
第一阶段就不太顺利，刘南阳拒绝引荐他们认识。
他在那网站上陈述，没有关系，因为一切不顺利都代表挑战，越是挑战越让他兴奋。
所以他主动诱惑刘南阳，可以帮他解决米娅的麻烦。
可惜刘南阳不上钩，拒绝他了。
就在他要另外找办法的时候，上天眷顾，居然让他巧遇了。
这次巧遇，令他对向岚这个猎物更满意了。因为她在年轻漂亮有才之外，还富有，还有优秀的丈夫并且怀孕了，社会关系可说牢不可破，简直完美契合他的全部需求。
他感觉第一阶段非常顺利，因为向岚眼里崇拜的光芒非常明显。
可就在第一阶段将要收网时，已半落入他口中的猎物居然叛逃了？
‘thanatos’的直播毫无保留地展示了他的失败。
就是这次失败，令他在那网站上的声名大落，追寻他的人开始分析原因。
有说他选择猎物便犯了最大忌讳，不应该寻找社会关系紧密的，因为这意味着危险和暴露；
有说他过于得意，技术下降的；
也有维护他的人，说他是在挑战不可能。
‘thanatos’便开启了支线任务。
既然不能将向岚从紧密的社会关系中拉出来，他便找机会进入她的社会关系中。
所以，米娅是他的工具。
他要利用米娅，教她收复和控制刘南阳。
方子都将全部图文资料展示给向垣看，一向淡然的俊脸露出凝重的表情。
他要亲手将这人送入大牢，他要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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