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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爬进去，就看到了一双大脚板，草鞋勒住了他的大拇指。
很是嚣张。
“…”褚母烟??，这刚做坏事就被主人发现，心情还不是一般的微妙。
不过，黄美丽同志哪里是一般的人？
主人发现是主人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拍了拍屁股爬起来，若无其事的朝大脚的主人开口，“…哈哈，好久不见师父…呃，他老人家的徒弟…？”
按照褚母所想的此时此刻应该是叙旧，结果没想到抬头一看来，人竟是个自己不曾见过的小和尚。
于是到嘴的话又连忙拐了个弯。
那小和尚也是个狠人，“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有门不进，非爬狗洞，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
褚母难得吃瘪，嘴角抽搐了几下，这难道是她不想从这门进来吗？
明明是他们里边的人不开。
“这位…小徒弟，我是来找你师父的，麻烦你帮我告知他一声。”褚母扯开话题，一点也不想在同小和尚嘴里，听到她爬狗洞这件事情任何相关的字眼。
她不是脾气好，只是在这佛门大地，该忍的还是得忍。
“阿弥陀佛…我师傅他老人家，半年前就已经圆寂了。”小和尚双手合十，说出了一个令人崩溃的事实。
“？？…”褚母咂舌，那她两人不就白跑了一趟？
不过这老师父死的事情怎么一点也没有传到山下去？
“节哀，我先前并未知道这件事。”往别人心口子捅了一刀，连忙开口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那小和尚摇摇头，“无妨，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那能不习惯吗？
这么大的破寺庙，仅仅只有他一个人，半年前还有个师傅陪陪他。
如今除了他，就只剩下满院子的白雪。
若非师傅曾经说过等到他要等的人，寺庙自然就会有新的烟火，他大概也会到山下过上了漂泊的日子。
“那…你师傅老人家生前有没有教过你算命？不妨给我这新娶的媳妇算上一命，好让她晚上睡一个安稳的觉。”
来了来了，就这么空手回去，褚母怎么想都觉得她们自己吃了亏。
又厚着脸皮问了一声小和尚。
那和尚也不想扯上因果，连烟??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立马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师傅曾经告诫我，等他圆寂之后，再也不能插手是人的因果。所以很抱歉施主，诉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不能就不能，哎，害我们两人白跑一趟。”褚母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啊。
总不能把那老师父从土里挖起来，问问他能不能算命，又给埋回去吧。
这种事情要怪也只能怪有缘无分。
哪怕在早上半年，这命，这符，她也没勇气来着百灵山求上一道。
现在她们都还是瞒着村里人偷偷跑过来的，就怕别人知晓会偷偷摸摸在背后告上一状。
“谢施主谅解，还请你们从前门…”小和尚正准备送两人离开，结果扭头，直接对上了烟??双眼。
一眼，他就看出了烟??的不懂。
惊讶开口，“这位小施主，你…你…”后边的话没说出来。
只是看他的模样，别人都能知道他是看到了他认为十分震惊的东西。
这怎么…真的和师傅曾经说过的一模一样？
…
一人两魂，两魂一人，你是我，我是你，彼此永生永世。
两魂分离，一痴一呆，永无轮回。
两魂合一，便可再生七情六欲，死后亦可以进入轮回之道。
…
小和尚久久未能回神。
片刻后，缓缓开口，“这位小施主请随我来，我师傅在圆寂前便算出了你的到来，特意给你留下了一件东西。”
“那麻烦你了。”褚母见有戏，立马替还没回过神的烟??开口。
“嗯，请跟我来。”
小和尚往主楼走去，烟??紧紧跟随着他的步伐。
…
半小时后。
两人就下了山，而那小和尚一直在寒风中目送着两人消失在了延绵不断的阶梯下。
直到夜幕降临，才收起那一丝杂念，重新做回了寺庙的新主人。
黎明在黑夜消失的那一刻到来，人间也会迎来新的烟火。
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
下来的路比上来的路轻松很多，除了台阶上的积雪有点拌脚。
“小??，那小师傅和你在里边说什么了？”走到一半，褚母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出声。
烟??，“他给了我一块符。”说着，就把脖子挂着的那一块拿了出来。
褚母看了一眼，没认出来是什么符，“这是什么符？安眠符？”
“嗯。”烟??的回答随着冷风消失在了台阶中，其实，她撒谎了。
这并不是什么安眠符，而是，安魂符，那小和尚一进去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将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个遍。
最后，问了她一个问题，“你是想做人？还是不想做人？”
她没有犹豫，“做人。”
“这红色的符可以保证你成为人，并且最近半年你会有一劫。生，你就能成人，会生出七情六欲，但也会断掉不该有的情愫。”算命之人不可算，就像医生不自医的道理一样。
等她真正成人之后，她算命的本事再也无法用到自己的身上，以及她息息相关人的身上。
“那死呢？”烟??迫不及待地问另外一个结果。
小和尚愣了一下，双手再次合十，“那只能够尽人意听天命了。”
烟??听完沉默了。
她想成人，因为成人之后，才能爱人。
“小施主不妨大胆一些，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生，还是，死，一切都会有答案。”
烟??，“谢谢你。”
“出家人不言谢。若小施主逃过一劫，不如今年七月十四前来上柱香。”
“嗯。”
回忆到这结束。
烟??垂了垂眼帘，长长的睫毛挂了白白的一层雪，给她增添了一丝冷清感。
这些话。
她并不打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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