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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隐隐克制，鹰隼一般直直射过来。
蒋季笙完全不在乎，反而淡定挑眉，唇边笑意更深。
她在挑衅他。
钟肆压住内心的焰火，他眼睁睁看着过去被自己掌控的绉鸟现在变成了独当一面的雄鹰，实力与他不相上下。
真是……
可笑。
“现在开始竞标。”蒋季笙宣布道。
会场顿时暗潮汹涌，各怀心思。
来宾们紧紧握住竞标牌，眼神尖锐，都想夺下这次大好机会。
战争即将打响，蒋季笙轻轻侧身，正好与台下的沈正乾对视，她目光不同方才的傲人和蔑视，反而含着温情，像是撩人于无形的钩子。
沈正乾心跳漏了一拍，耳廓有些烫，两颊绯红。
四年的思念像是汹涌的潮水，把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击溃。
蒋季笙回应着他，眸光更加柔情，明明隔着许多人，却像近在咫尺，眼神在拉丝。
沈正乾激动喜悦之情难以掩盖。
难道四年的时间，季笙回心转意了？
两人无声的对白被钟肆冷冷看在眼里，如若不是现在场合重大，他直接想冲上去给沈正乾来上一拳。
“以亿为单位，现在，大家开始竞标，竞标成功者则为这次合作对象。”
蒋季笙莞尔一笑，下达规则。
在场蓄势待发，第一位来宾举起来竞标牌。
牌子上数字是十。
十亿。
这个开场价属实惊人，在场之人都有些意想不到，但也更加刺激了来宾们的胜负心。
不等第一个人放下竞标牌，越来越多不断加入竞标阵营，纷纷举起牌子。
牌子上的数字愈来愈大。
十五、二十、二十五、二十六……
大家各自较着劲，都不想错过这次良机。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董事举出了五十的牌子，许久，没有人再举牌。
他喜上眉梢，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时间不停流逝，宣判官拿着锤子站在台上，进行倒数。
“三！”
“二！”
就在董事准备站起来，迎接这次合作之时，一道冷冽的男声响起。
“一百！”
沈正乾一咬牙，举起了牌。
在场宾客神色纷呈，都有些惊异。
尽管和cs合作是个非常好的选择，但要是真的拿出这么多合作款项，未免太过夸张……
沈正乾拧着眉，双手紧握着牌子杆部。
他必须要赢。
四年了，哪怕机会渺茫，他也要拼尽全力一搏。
季笙，只能是他的。
沈正乾声音一出，大家纷纷嘘声，都没有再举牌。
只是刚才那位董事，一脸不服，很是纠结。
他是草根起家，胜负心极重，一直对diane有所耳闻，想要合作的心思已经持续两年了。
“一百一十！”
董事不等宣判官倒数，直接举起了牌子。
在场来宾们的眼神不由多了分敬佩。
自此，拉锯战开始。
沈正乾和董事你来我往，你追我赶。
最后，沈正乾把价格喊到了两百。
举起牌子时，冷汗爬满了沈正乾的后背。
两百亿。
沈氏一半的资产。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合作失败，那沈氏即将面临破产。
可是他不想等。
重生一世，他最想要的。
只是她。
董事内心憋屈，很想一较高下，经过良久沉思后，还是生生忍住。
两百亿的确超出了预算范围。
良久，会场里不再有牌子举起，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选择沉默。
宣判官观察了一会儿，心下了然，便开始倒数。
“三！”
“二！”
“五百亿。”
会场里男声冷冽醇厚，带着震慑人心的魔力。
就像是向深海里投入炸弹，引起轩然大波。
众人缄默不语，内心唏嘘，看向钟肆的目光带着佩服。
果然是钟肆。
这样的事也只有他才能做得出来。
蒋季笙眼皮一跳，抿着唇，神色平常。
宣判官有些被吓到，再次向钟肆问道，“请问……确定没举错牌吗？确定是五百？”
钟肆嘴角一扯，“你在质疑我？”
宣判官立即闭嘴，一脸恭敬，“那……我开始倒计时了。”
“三……”
“二……”
沈正乾心底窝火，拿着牌子的手不住发颤。
五百亿的资产。
现在沈氏刚刚起步，才到他手上，总共就四百亿，他怎么拿得出。
“一！”
不等沈正乾反应，宣判官一锤定音，结束了这次竞标。
钟肆气定神闲，原本憔悴的面容现在意气风发，竞标的胜利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
五百亿在他眼里，似乎只是几万块一样。
真壕。
在场来宾都不住感叹。
“那我们这次，合作的对象，便是——”
不等宣判官说完，蒋季笙当即打断。
“这次的合作对象是沈氏。”
少女站在台上，眼神坚韧，目光穿过人群，直直望向沈正乾。
“竞标第一的是我。”
钟肆站起身来，眉心微簇，黑目蒙上冷意。
“沈氏和cs的合作理念更加相近，不好意思，我们还是选择沈氏。”
蒋季笙丝毫不服软，平静反击。
“呵，cs这么大个国际企业，现在却出尔反尔，传出去，不怕丢了信誉吗？”
钟肆声线颤抖，怒意明显。他嘴角上扬，带着冷嘲。
空气忽然安静了，夸张到掉一根针都可以听得见。
蒋季笙没有说话，她眉色淡然，冷凝着怒气不减的男人。
一个是国内最优秀的年轻总裁，一个是国际上叱咤商业的天才少女。
战火纷飞，无声胜有声，两人四目相对，火星四溅。
二人都不是好惹的，在场来宾大气也不敢喘。
沈正乾瞳孔晃动，表情欣慰，带着感动。
季笙正在为了他，对抗钟肆……
沈正乾第一次恨极了自己的无能，如果他再强大一点，沈氏再强盛一点。
那季笙就不用为了他去得罪别人，他可以直接夺下竞标第一。
“钟肆先生，按照我们国外的竞标规则，是在前三中选择自己中意的合作伙伴，对于你们国家的竞标规则不是很了解，在此深感抱歉，辜负了您的一片心意。”
蒋季笙弯了弯腰，表示歉意，接着，她浅浅弯唇，眸中一片凉薄。
“cs还是坚定与沈氏合作，不好意思。”
女声轻盈，却撩拨起钟肆心中无限怒意。
他陡然沉下脸，一拳砸在牌子上，坚硬的木板立即显出裂痕。
“玩我呢？”
“对。”
蒋季笙哂笑一声。
会场里气氛接近冰点，大家都僵在原地。
diane的回答让他们属实没想到。
diane和钟肆两人都是厉害人物，现下，二人却杠上了。
那可谓是火星撞地球，精彩至极。
许久，钟肆笑出声来，“敢问，diane女士，你认识我吗？为何对我钟某有这么大的敌意？”
男人眼尾轻挑，俊朗的面容在昏黄的光线下更显妖孽，风情万种，英姿蓬发。
“不曾。”蒋季笙笑容有些僵。
“恕钟某一言，diane女士长得很像我失踪的未婚妻呢……”钟肆顿了顿，鹰华的眸子半阖，“还是说，您就是我已经失踪许久的未婚妻？”
此言一出，在场哗然。
diane就是蒋季笙？
那个过去在圣冕实验高中被欺压到彻底，之后绝地反击的蒋季笙？
可是尽管那个蒋季笙再怎么厉害能干，怎么可能会走到如今的位置？
简直是天方夜谭。
在场之人，有的半信半疑，有的压根不信。
“钟肆先生真是幽默，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太多了，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蒋季笙捂嘴轻笑，“钟肆先生如果真的对我有好感的话，可以私下说，没必要用这么老套的撩妹方式。”
蒋季笙巧舌如簧，一番言语滴水不漏。
钟肆眼底戾气腾起，许久，他朗声道，“那是钟某认错了，毕竟……太像了。”
战争进入尾声，蒋季笙vs钟肆。
蒋季笙胜。
“那……很高兴cs以后可以和沈氏合作，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蒋季笙走向沈正乾，向他伸出手。
目光中忽然露出一截皓腕，沈正乾愣了愣，仿佛是在做梦。
“沈正乾先生？”
少女再次呼唤，沈正乾才匆匆拉回思绪。
他面上镇定，压制着内心，伸出手回握。
“合作愉快。”
……
贫民窟。
苏禹刚结束一天的疲惫回到这狭小的房子，随便脱了鞋，便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房子是廉租房，整套房间不过四五十平方。
然而，在这样小的房间里，还要完成苏禹和苏安好的饮食起居。
廉租房材质不好，特别是苏禹和苏安好还住在顶层。
一到下雨天，外面下大雨，屋子里便下小雨。
“小禹，吃饭了。”
苏安好从厨房里走出来，四年的时间，她早就失去当时的美丽与光泽，本来白皙的肤色现在却因为每天的油烟变得蜡黄，头发像是一堆枯草耷拉，全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菜味。
苏禹瞥了一眼苏安好，接过了碗，没有说话。
如今的他，也早没了当时的风采。
明明才二十三岁的年纪，却有着三十岁的沧桑。
挺直的脊背也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过去的高傲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现在的苏禹，只是个为生活奋斗的普通人，甚至，比普通人还难。
因为，他得了脏病……
电视打开，苏禹一边吃着难以下咽的饭菜，一边看着电视。
此时，频道无意间跳到了财经频道。
电视里正在对diane的竞标进行直播，当看到diane脸的那一瞬间，苏禹双目放大，眼眶猩红。
接着，便是碗被砸碎的声音。
苏安好正吃着饭，被生生吓了一跳，缩在凳子上抱住脑袋。
“小禹，怎么了……”
苏安好没有得到回答，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苏禹。
苏禹面容暗沉，他一动不动看着电视。
电视上，少女好似商业的帝王，开启新的主宰，她自信淡定，颇具王者风范，好像对一切势在必得。
最重要的是，少女和蒋季笙长得一模一样。
当diane开口的一瞬，苏禹确定，diane就是蒋季笙。
他咬着后槽牙，直接撇断了筷子砸在地上。
凭什么，蒋季笙如今依然风光，还走上了商业的顶端位置。
那他呢？
当时他被钟肆拐到勾人栏，整整三年，他都要去服侍那些肥胖恶心的妇人，到后来，他还要去服侍那些变态油腻的变态男，如果不愿意，便会受到无止境的打骂。
他年轻的身体变得越发空虚，还染上了不少脏病，经常疼痛难忍。
每次熬不下去的时候，他都想要自我了断，可是所有的不甘和委屈汇集在一起。
他不愿，明明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拜蒋季笙所赐。
为了复仇，他卧薪尝胆，皆尽全力攀上一个总裁夫人，天天拼着精尽人亡的危险伺候。
终于，他恢复了自由身。
“她就是蒋季笙！绝对是！这么恶心的样子，除了她还有谁！”
苏安好指着电视中的少女，气得跳起来。
“闭嘴！还嫌不够吵吗？”苏禹本就烦躁，朝着苏安好一顿怒吼。
苏安好被劈头盖脸一顿骂，迅速红了眼眶，哭哭啼啼起来。
过去，苏安好的哭声会让苏禹心软。
现在，柴米油盐早已把苏禹压得喘不过气，他早就没有了怜香惜玉的好心肠。
“再哭把你舌头割了。”
苏禹翻了个白眼，恐吓到。
苏禹一说，苏安好话都不敢说了，随便收拾了碗筷，回了自己房间。
她现在真是怕极了苏禹。
日子越来越难熬，从勾人栏出来后，苏禹的性情大变，一不开心就会对她拳打脚踢。
她已经学乖了。
……
会场里。
聚会结束，竞标一锤定音，最终cs和沈氏达成合作。
蒋季笙走回后台，准备去休息厅稍作休息，然后回公司。
就在蒋季笙走到走廊拐角处时，猛地一用力，被一个力道拽进了房间。
黑暗的厢房里，蒋季笙被抵在墙上，鼻尖萦绕着好闻的沉香。
不用猜，她都知道是谁。
“钟肆？”
漆黑中，少女喃喃了一声。
接着，亲吻狂风暴雨般袭来，夺走口中的呼吸。
蒋季笙只觉得胸腔发闷，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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