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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簌缪表情空茫茫，侧脸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沈润祀用湿毛巾替她擦脸。
“我是不是应该被关进疯人院？”
她垂着眸子，落寞的问道。
哪个正常人会突然发疯，不仅伤害自己，还会伤害身边的人。
每天最厌恶的就是夜幕来临，因为天黑了，梦魇就会一直缠着她，几乎是要将她活活勒死才罢休。
好讨厌……现在的自己。
沈润祀跪在白簌缪脚边，给她擦拭腿上的血迹，摸了摸她的脑袋，“簌簌才不是病人，簌簌只是突然心情变差了而已。”
“我才不信。”
她就是疯子。
沈润祀抿了抿唇，低声问道:“那怎么才能信？”
是要亲亲，抱抱，还是更多呢。
只要她想要，他什么都答应。
白簌缪撇了撇嘴，嗓音哑哑的，“能不能，在你身上再画一次。”
沈润祀:“……”
上次画的花，洗了好久才洗下去，怎么能再画一次，而且她手都划破了，拿笔多疼。
沈润祀摇了摇头，继续给她清理伤口，“不行，换一个，你手上有伤。”
很快，白簌缪的两只手被包成了大粽子，还是限定款，白里透红，脸上的血迹也被擦干净了。
她气鼓鼓的说道:“我看你也有病，小气鬼病。”
生气就生气，干嘛把她的手包成粽子，分明就是蓄意报复。
小气鬼！
沈润祀对于她的撒泼毫不在意，继续给她处理腿上的伤口，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她这副样子。
每次发完脾气后，就会变成这样，平时都很阴冷，现在娇娇软软的。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才是她真实的面目，如果没经历过那些事情……
白簌缪一直在沈润祀耳边嘟囔，她说的声音可小了，有时候甚至不知道再说什么。
隐约间，听到最多的就是，
坏阿祀、好疼。
我才不是疯子，求求你们放过我。
呜呜呜，别跟着我，有阿祀保护我！
沈润祀心跳慢了半拍，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低醇温润，“没人欺负你，就算有人，我也会保护你的。”
“呜……我讨厌他们。”
白簌缪又哭了，眼睛肿肿的，像两个熟透的水蜜桃。
她抽搐着身子，被包成粽子的手指了指自己周围，“阿祀能不能打死他们？他们就在我身边，一直围着我转。”
沈润祀安抚的亲了亲她的额间，白簌缪顺势勾住了他的脖颈，两腿攀着他的腰。
“快走，快离开这里。”
“……嗯。”
从浴室出来后，沈润祀看到了那幅画，画像被狠狠踩过几脚，框架都有些受损。
他低眸，温热的大掌握住白簌缪白嫩的小脚，万幸除了有点凉外，没受伤。
白簌缪痒痒的，脚尖踹了踹沈润祀的手心，“快拿开你的坏手，痒死了。”
坏手……
明明是好的！
沈润祀骨感分明的手指挠了挠白簌缪的脚心，威逼的问道:“是好的还是坏的？”
白簌缪踩了踩他的手，气鼓鼓的，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好的，好的，快放开我。”
沈润祀把她放到床上后，又开始检查她哪里受伤。
白簌缪偷瞄了他一眼，惶恐的说道:“阿祀肯定看到那张画了！”
“嗯？外面那张画吗？就算看了我也不懂什么意思。”沈润祀撩起她的衣袖，看了看，耐心回道。
在他眼里，就是两个人抱在浴缸里，里面还有只花里胡哨的水母。
除此之外，他也看不出什么。
“那张是我画的……我妈妈让我画的！她告诉我，只要我给她画，她以后再也不会伤害我了。”
“她和爸爸一起死了，被水母的毒刺毒死的，临终她告诉我，这是为艺术而死。我觉得很有道理……他们死的时候，我拿走他们的骨灰盒都是笑着的。”
可是没人懂她。
家里的人都说她是疯子！
本来想展示的画，也被她送给了录羽柔。
白簌缪内心忐忑不安。
她怕极了，害怕沈润祀也像佣人一样把她当做疯子。
“我的小姨……她也想为艺术而死了，可我不想离开阿祀，我能不能先不死。”
沈润祀撩起她上衣的手微顿，眸子真挚的看着她，“可以，我不会让你死的。”
除非，他死了，他保护不了她了。
白簌缪的手指攥住了他蠢蠢欲动的手腕，“肚子没受伤，不用看。”
“看看吧，万一伤到了呢。”
沈润祀想要撩起她的衣服，腕骨却是一凉，墨绿色的珠子趁着他手背格外白皙。
他收回手，摸了摸刻着祀字的珠子，“簌簌是想要复合吗？”
白簌缪现在脑子凌乱极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无意识的把枕头底下的手串戴在了他腕骨上。
有那么一瞬间，她不想让他做她的作品了。
他每一次的触碰，每一次的靠近，都让她心脏剧烈跳动，这和创作出一个作品时的亢奋是不一样的。
所以……这是爱吗？
白簌缪怔怔的看着他，眼眸深了几分，“不复合的话……阿祀会不会很伤心。”
不复合？
不复合还给他戴手串？？
沈润祀眼底满是失望，仿佛还有种委屈，嘴唇抿了抿，才开口道:“没关系，我可以等簌簌。”
等她愿意的时候……
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愿意等。
白簌缪一时语塞，垂下眼帘想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开口:“不复合了，能不能结婚？”
如果结婚的话，他就只属于她了。
这样的话，他就再也不会喜欢上别人了，她爱他的感觉，和作品一点都不一样。
就是很爱他，想要得到他。
沈润祀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嗓音沙哑，不敢置信的问道:“结婚？我没听错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都出现幻听症了。
簌簌居然想和他结婚！！！
白簌缪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生怕他拒绝，“我真的很喜欢阿祀，不是作品，我想得到阿祀，圈住阿祀。”
最好能圈一辈子。
沈润祀:(???)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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