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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此一事，季邀调整了浮玉山派守卫，并与高境问清有哪些羽山派知道那晚他要做什么，暗地调查。
季邀从那之后，晚上睡着常说胡话，高烧退了又起，身边又充满危险，顾碎安回彼苍院的想法彻底流产。
他尽心尽力照顾季邀，两人不可避免地出现各种身体触碰，抓他的手，不小心把他扑倒，揉肩，喘不过气拍胸口顺气。
这样的巧合一天八百遍，顾碎安几乎可以确定季邀是故意的。
他每次都会坚定推开。
然后默念。
他有道侣，他有道侣。
但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季邀这些或暧昧，或过火的行为，他并不反感，有时还会因为这些，身体战栗，发生变化，这让他对自己产生了很大的怀疑。
我难道天生就这样银荡？
只是被稍微碰一碰，就迫不及待回应。
门口风铃轻响，季邀从身后抱着他，热乎乎的嘴唇靠在他冻得红红的耳尖，轻轻哈气，“师兄，外面冷，去屋里吧。”
他侧头看着顾碎安线条流畅的下巴，圆润的鼻头，长长睫毛上挑着霜，坐在檐下看初雪降临。
安静美好的像一幅画。
顾碎安动了动肩膀，季邀随着动作摇晃，赖在他身上不动。
见甩不掉，顾碎安不自在地偏过头，藏掉自己因师弟靠近发热的面庞，说，“浮玉山每年初雪开试炼大会，现在师父一定带着师兄们在主峰。”
季邀笑笑，“是啊，第一次参加试炼大会，喝醉酒睡在石阶上，醒来看见师兄衣衫单薄站在旁边，我身上却盖着师兄的外袍，特别暖和。”
顾碎安也想起那件事，点头笑了一声，“你身子那时弱得很，喝完酒发烧，把我吓一跳。”
季邀手缓缓圈上来，手指有意无意抚着顾碎安胸口，力道时轻时重，捏得他呼吸加重。
顾碎安抓住季邀作乱的手，微微喘气，“季邀，你最近是不是对我太放肆了？”
何止是放肆，简直是冒犯，勾引。
季邀闻言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脑勺，按着他低下头，两人鼻尖相贴，他软软撒娇，“师兄，今日初雪，这一年太累了，我们喝酒吧，一醉方休，把鬼族，奸细统统抛到脑后，就你我二人，好不好？”
不好。
平日没事都要动手动脚，何况喝完酒。
你对自己有信心。
我现在对自己非常没信心。
温泉荒唐过后，季邀一直忙于调整浮玉山弟子，调查羽山派和数历山派可疑人物，虽然行为语言暧昧，但对那晚的事只字未提。
饶是如此，顾碎安还是感觉季邀看他的眼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自己对季邀的碰触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后来的麻木，至今为止，竟然会颤动期待。
他怀疑自己病了。
还病得不轻。
但他更倾向相信浮玉山有诅咒。
顾碎安起身，季邀怀抱一空，眉毛轻轻一挑。
他拍拍身上落下的雪花，抬头看着风铃在风雪中轻晃，上面缠着两根红带，那是小峭与周正成亲那日，他亲手系在他和师弟手上的，第二日做了这个风铃，算作纪念。
他目不转睛盯着，努力压制心里对季邀触碰的悸动，“不喝，你是总领，浮玉山弟子在雪夜坚守，你怎好独自偷懒？”
听见了吗？
出去陪着站岗。
整天脑子里都是些什么风花雪月的东西！
季邀狡黠一笑，“师兄说得是，今晚浮玉山派守山弟子，除轮班外，一律来素尘宫欢聚，师兄要缺席吗？”
搁这儿等我呢？
那肯定是不能。
他看着一缕蓝色灵力携着点点碎雪绕在风铃上，被打湿的红带再次飘起，一个巴掌大的阵法护在它周围，风雪无法沾染。
他看向季邀，后者笑眯眯说，“师兄，风铃不冷，我冷。”
顾碎安面无表情转身进屋，季邀跟着进来，说，“师兄，我受伤不能多喝，今晚要劳驾师兄挡酒。”
“........”
这一定是个圈套。
他推开季邀的手，“我身体不适，今晚不宜饮酒。”
“师兄难道舍得我被灌醉？”
舍得，醉了老实。
“你身体有恙，师兄弟们会适可而止。”
季邀“嗯”了一声，声音中满是失落，“无论如何，师兄宴席总要参加吧。”
“那是自然。”
季邀眼睛亮晶晶看着他，“师兄坐在我身旁，免得有奸细害我。”
他说着抖了一下，像是极害怕。
顾碎安看他一眼：“数历山多次经难，人员复杂，我当然要保护你。”
你死了，我都不知道该抱谁的大腿。
两人商定。
夜晚降临。
喜悦高亢的氛围从素尘宫溢出，有欢声笑语和盈盈灵光穿过殿墙洒向寂静紧张地数历山道，蹦跳着散在上面。
顾碎安毕竟是守山弟子，又是飞云峰末位，即使和季邀走得近，也不好去得太晚。
与季邀讨论完，便使劲推开他来到大堂，堂内人并不多，三三两两散落在各处，低声交谈。
顾碎安一进去，立刻接受到来自各方的热情招呼。
“顾师弟，进来可好。”
“李师兄好，多谢关心，最近一切安好。”
“碎安，照顾总领辛苦了，浮玉山守山弟子都担心你受累呢。”
说话的是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人，资质一般，现今灵阶三阶，但为人世故圆润，是安后峰说得上话的人物。
顾碎安立刻拱手施礼，“石师兄，能为诸位师兄弟分忧，是我该做的。”
.......
他一路行礼走到离主位不远的地方坐下，不会让人觉得太亲近有炫耀之嫌，又可以在季邀遇见突发状况时及时作出反应。
等到人来得差不多，顾碎安脸笑得要僵时，季邀终于来到。
你终于来了。
想不到师弟也会摆领导的臭架子。
季邀走上主位，举起酒杯，笑盈盈说，“各位师兄，师弟，季邀今日宴请大家，本该早来招待，可惜浮玉山轮班失误，竟然出现空缺，是以晚到，我自罚一杯，各位莫要介意。”
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杯口朝下。
众人起身施礼，将杯中酒饮尽。上位者这种理由用得多了，没什么可信的，有台阶下去便是。
顾碎安闻言却拧起眉毛。
别人他不知道，季邀虽然平日爱撒娇，胆子小，但是温泉一事后一直对数历山防务十分重视，总是提前半月排好轮班，断不会出现空缺。
他来之前，季邀已经准备好过来，这么久才到，显然是有事耽搁。
剧本被魔改的顾碎安急得抓耳挠腮。
咋啦，发生什么了？
不行，我得问问。
酒过三巡，顾碎安终于找到机会与季邀说话，他靠过去，低声问：“为何迟到？”
季邀笑容不减，语气却十分严肃，“刚才南火峰峰主何游长老派人送来一批灵器，据说是从天杭山庄定购，送来支援浮玉山守山弟子，上面注入了他的火属灵力，专克鬼族。”
“这是好事啊，你来得这样晚，难道是在点灵器？”
“没错，有一个专测鬼气，我刚才在素尘宫附近测了一下，鬼气很重......”
鬼气重！
顾碎安一下反应过来，“你说，宴会里有鬼族混进来？”
“嗯，”季邀点点头，笑容满面与过往弟子碰杯，“我不敢声张，亲自拿着灵器沿鬼气寻找，发现上次结界破损的地方有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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