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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姝歆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她眨了眨眼，“啊？哦，好……”
周姝歆踉跄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走，脚下绊到椅子，她重重摔在地上，她摸索了一番，扶起墙壁，慢吞吞地往外挪。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服务员立刻蹲下帮她查看情况。
“唔……没……”
周姝歆浑身无力，连走路都成问题了，更别提开车了。
这时，她的肩膀被人按住了，“小姐，需要帮助吗？”
周姝歆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不用，谢……谢……”
她咬牙支撑着爬起身，一瘸一拐地朝外走去，她现在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又怎么可能开得了车呢？
周姝歆回到家里，已经凌晨三点多钟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上了床，躺在冰冷的被褥里，她蜷缩起身子，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但是，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眼皮一直跳，心也砰砰直跳。
她掀开被子，赤脚下了床，悄悄走到厨房里，从冰箱里找了半天，才找出一块鸡蛋和两颗青菜，她打算煮碗泡面填饱肚子。
她正准备煎牛排时。
“我来吧……”
熟悉的嗓音蓦地响起，周姝歆吓了一跳，回头看去，竟然是莫清。
莫清穿着宽松的t恤，下半身没有穿裤子，一双修长笔直的腿露在外面，此时正倚靠在冰箱旁，手里端着一盆热腾腾的米饭。
周姝歆惊愕地看着她，“你……”
“别误会，合同上写着在必要时刻我要照顾你，那我就应该履行义务。”
周姝歆蹙眉，“不必麻烦你了，我煮碗泡面就好。”
莫清耸耸肩，“反正我也饿了，一起吃吧。”莫清接过周姝歆手中的锅铲，熟练地做起早餐来。
周姝歆看着莫清忙碌的背影，突然有些恍惚，她从未想过莫清有一天会为她做饭，更没有想过有一天莫清还会主动跟她说话，关心她的情绪。
周姝歆的鼻子一酸，差点流出眼泪来。
莫清的厨艺比她强太多，她的厨艺顶多是可以吃，并且不难吃。
莫清盛了两碗泡面放到周姝歆面前。
“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闻着泡面飘出来的香味，周姝歆顿感饥肠辘辘。
“谢谢。”
“桌上是醒酒汤，你先喝点解解酒。”
周姝歆捧着碗，看着热气袅绕的泡面，她怔了片刻，然后埋头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很快，她把所有泡面全部吃光，胃里暖融融的，舒坦极了。
望着桌上的醒酒汤，看着一旁微微发烫的玻璃杯，周姝歆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是你做的吗？”她轻轻开口，眼圈泛红，“谢谢你。”
莫清没有否认，只淡淡道：“我们是交易关系，既然你给钱，那我就要付责任，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周姝歆抿唇，“莫清，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莫清没吭声。
周姝歆苦涩一笑，继续说：“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这是我能把你留在身边的唯一办法，你怨我恨我也好，讨厌我鄙夷我也罢，但是我绝对不会放你离开，除非死了，我或许会考虑放你自由。”
“呵，你倒是看得开。”莫清嗤笑，“我也没指望你会放过我。”
周姝歆握紧拳头，“抛开一切不谈，你爱我吗？或者说你爱过我吗？”
她紧紧盯着莫清的脸，期待听到她肯定的答案。
莫清眯眸，“周姝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爱上你？你是什么身份地位，又凭什么让我爱上你？你根本就没资格！”她说这话的那一秒，犹豫了，因为她曾经真的爱过周姝歆，即便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但是那段岁月依旧美好，美好到令人向往。
周姝歆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原本亮晶晶的黑瞳迅速黯淡下来，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生机。
“抱歉，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不再遇见你。”莫清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她刚迈开步伐，周姝歆突然抓住她的衣角，“等一等……”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与祈求，“我……我还是喜欢你的，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不是合约的那种关系，哪怕一次…………只要你愿意……”
她哽咽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却忍不住滑落下来。
莫清皱眉，神情复杂。
周姝歆见状，连忙抽出纸巾擦干眼泪，“对不起，我之前不该那么对你的。”
莫清转身离开了，关门声传到她耳朵里，令她心脏猛然一痛，疼痛感像藤蔓般缠上心扉，密密匝匝的痛楚席卷而至，令她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
她捂着胸口坐到床上，低头看着手里捏着的纸巾，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周姝歆，你究竟何德何能让她为你做这些？你凭什么要求她？
这不就是你自己想要的结局吗？通过合约这种关系把她困在你身边，
让她每天为你洗手作羹汤，伺候你，供养你，甚至……陪伴你终老。
周姝歆闭了闭眼睛，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是啊，我就是卑劣无耻，恶毒狠辣。”
她将纸巾揉成团丢进垃圾桶，起身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捧起一瓢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寒冷袭遍全身，令她精神稍稍振奋了一些。
周姝歆抹了把脸，拿起吹风筒将头发扎起来，走到阳台拉开窗户，迎面吹来的清新空气让她整个人清爽了不少，脑袋昏昏沉沉的，她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她伸手推开阳台的门，外面的夜晚漆黑如墨，偶尔传来虫鸣的叫声。
什么是爱呢？
周姝歆茫然地站在风口，仰头望着夜幕上那轮孤寂的弯月，她不懂，她只知道她很喜欢这样看它，似乎这样，她的内心就不会再痛。
莫清的话犹言在耳，“你根本就不配让我爱上你，你不配！”
她不配！她不值得任何人爱！
她就是个肮脏丑陋的女人，一个被世俗唾弃的女人。
周姝歆缓缓蹲了下来，抱着膝盖，低泣出声，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滑落在雪白的被单上，晕染出一片痕迹，却丝毫不能掩饰她心底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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