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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附在沈津言耳侧，压了压声音：“阿言，你确定是这小子？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啊，还以为有多帅呢，脑门上还有道疤，看着是不孬，可也没到能吸引宁伊的地步吧？”
压了半天声音，最后还是传到贺舒朝的耳朵里，他双手插兜，斜了杨森奚一眼。
“你小子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大点声不会？长的人高马大，声音比娘们还小。”
暴脾气杨森奚这一次倒是不怒反笑，只冲贺舒朝的脸上吐了个烟圈。
“还挺横，走吧小子，我们没恶意，找个地方，跟我们聊聊？”
把视线移到沈津言脸上，看得出，在三人当中，他才是领头的。贺舒朝坐在马路边的安全栏杆上，朝他挑挑眉。
“聊什么？你小子，想知道宁伊的事情对不对？”
“嗯，跟我们走吧，怕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沈津言直言不讳。
在栏杆上掸掸指尖里的烟灰，贺舒朝一动不动，只盯着他的眼睛：“走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沈津言靠在墙壁，与他对视。
“你喜欢宁伊是吗？”
“是。”
“多喜欢？”
“很喜欢。”
“什么时候开始的？”
“见到她的第一眼。”
几个问题之后，杨森奚无语撇嘴，跟身旁的周庄浩吐槽：“这是一个问题？两数学白痴。”
正在对视的两人没有受到干扰，来来往往的路人与车辆中，他们一个坐在安全栏杆上，一个靠在墙壁，一个棕眸浪荡，一个黑瞳幽深。
一时间，无人说话。
像是有硝烟味道弥漫在空气中，不在这场眼神交流里的另外两人，连一向稳重的周庄浩，也看不懂暗藏在他们双眸里的情绪。
对视许久，贺舒朝突然扯扯唇角，接着从栏杆跳下，视线左右扫了一圈。
“行，走吧，去哪里聊？”
“走这边，可以直接到海边。”沈津言指指身侧的小路。
穿过小路，拐进另一个路口，继续约莫步行五六分钟，大海特有的味道开始钻进贺舒朝的鼻端。
跟在三人身旁，贺舒朝刚想掏烟，一摸口袋才想起刚刚才抽完最后一根，他朝身侧的杨森奚挥挥指尖：“带烟了没？来一根。”
摸出烟盒，朝他指尖抖了根烟出来，帮兄弟的心太急切，杨森奚顺势问道：“你和宁伊什么关系？”
“同学，朋友，兄妹。”贺舒朝叼着烟，举起手指，边说边掰。
“关系还挺多。”周庄浩笑着调侃。
来到海边，贺舒朝一屁股坐在沙滩上，漆黑的海平面上，只有坐落在中央的灯塔闪着光亮，海浪在轻轻翻滚，在快要靠近他脚边的时候，它又害羞退场。
朝黑色大海轻轻吐了口白色烟雾，沐清没有海，他呆的国外也很少见，能在祁南见到大海，贺舒朝的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
挨着他坐下，沈津言掸掸手里的烟灰，视线落向远方。
“跟我说说吧，说说宁伊以前的事，我想了解她。”
缓缓扭头，视线落在沈津言的侧脸上，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拽的小子，贺舒朝冷笑了声：“你想了解？我就要告诉你？小子，我跟你很熟？”
“你小子他妈...”
杨森奚的怒骂还未全部说完，被沈津言一个眼神打断，他收回遥望海平面的视线，扭过头，又与贺舒朝对视。
“你如果是个聪明人，就会告诉我。”
海浪扑腾了一会，进入休息间隙。
说话的时候，沈津言的眼神平静到没有一丝异样波澜，语气也如面前的海平面般平静，只是这种熟悉眼神，让贺舒朝突然惊觉，太像了。
太像宁伊的眼神了。
移开视线，贺舒朝垂头笑笑，牵扯在唇边的笑意，却是飘忽的。笑着笑着，他突然叹了口气，有无数止不住的回忆碎片，开始纷涌钻进他的脑海里，正在努力拼凑。
那时，宁伊在一班，贺舒朝在二班。
宁伊作为新生，一进入沐清中学，就获得校花称号，同样作为新生的贺舒朝，自然也会听到校花的名号。
贺舒朝家境不错，长相不孬，一进入沐清就结交很多知心兄弟，他凭着善于社交的能力，与高年级几个老哥的关系处得也不错。
开学过了一段时间，贺舒朝就发现宁伊似乎没有什么朋友，平时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形形单只的，看着怪孤单。
一来是好奇心作怪，二来是漂亮姑娘确实很容易让人心动，贺舒朝便一直在偷偷注意她。
好几次看到宁伊在食堂吃过午饭后，便一个人径直朝学校后花园走去。
沐清的后花园在校园后门，又是荒废地界，很少会有学生到这里去。
有一次，实在是好奇心太强烈。
吃过午饭，驱散掉身旁的一众好友，贺舒朝趁没人注意，偷偷跟着宁伊的脚步，朝后花园走去。
跟着宁伊来到后花园，贺舒朝藏在距离她身后不远处的柱子后，看着她掏出香烟塞进嘴里，又摸出火机点燃。抽烟的架势，熟练到比他还夸张。
没有感觉到什么诧异情绪，看见宁伊抽烟这件事，贺舒朝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还替她小心观察四周，生怕那个不苟言笑的主任会突然查岗。
大概也就抽了两三根，宁伊扔掉手里的烟蒂，伸脚踩熄，踢进一旁杂乱的枯草丛里，才转身离开。
在柱子后躲藏好，直到耳侧听不见宁伊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贺舒朝才从柱子后现身。
也不知怎的，发现她的秘密，他竟觉得心跳很快，胸口处“砰砰砰”地，像是要从脑子里炸出来。
捂住胸口，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贺舒朝才踉跄脚步，慢慢走回教室。
“看不出宁伊也会抽烟啊，阿言，你知道这事吗？”杨森奚的声音打断了贺舒朝的思绪。
沈津言点点头，淡淡回应：“知道，不过我劝过她别抽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我的。”
扭头望望沈津言的脸色，看得出他没有任何撒谎的意图，贺舒朝暗暗叹了口气，又把思绪重新拉回到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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