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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不知道茯苓是谁？
就这么一个无辜的宫女死在他的怒火之下，明明人家什么错都没有。
赵放冷笑，“你是不是杀了太多人，以至于不记得自己都杀了谁？”
谁料公孙肆居然大言不惭，“能被我杀的就不是我在意的人。”
“我不在意的人为什么要知道她叫什么？”
赵放直接被公孙肆怼得无言以对，尽管已经来到这里八年多了，他还是无法习惯古人对生命的漠视。
杀人对他们来说，似乎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哄哄庶民的，哪会真的同罪？
赵放咬着牙，“茯苓是我的妻子，你冒然闯入我的卧室杀了她，不记得了吗？”
公孙肆怎么会忘？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赵放抛弃他的夜晚。
无论他怎么哀求，赵放都没有停下脚步，没有犹豫，他是那样决绝，不管自己有多痛苦难过。
只要想到那晚，似乎就连已经被治愈的毒都重新发作了。
公孙肆的身体传来熟悉而剧烈的疼痛。
这种痛刻入骨髓。
“那个贱人，死有余辜。”
公孙肆的声音森冷寒凉，浑身散发着一股骇人的戾气。
“你——”
赵放没想到公孙肆杀了人不但不知悔改，还这般理直气壮，
“真是不可救药！”
公孙肆突然嗤笑一声，“阿放，你就是太善良太好骗了。”
“你不会真以为那女人无辜吧？”
“一点都不。”
“她当年为了爬上那个狗皇帝的床费尽心机，我母妃的身体不好便是她下的药。”
“佟妃原本想让她给我母妃陪葬，可母妃临终前却赦免了她。”
“佟妃气不过，这才让她去勾引你，想利用她离间我与你的关系。”
这些事都是一年之后公孙肆才知道的，那时候赵放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在杀她那会儿我并不知道这些，但我不后悔。”
“谁碰了你，无论男女，只有一个下场。”
公孙肆的话令赵放不寒而栗。
他这辈子都注定不能娶妻生子，否则便是害了那女子。
只是茯苓……
赵放记忆中的茯苓娇软可怜，无辜极了，哪里会想到背后另有真相？
真正是人不可貌相。
赵放心中有些难过，为自己的识人不清。
往后的路途，赵放知道自己不可能从公孙肆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也就没再做无谓挣扎。
他一退再退，“公孙肆，我可以给你的小皇子们上课。”
“可以留在京城，也可以辅佐你，但是……”
“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我们只是君臣关系，要恪守君臣之礼，不可搂搂抱抱，太过亲密。”
赵放本以为公孙肆不会轻易答应，没想到他居然点点头，
“好。”
先骗回去再说。
赵放狐疑地打量公孙肆几眼，公孙肆挑眉，“不信我？”
“那是不是要朕写个圣旨或者国书给你？”
赵放连忙摆手，“不必。”
“我相信皇上言出必行。”
那么丢人的事再写出来若是被谁看见了岂不……更丢人？
因为公孙肆的时间紧迫，到了第三天，他们在镇上换了马之后就策马扬鞭往京城赶。
而李老汉一家则坐着马车一路游玩着往京城去。
公孙肆三人日夜兼程赶到京城时已经深更半夜。
守城侍卫看到令牌连忙开城门。
公孙肆低头看向怀中已经睡着的人，眉宇间露出几分柔软，他缺失多年的心从看到赵放的那一刻便圆满了。
‘驾——’
回宫。
赵放这几天都撑着没睡觉，到最后一天实在扛不住了。
反观公孙肆完全不像个养尊处优的皇帝，精力好得令人咂舌，奔袭三日，未做片刻休息。
赵放再醒来时，发现周围金碧辉煌，处处透着一股子熟悉感。
仔细回想，这不就是他原先住的那个宫殿吗？
赵放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就仿佛出宫的那五年都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他依然被困在深宫中哪里都没有去，曾经拥有过的自由也只是幻象。
直到赵放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掌心厚厚的茧子证明这是一双经常劳作的手。
身为一位教书先生，他除了教书育人也要干不少农活。
赵放想到他在梨子村帮大家改良后的农具非常便利，便决定画下来，回头让公孙肆进行推广。
不仅是农具，还有种子的新型培植法，可以让收成翻几番。
这些知识赵放如果呆在梨子村就只能造福梨子村的百姓，可如果交给皇上，那就是造福整个大晋朝的百姓。
想到此，赵放心潮澎湃，也许回来并非坏事。
他以后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
而且……
赵放忽地脑中灵光一闪，他可以把这些拿来当成自己的护身符呀！
公孙肆身为皇帝，他肯定想要巩固政权、国力强盛，不再受到周边任何一个国家的威胁。
而自己可以帮他实现。
窦大夫敲了两声殿门，里头无人回应，他以为赵放还没睡醒，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进到内殿一看，书案前的男子正在埋首写写画画，神态专注，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
窦大夫将脚步放得更轻，小心翼翼地靠近。
一直挪到赵放身边。
窦大夫支着脑袋正过来看反过来看，实在没看懂赵放在画什么，
“你画的什么呀？”
赵放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手中的画差点毁掉。
“老窦！”
赵放认出来人来，
“几年不见，你日子过得不错呀，肚子都挺起来了。”
老窦容光焕发，“你小子一看就吃了不少苦，这瘦得都脱相了，皇上不知道得多心疼。”
提到皇上，赵放脸上的笑容敛住，
“吃穿是差了点，但我过得挺好。”
老窦见他这副不太开心的表情，心中错愕，“你该不会是被皇上强行带回的吧？”
忽地想到什么，“怪不得门口有暗卫把守。”
“我说你小子啊可千万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皇上对你够好的了。”
“你都不知道皇上为了你吃了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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