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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季笙推开门走进来。
每走一步，过去在这里痛苦的回忆便逐渐跃上心头。
与虎谋皮。
她突然想到这四个字。
这就是她和钟肆的关系，可是她没办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蒋季笙走进玄关，钟宅的装修风格不同于苏家。
苏家是气派豪横的暖色调，而钟宅是压抑的冷色调。
巨大的落地窗被窗帘严实盖住，遮住外部的光亮，宽大的别墅里光线却很微暗，只是点着几盏微弱的暖灯。
蒋季笙把略有湿润的黑色披肩解开，挂在了门口的衣钩上，而后碎步上前。
偌大的房间却很空旷，透着静谧。
钟肆父母都是很拼的人，视事业为生命，因为钟宅离公司较远，他们便直接在钟氏旁买了住所，从钟肆很小的时候便搬过去住了。
钟肆被丢给了保姆，长大后，钟肆不喜欢别人管着他，把保姆也开除了，便一个人住在这里。
“你胆子很大啊。”
蒋季笙寻声望去，钟肆慵懒的双手撑在二楼扶手上。
他本来长得就妖媚，在暖色灯光的簇拥下，更显勾人。
特别是眼尾下那颗红色的泪痣，潋滟又撩人。
“想靠近你不过是正常之举。”
蒋季笙微微颔首，仿佛钟肆只是个普通人。
钟肆瞧着眼前伶牙俐齿的少女，眼皮微抬。
今日的蒋季笙，发丝上沾着雨滴，原本艳丽耀人的面容添上些许憔悴，倒与往日有着几分不同的味道。
发现钟肆在打量自己，蒋季笙主动回望。
柳眉下漆黑清澈的杏眼眸光流转，微一勾唇，脸颊上梨涡浅浅，更显得朱唇皓齿。
“你又在玩什么花招？”
钟肆眯眼，转动着手指上的木戒。
这个女人，全身上下加起来几百个心眼，更是个狡猾至极的赌徒。
“你上次帮了我，我说好给你带一份礼物的。”
蒋季笙摊开手，把盒子往钟肆面前一显。
钟肆这才注意到蒋季笙手里的盒子，顿时来了兴趣。
“哦？你准备送什么给我。”
“钟少不妨亲自打开看，保证你满意。”
蒋季笙丹唇轻启，心脏在胸腔内狂跳。
她又在赌。
因为她想和他成为真正的一体。
她想解开他的心结，让他将真心交与她。
“你弄得我很好奇，那我看看。”
钟肆的玉手慢慢触上黑色的盒子，眼底狠辣消失，倒是有几分玩味和期待。
玉手将要掀开盒盖，蒋季笙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越发急促放大。
盒子被打开，里面是血淋淋的物什。
钟肆原本略微有弧度的唇角成了毫无波澜的下垂线。
聪明如他，自然明白了一切。
盒子被打翻在地，钟肆目露凶光，一把扯住蒋季笙的头发，暴力地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邪魅狠戾的脸蛋忽然放大在蒋季笙的眼前，头皮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将指甲死死掐入肉里，告诉自己，不要怕，一定能赢，一定要忍住。
“你敢偷偷去调查我？蒋季笙，你胆子可真不是一般大，竟敢来撺掇我的心思！”
钟肆厉声道，一脸震怒。
连带着周围空气都冷了几度。
“钟肆！蒋遇升现在已经受到了惩罚，其他那些人也已经不在了。你不要再逃避！直面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办法！”
蒋季笙不服输，倔强至极。
钟肆气急，手上的力度大了几分，“你很了解我吗？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的心思不是你能够妄自菲薄的。”
蒋季笙忍着痛，坚声道，“钟肆！我是在帮你！你的确让很多人很害怕你，让他们恐惧你，都觉得你是恶魔，是禽兽。”
话音顿了顿，蒋季笙语气一转，
“但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懦夫，不，连懦夫都不如。”
钟肆睫毛微颤，瞳孔晃动，原本眼中的杀意，消失了些许，不过表情却依旧凛冽。
见钟肆没有说话，也没有暴怒，蒋季笙鼓着胆子把剩下的话说完。
“真正的强者是敢于直面自己的弱点，钟肆，你要成为一个没有弱点的人，不要怕，都过去了，你的生活根本没必要受影响。”
客厅里寂静得可怕，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钟肆忽然笑了，笑声癫狂。
他松开蒋季笙的发丝，狠狠捏住她的下巴，逼视她，
“蒋季笙，你是我觉得，除了我自己以外，这个世界上最疯、最野、心最狠的人。”
蒋季笙因为下巴太痛，强笑着开口，“过奖了，能把我和远近闻名的钟少相提并论，是我的荣幸。”
“蒋季笙，你为了求得我的庇佑，还真是不择手段。”
钟肆渐渐放开手，她的心思在他的面前，无处可藏。
缓了一会儿，钟肆又补充道，“不过，你成功了，我觉得你很有趣。”
蒋季笙眼眸一抬，丹唇张了张，有些不可置信。
回想了几遍，再结合钟肆现在的表情。
她这次真的赌赢了！
她成功了！
就在蒋季笙还没从欢喜中抽身时，钟肆幽幽开口，“不过，天下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想必你应该能懂。”
蒋季笙身子一颤，随即答道，“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无论任何代价，她也要复仇，拉着这群人一起下地狱。
钟肆冰凉的手伸入蒋季笙的发丝，温柔至极，脸上却是恶魔般的笑容。
“蒋季笙，我会护你至死。但，你要陪我沉浸在这个世界，永永远远。”
他太孤独了……
真的太孤独了……
在灰暗的世界里发疯、绝望、崩溃、看不到外面的光，可他也不想出去，他只想找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生生世世陪着他。
而她，是最好的人选。
因为她是他的同类。
“好，我愿意。”蒋季笙毫不犹豫应下。
“那现在开始，在黑暗里，你要和我一起共沉沦。”
钟肆靠近蒋季笙，两人几乎贴面。
他伏在她的耳畔轻语，热气喷薄在肌肤之上，如密密麻麻的蚂蚁轻咬。
蒋季笙本就敏感，身体不由绷直，脸颊有些发烫。
“不行，我们要给彼此留下印证。”钟肆想了想，开口道。
蒋季笙疑惑，“什么印证？”
“既然今天我们两个都协商好了，那必须要留下印证才能做效。”钟肆认真说道。
蒋季笙不由被这个脑回路给惊叹住，果然疯批恶魔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的。
想罢，蒋季笙扫了一遍客厅，“你家哪里有笔和纸？”
钟肆不解，“要笔和纸干嘛？”
蒋季笙更不解，“不是要留下印证吗？那就写个文字证明嘛。”
钟肆略带嫌弃，眉头紧皱，“这都是多少年之前的。”
蒋季笙，“……”
原来还是个洋气新潮的疯批恶魔。
不等蒋季笙反应，钟肆扣住蒋季笙的后脑勺，俊美的容颜逐渐压下来。
蒋季笙心里一慌，面色有些躁，想要伸手去挡，却被钟肆一把反扣握住手。
他的手很冰，十指相扣的冰凉沿着指尖渗入骨髓。
“不要怕，我会很温柔的。”
钟肆轻轻呢喃，像惑人心智的魔音。
蒋季笙脑袋有些昏沉，这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脸上不禁泛起红晕，却也搞不懂他的心思。
让蒋季笙松一口气的是，钟肆并没有亲她，但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
他的呼吸像羽毛一样缥缈，挠得蒋季笙的颈部酥酥麻麻，全身无力松软。
抓准时机，趁蒋季笙松懈乏力之时，钟肆舔了舔唇，唇角是嗜血的微笑。
他一口咬在蒋季笙洁白的肌肤上，痛得她浑身一抖。
感受到怀中之人的颤抖，钟肆缓缓松开牙齿，换作轻轻的吸允，舌尖灵巧地在被咬之处打着圈，舔舐着泛起的鲜血。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后，钟肆才心满意足地放开蒋季笙。
唇畔上还留着殷红的血，钟肆留恋地舔了舔。
“我发现你的血很甜。”
“你果然是个变态。”
蒋季笙微笑道。
“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在你的身体上留下我的痕迹，这是全天下最好的印证。”
钟肆扬眉，看着蒋季笙颈窝处冒着血的很深的牙印，就觉得自豪无比。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在你的身体上留下我的痕迹。
蒋季笙觉得自己有时挺变态的，但依旧对于钟肆这种超级大变态的思维还不理解。
“到你了，现在留下你的印证。”钟肆忽然想到。
蒋季笙摇头，“我记住就行了，不需要什么……”
话音未落，蒋季笙被钟肆咽住了。
钟肆不徐不慢地一颗一颗解着自己衣服的扣子，精致的锁骨露出来，再然后是宽厚的肩。
他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穿着衣服并没看出，脱下衣服里面却十分有料。
钟肆的手没有停下，还在接着解，却被蒋季笙一把捏住手。
“钟肆，你要干什么？”
蒋季笙有些慌，不会来投个诚还要失身吧。
“我要让你在我的身体留下属于你的印证。”钟肆无辜说道，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平常至极的事。
“我不愿意，我不要。”蒋季笙直摆头，她可不理解这种变态做法。
“你的想法并不重要，我愿意就够了。”
钟肆很有耐心，并不生气蒋季笙的反抗，反而是勾着笑，一步步靠近。
他走一步，她退一步。
直到退无可逃，她被他抵在墙上。
“我的血很甜的。”
钟肆本就邪魅的脸上，带着丝勾引，一向冷血的眼眸里是朦胧。
蒋季笙赶快移过眼神，调整心神。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虽然变态，却真的是妖孽。
这幅皮囊简直引人心魄，他是她活了两世看过最好的男人，比女人还美，妖冶却又不失属于自己的魄力。
就算进军娱乐圈也不为过。
“我拒绝，我不要。”蒋季笙依然坚持。
“蒋季笙，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在一个世界，你要一直陪着我，你难道不需要我的庇佑了吗？”
钟肆眼见身前少女的固执，搬出她的软肋。
蒋季笙晃动了，的确，她刚才已经和他说好了。
这可是好不容易费尽心思换得的。
绝不能半途而废。
“就像我刚才咬你一样，现在你咬我。”
钟肆捕捉到蒋季笙眼中的犹豫，趁热打铁，将线条紧实的肩移在她的面前，宽大的手掌把住她的头，轻轻按在肩前。
“蒋季笙，咬。”
钟肆命令道。
蒋季笙思绪起伏，最终叹了一口，心一横，咬在钟肆的锁骨上。
她将所有的委屈和怨气尽数发泄，狠狠咬着。
钟肆却不恼火，只觉得肩部传来的痛意让他开心，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对，再用力一点，还不够，再用力！”
蒋季笙有些崩溃，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被他同化。
她回不去了。
尖锐的牙齿渗入他的皮肤，不一会儿，蒋季笙感受到满口的腥甜。
血的味道好像还不错……
蒋季笙这样想着。
忽然，她惊觉。
她怎么会有现在的想法。
蒋季笙忙不迭松开钟肆，只见他的锁骨处已经血肉模糊，一直淌着血。
“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包扎伤口。”
蒋季笙第一次这样做，像刚从醉梦中苏醒过来，慌乱地从桌子上拿过纸，按住流淌的血液。
“不需要，烂掉才好，这样我的身体上就会永远有你的印证。”
钟肆握住蒋季笙的手，不准她去包扎。
“钟肆，你是个变态。”
蒋季笙心口发堵，挣脱掉钟肆的手，没好气地说道。
“你可不比我差，我的同类。”
钟肆不气，只是将眼神停在桌子上的黑盒子。
蒋季笙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不服输道，“比你还是差点。”
“那以后你一定要多努力，赶上我。”钟肆语速放得极慢，却掷地有声。
蒋季笙看着眼前妖孽的男人，喉头哽咽。
……
这个夜。
他步步引导。
她点点沦陷。
他们是一体，自此，谁也别再想去见黑暗外的阳光。
……
此时，沈家。
书房里，沈正乾恭敬地站立在书案前，沈父坐在靠椅上，难得对沈正乾露出慈善的笑容。
“正乾，你也长大了，不小了，作为父亲，我也希望你能够尽早的加入公司的管理中来。”
沈父难得一改平日地冰冷凉薄，换上慈眉善目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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