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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越猛地暴起，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再说一遍！”
沈嫔提醒他，“你小声点，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
沈宣望着这二人，聪明如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你们两个早就……”
他总算知道这些日子肖越每晚都出去到底在忙什么了。
原来肖越不止握着三皇子这颗棋子，就连沈嫔那边也不放过。
总之一条，大晋越乱越好。
没人理会沈宣，也没人避开沈宣，沈嫔跟肖越就这么当着沈宣的面交谈，完全把他当自己人。
沈宣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们是把他当空气了。
“沈秋容！”
沈宣终于忍无可忍，
“你们有完没完？”
“对于你们那些阴谋诡计我没兴趣知道，我现在只想回侯府陪陪祖母。”
肖越还未来得及说话，沈嫔已经开口，“你不能回去。”
“为什么？”
沈宣不解。
“因为……”
沈嫔目光中闪过几分狠辣，
“祖母已经老糊涂了。”
沈宣冷笑，“什么老糊涂？莫非是你现在做的事怕被祖母知晓？”
“你放心，我不会跟祖母说，我怕她老人家被你气死。”
“被我气死？”
沈嫔也是牙尖嘴利，
“被你气死还差不多，你给侯府惹了那么大的祸，你当祖母还待见你吗？”
沈宣立马就把目光转向肖越，“是他干的！”
沈嫔讽刺道，“对，你男人。”
沈宣有苦说不出，“我跟他不是一起的，我被逼的！”
“倒是你，你居然跟外敌狼狈为奸！”
沈嫔冷笑，“我至少没跟他在一张床上滚来滚去。”
“你自己都一身腥了还好意思指责我？”
“要我说，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儿，皇后也不敢把你们怎么样，无非就是拿肖公子跟大越氏谈判。”
“肖公子，你相信我，无论你父王现在许诺皇后什么，将来我都会双倍奉还给大越。”
“只要你能助我禅儿登上帝位，我们之间一切好谈。”
肖越此刻还沉浸在痛失大哥的悲愤中，“我要杀了公孙肆。”
沈嫔要的就是肖越跟公孙肆不死不休的效果，“公孙肆应该很快回来。”
“皇后的身体已经不行了，皇上则是个活死人。”
“他们两个一定要死在公孙肆回来之前。”
“最好是公孙肆也别活着回来。”
沈宣觉得自己要得失心疯了，他镇国侯府几代人的清白就要毁在沈嫔一人手中。
肖越赤红了眼，“不许你们的人半路截杀公孙肆，我要亲自动手。”
沈嫔自然不愿意，能死在半路当然是死在半路最好，回到京城以后变故太大，她很难掌控。
“你现在人都被皇后扣押着，万一失手，我们的计划……”
肖越冷冷打断她，“不要说这些废话，行还是不行？”
沈嫔忍了又忍，“行。”
沈宣听着二人对话，只觉得无比厌烦，他强忍着没发脾气，
“秋容，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看望祖母。”
沈嫔才要反对，就听沈宣又道，“你若是不放心，便陪我一道回去。”
这话让沈嫔一下子噤声，愣在原处。
沈宣的眼眶微微泛红，“祖母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说不定哪天就……”
“我若是无法见上祖母最后一面，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两个。”
肖越望着沈宣红通通的眼睛，又可怜又委屈的小模样，忍不住一阵心软，
“算了，你……”
外面传来敲门声。
是佟妃。
“沈嫔、沈公子。”
她的脸色颇为凝重，
“侯老夫人刚刚……过世了。”
“沈大人通知你们回去。”
沈宣只觉一口腥甜冲出喉咙，紧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侯老夫人已经出殡了，沈宣的身体弱得连站立都要人搀扶。
天空阴沉沉、雾蒙蒙的，乌云压境，似乎倾盆大雨随时会降临。
沈宣依然被困在皇宫深处，他没有开口要求去送祖母一程。
他无颜面对祖母。
无颜面对侯府上下。
他是个可怜可悲可耻的人。
是镇国侯府的污点。
沈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淅沥沥的小雨，那仿佛是落在他心中的泪，无声无息、连绵不断。
肖越也陪着他一起看雨景，“也不知道垂云城有没有下雨？”
沈宣不理他。
若是可以，他真该把那包毒药直接倒进肖越的嘴里。
这个祸根一死，大晋朝也许就没有灾难了。
可现在情况不同，大越氏已经死了一位王子，若是这个再死了，对方恐怕要倾尽全力不死不休。
长年战事，最苦的只有百姓。
肖越，“我兄长的头被淋湿了，他一定很难受。”
沈宣极其缓慢地转脸看向身旁的肖越，他觉得他现在还能跟这个人共处一室简直神奇。
“你兄长的头被挂在城墙上，现在皮肉应该已经风干，只剩头骨了。”
说完这话，沈宣感觉室内的温度陡然降低了。
他知道，自己的话激怒了肖越，可他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刺激肖越的，
“你心里一定特别恨公孙肆吧？”
“可两军交战，难道只准你的人砍别人，对方还不能还手了？”
“这是不是太不讲理了？”
“成王败寇，有什么可意难平的？”
“你最该意难平的是你自己亲手制造了这场灾难，断送了无数人的性命，包括你哥的。”
“若你要恨，最该恨的是你自己。”
沈宣说完这话，径直走到门边，对外面守卫说，“我要见佟妃娘娘。”
肖越立马扣住他的胳膊，“你要干什么？”
沈宣凉凉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光，“我要完成祖母的夙愿。”
走到今时今日，他怎会不知祖母与父亲支持的是哪一方。
虽然他不清楚他们为什么支持先太子，可他是侯府的一份子，永远跟着祖母走。
肖越狠狠将人按在墙壁上，大掌狠狠掐住沈宣脆弱的喉骨，
“你要告状？”
“疯了吗？”
“沈嫔是你的亲妹妹，难道你祖母的意愿就是让你们兄妹自相残杀吗？”
沈宣连反抗都不反抗一下，他知道那是无谓的挣扎，“是她违背了祖母的意愿。”
“我不过是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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