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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号点头，连连保证，“我知道的，再也没有下次了。”
“知道就好，还不赶紧去排队报名。”村长没啥好气，鼻子发出了冷哼。
为了不再讨骂。
七号连忙站在人群队伍之中。
村长看了她一眼，见她认真排队，便收回了目光，“阿懿，这中午你那啥政府部门开不开门？要不我先陪你过去？等会再回来和他们会合。”这样也能省点时间。
“别了，六叔。这报名的人那么多，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排上号。加上明天我爸妈也回来，我便打算今晚在城里住一晚，明天和他们一块回村。”主要是他想趁这个机会在城里买个房子，实在找不到租一个也行。
这事他不想太多人知道。
村长叹气，“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左右我也不能阻止你。”摘下帽子，拍了拍上面的雪，又戴了回去。
孩子大了。
自然会有自己的想法。
这俩人他可以不管，但带出来的知青全都得完好无损带回去。
…
报名的地点原先是一所中学。
在未改革之前，这里出来的学生都是顶个好。
只是后来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太多。
里边的学生早就没有了，先前的老师疯的疯死的死，唯有几个活着的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空了六七年的学校。
首次迎来了这么热闹的场景。
令不少老人看的唏嘘不已。
旁边有家馄饨店。
也是这几天才重新开起来的。
屋顶冒出来的烟，慢慢的和小雪融合了在一起。
不知是烟。
还是雪。
店里坐着不少人。
看着衣着打扮，应该都是前来报名的知青。
灶台不大。
上面的锅却堆满了混沌。
店家两口子忙的脚不沾地。
锅上冒出的热气覆盖住了两口子的脸。
看不清。
褚懿看着这家馄饨店。
想起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间隔早上吃的那点粥和烙饼，肚皮早就空空如也。
他伸手推动轮椅两边的车轮。
只是积雪厚。
推了半天也才挪出几厘米。
只得放弃。
拳头紧握了几下又放开。
抬头，求助于村长，“六叔，我饿了。你帮我去买三碗馄饨，你一碗我一碗????一碗。”
村长手正伸进里衣打算拿今天早上没舍得吃的烙饼出来充充饥。
听到这话，立即又把烙饼塞了回去。
“嘿，你这小子！有这心思不早点说。”差点又害他啃烙饼。
那玩意吃了确实顶饱。
就是有些硌牙、硌喉咙。
接过钱票。
村长快步地往馄饨店走去。
还没靠近就听见了他的吆喝，“同志，来三碗馄饨！”
“好嘞，您稍等。”那老板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一边端着馄饨，一边回头应着他的话。
村长找了个板凳坐下，便等着老板给做馄饨。
褚懿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牢牢的盯着人群中的七号。
谁都没他媳妇好看。
…
与此同时。
街的另一边。
倒是没有这般热闹。
街上的人也寥寥无几。
毕竟下雪天没啥人愿意出门，除非必不得已。
“不是，你也要去报名参加高考？”章俊明快步跟上前边的两人，语气满是不可思议。
而前边牵着柳秋的柳卿头也不回，“高考恢复，不就是让大家去报名考试的。”
“可…可你的情况不一样。再说了，你才刚醒没多久，加上这么多年都没有读书认字，你确定你参加高考就能考上？”章俊明不太理解这个好友内心里的想法。
按照他所想的，柳卿就应该先把日子过好，再去考虑这些有的没的。
而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这种日子又重蹈覆辙，那他是不是要铺他所有长辈的后路？
连死了都没地方埋。
“我有信心。”柳卿目光坚定。
虽说他这几年确实没有碰过书看过字，但落在他脑海里的知识，他半分也没有松懈。
好容易等来这一次机会。
他一定要实现他祖父叮嘱的话。
他一定要考上大学。
“…”有信心？
有个屁信心啊！
章俊明真的不理解。
为什么有人会倔强到这种程度？
“那你小侄子怎么办？”见这一方面说不通，章俊明又打算从另一个方面攻破。
“跟我一块去上大学。”柳卿压根不用多思考，答案就从嘴里说了出来。
章俊明嘴角抽了抽，“那他住哪？难道要跟你一块住宿舍吗？再说了，你手里压根没有钱，你在这里的房子难道要卖掉吗？我也不是不同意你去参加高考。只是暂时缓一年不行吗？明年再去。”
“不行，计划赶不上变化，我赌不起。”说他笨也好说他蠢也罢。
总之他一定要去履行对祖父许下的承诺。
这个承诺他已经推迟了五年。
也到了该履行的时候。
“…你这个人真的是轴到不行。”章俊明气到哆嗦，都说了明年再参加高考，空出半年时间跟他拿下去做生意，不香吗？
而且还能随时把他小侄子带在身边。
两边都能齐全。
可偏偏要今年去参加高考。
这要不是他发小，他真想扭头就走。
“阿明，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只是人生各有志，你觉得好的东西对于我来说未必是好的。”倘若说他家真的想要钱，又或者就是想要钱，那他们家也不会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
他家除了他和小侄子，剩下的人都为了守着那看不见的骨气死了。
哪怕他是个懦夫。
但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活下来了。
那一辈子就得守着那看不见的柳家骨气。
不然那些人都白死了。
“…算了，我也不多劝你了。怪不得我阿爷说你阿爷是个用板手都掰不弯的钢筋，你多多少少也继承了你阿爷那点轴性。”一点也不会变通。
要他来说。
生死面前什么骨气不骨气都得往后挪挪。
人活着。
才叫本事和骨气。
“谢谢阿明。”见他理解自己，柳卿才停下脚步，诚恳地对着他倒了一声谢。
他这辈子得了这么个好友不枉费活一场。
“谢个屁谢。”章俊明骂骂咧咧，“你要是真想谢我，现在扭头就跟我回去。”
“那算了，你回吧。”柳卿拉着小侄子继续往前走。
“…”章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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