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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紧回握住这只手。
这只属于男主的，给了他无穷安全感的手，在此刻是他唯一的靠山和希望。
他发现了鬼族的阴谋，他身边有男主，这一切冥冥之中注定。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原样向前却艰难运转的天道的转折。
狂跳的心脏逐渐平复，他感到眼睛四周紧绷，眨眼困难。
“师弟，”顾碎安抖着嗓子喊出这句，抬头直视季邀双眼，那双眼中满是温柔和关怀，有着让人信任的力量。
他稳住声音，近乎庄重地说：“高境，是鬼族，真名是不律。”
季邀眼神瞬间变化，满眼不可置信，“什么？”
“是真的，”顾碎安用拇指轻抚季邀手背，他知道师弟与高境关系不错，多日的相处俨然成为好友，接下来的话对他来说有些残忍。
但事关重大，不得不说。
“之前温泉一事我就曾怀疑他，今日去后山，流景长老说我身上鬼气浓郁，思来想去，只有高境嫌疑最大，于是我决定跟他看看。”
“没想到，真让我发现了这个阴谋！”
“……”
“我刚才亲眼看到，”他拉着季邀坐下，“高境带着二十位数历山弟子，在上次被破坏的结界裂口化成黑气出去。”
季邀看着顾碎安的眼神变得深邃，连声音都低沉几分，“是吗？”
顾碎安点点头，“我还听到一些消息，很重要。”
“什么消息？”
顾碎安将高境与那鬼族头领的对话复述一遍，眼中装满急切，“我们一定要早些通知其他两派，否则鬼族发难，不知会有多少人无辜惨死。”
季邀安静地听他说完，交握的双手改为锁住顾碎安腰肢，他轻笑一声，“高境还真是不小心。”
“什么？”他这句近乎呢喃，顾碎安没听清。
你还有心情笑？
天上掉馅饼的消息，还不赶紧与其他两派总领商议。
“师兄，”季邀没有像顾碎安想得那样如临大敌，火速找两派商议并报告应钟长老。
师弟将下巴放在他肩膀上黏糊糊撒娇，“我的师兄好厉害，这都能发现。”
这个我知道，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他推着季邀肩膀，“事态紧急，快些行动。”
“不急。”
很急。
季邀抬手碰下顾碎安额头，一股似有若无的鬼气从他眉心钻进去，顾碎安太阳穴一痛，眼前晃了一下。
继续说，“高境说鬼族如今内乱，正是攻打的好时机，那个大鬼君似乎并不强悍，再晚一些就要错过这个机会了。”
季邀将顾碎安的碎发拨到耳后，双手托住他脸颊，“师兄，你先不要着急。鬼族诡计多端，高境不知什么时候被他附体，我们最好先确定一下鬼族目前的情况，回来与两派商议，才好制定出合适的攻打方案。”
有道理。
可是......
顾碎安为难地看着季邀，师弟曾在鬼族受辱，再次前去，会不会被激起回忆？
万一遇见什么事情黑化，自己岂不是功亏一篑。
季邀似知他所想，他目光坚定看着顾碎安，说，“师兄，我知道你担心我，但现在关乎整个人族，岂能因我一点小事，将整个人族置于险境，就算我愿意，你也不会同意的，对吧？”
顾碎安没说话，沉默地看着他。
与人鬼大战比起来，我更怕你黑化啊喂。
如果不去，你的男主光环在人族这边，要是去了，很有可能黑化到鬼族那边。
风险系数太高。
见他犹豫，季邀继续说，“高境一事须得调查清楚，才好与两派说明。”
“我们不会与鬼族正面对抗，只是打探而已，我去过很多次鬼界摘药草，都安全归来了。再说，有师兄在身边，我会没事的，安安现在七阶了，一定可以保护我。”
“……”
行，顾碎安咬着牙点头，感觉脑中有什么东西闪过没抓住。
这次没有捉蛇摘草这类事打草惊蛇。
鬼族又在内乱，打探一下应该没问题。
他抬头看着季邀，说，“好。今晚就去。”
季邀笑了一下，灵诀捏起转眼穿好衣服，“都听师兄的。”
“嗯。”
“师兄可以自己走吗？”
“可以。”顾碎安站起来，行走如常。
要是被这点小事吓到，还穿什么书？对得起自己武器研究专业吗？
“那就好。”
两人起身向外，走出门口时季邀伸手将风铃摘下放在乾坤袋。
顾碎安不解地问，“拿这个做什么？”
叮叮当当响起来，暴露了就惨了。
“师兄做的，想时时刻刻带着。”
肉麻。
两人隐藏身形，来到上次的鬼界入口，抽象扭曲的异空间在眼前，季邀牵住顾碎安的手，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穿过大门，熟悉的阴冷和鬼族特有的黑暗黏上皮肤，隐隐约约的腥臭萦绕鼻尖，顾碎安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管来多少次还是适应不了这里，太特么冷了。
不过味道好像没有以前重。
他皱起鼻子嗅嗅。
还有股花香。
季邀从乾坤袋里掏出两件鬼族服饰，递给顾碎安一件。
“之前捉鬼族留下的衣服，每次来摘药草多亏它才没被发现，师兄换上。”
有道理。
顾碎安接过来，轻手轻脚脱下衣服，因为在别人的地界甚至不敢使用灵力。
季邀在身后看着，眼神火热晦暗。
师兄，本来想让你直接成为人上人，可惜被你发现了，好可惜。
你就先在这呆着等等。
等我肃清这混乱无序，踩低捧高的人鬼两界，许你万世太平自由。
等他穿完，季邀立刻恢复单纯无害的眼神，“走吧，师兄。”
顾碎安与他并肩，问，“你知道去哪找高境吗？”
“知道，”季邀点头，“我上次，那个鬼王就叫不律，我记得他住哪。”
那种奇异的感觉再次袭来，顾碎安敲敲太阳穴，到底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这似乎很重要。
不等他想清楚，季邀握住他的手，低声说，“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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