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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褚懿点头。
几人吃了热乎乎的糙米粥，又啃了几个玉米烙饼，便起身准备去城里。
城里的距离不算近。
双腿走的话得用五个小时。
用牛车能快一点。
大概三个半小时左右。
所以有村里人要去城里，大多都会早早就启程，把事情办完之后又早早的回城。
免得回到半路天就黑了。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到镇里去坐公交车。
来回能够省下六个小时。
就是来回的车费一个人得要一块钱，所以村里人平时去城里压根不会坐公交车。
不过今天不一样。
所有知青都乐意花这一块钱。
毕竟舍掉这一块钱，才能拥抱大未来。
当然，除了抠门的村长：…呜呜呜，他就这么一丁点的私房钱，坐两趟公交车就没了。
痛啊恨呐难受啊煎熬啊！
…
村里一共还有三十七名知青，三十六名都报名参加高考。
牛车肯定是坐不下的。
但褚懿的情况又不得不坐牛车。
村长衡量了几番。
找了几个身体弱的女知青，和褚懿两口子坐上牛车，他则在前边赶牛。
剩下那些知青只能步行。
小雪天。
气候严寒的情况下。
个个穿的单薄，却跟打了鸡血一样。
满脸红红。
一步三蹦。
喜悦都要从他们身上飘出来了。
“你们走路行不？”村长一手拿着鞭子，一手勒着牛绳，还不忘回头关心一下剩下的知青们。
当然，他的关心有点多余。
知青们回答的十分洪亮，“行，完全没问题。”
“那就走吧。早去早回，免得晚上下大雪。”村长说完，鞭子一扬，就赶着牛车走在了最前面。
也算是给后边的人挡挡风挡挡雪。
虽说没有啥大作用。
出了褚家村的边界，路上就遇上了不少别村准备去参加高考的知青。
相比之下。
别村的知青就少很多了。
都是零零散散的一团。
没有哪个村会像他们一样全部知青一块出发。
人多的有点可怕。
到了镇上。
公交车都分两趟走。
…
沿途的路很是颠簸。
等快到中午十一点，公交车才停在陌生的城市。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大概是今天报名。
男女老少大街上都有。
甚至还有抱着孩子一块来报名的，也有拖家带口报名。
还有家里人不让报名非跑过来报名的。
以及一边被揍一边报名的。
…
各种各样都有。
村长看的很是唏嘘。
村里的知青也不由得感到难受。
但又有点庆幸。
好在当初他们下乡没有分到那些吃人的村子里头。
不然现在他们也会像这些同胞一样。
回家，也会变得困难重重。
…
“我说了我要报名去参加高考！你们凭什么不允许我去考试？”忽然，人群中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同志忍不住对旁边的男同志破口大骂。
骂的时候，那名男同志正拉扯着女同志的手，好像是要把她拉回家里去。
男同志也爱面子。
觉得这样被女人在大众的面前骂，很丢脸，于是把女同志的手一甩，也指着她鼻子开始回骂。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说好听是参加高考，实际上只是为了想甩开我和孩子，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女知青，心里那点算盘主意大家伙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放屁！你别和你娘一样想污蔑我！我就想参加高考！我要回家去看看！”那女同志听自己丈夫这么说她，脸色突变，一把将怀里的孩子塞给男同志，左拐右拐的消失在了人群里。
男同志想阻止都来不及，“哎，你好好说话，跑什么？…”垫起脚尖，想看看女同志往哪里去了。
只是刚好怀里的孩子又闹腾了起来，只好先低头哄着孩子，心里却是期盼女同志能早点回来。
他也是太害怕了。
万一真的不要他和孩子怎么办？
高考恢复的消息一传出来。
他村子、隔壁村子等等，所有嫁了的没嫁的女知青都跟疯了一样，说什么也要去参加高考。
甚至有些结了婚的女知青都不打算要孩子跟丈夫。
这消息说着…谁不怕？
他先前什么好吃好喝都紧着她。
要是人跑了。
他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
七号看着眼前的情形，脑子里开始自动补充背景。
想到刚才那位女同志心虚的眼眸。
加上她脸上浮现再婚的红线。
顿时明白刚才那位女同志，就是传说中参加高考之后就抛夫弃子回城读书的知青了。
从前都是在网络上了解。
没想到有一天能亲眼所见。
低头，“阿懿，你怕不怕我参加高考也把你给抛弃了？”
褚懿正低头拍着毯子上的积雪。
听到这一句话，好心情荡然无存。
旁边的村长也听到了。
回头呵斥，“你个小丫头说什么胡话？再说了，村子就那么大，你户口本都还在我这，你能跑哪去？”
烟??，“…六叔，我就是想试探试探阿懿。”从前林小妮阿妈就说过，男人的心不可信，一会一个想法，比那鸟拉屎还快。
先前她不懂所以从来没有问过。
现在她懂了就想尝试问一下。
褚懿脸色未变，只是抬头望向她，反问，“????，你还记得你先前和我说的那几句话吗？”
“什么话？”她想了想，没想出来。
“呵呵…”褚懿笑了，“你说我要是喜欢了别人，你就挖个坑把我给埋了。”
“…”她也不是这么说的好不？
“现在对于你这个问题我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你要是真考上大学就把我给抛弃了，那也不打紧。顶多你埋哪我埋哪。”话是笑着说的，眼底却半分玩笑都没有。
“…”烟??，忽然感觉背后有点发凉。
“我等一下就挖个坑把你俩塞一块。”只是还不等七号想好怎么回答，村长就一人往后脑勺给了一巴掌。
“哎呦，六叔，脑壳痛。”烟??吃痛的捂着后脑勺。
得来的却是村长没好气的话，“痛就对了。省的你俩在这里说胡话，什么埋不埋的，年纪轻轻说这些晦气话做什么？”
“我不敢了，六叔…”烟??双手合十求饶，跟褚坚诚一块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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