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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受得了的。”
赵放听得一头雾水，“？？”
“你走之后皇上整整昏迷了三天，宫中御医都断言皇上活不了了。”
“我以前听你说过有一种心理治疗法，便死马当活马医。”
“我给皇上读你写的新书，还有你留下来的那本《资治通鉴》。”
“也不知道是这个方法管用还是皇上意志力坚强，第四天的早上终于醒过来。”
“他醒来第一个事就是找你。”
赵放心中滋味莫名，也许是因为自己扰乱书中剧情的节奏，这才导致男主一次次险象环生。
他心中泛起几分愧意。
老窦并没有察觉到赵放脸色的变化，继续陷在五年前的回忆中。
“佟太妃承诺皇上一定会帮他把你找回来，他这才肯好好养伤。”
“两个月后的登基大典，大越人早有埋伏，幸而皇上聪明，利用一招什么蝉什么壳就把那个王子耍了。”
“登基后，皇上一边派人找你，一边搜查大越王子。”
“而北方的战争一刻也没能消停。”
“不过皇上智勇双全，最后还是抓住了那个大越王子，并且用王子换取大晋朝过去丢失的两座城池。”
赵放忍不住问，“肖越回去了？”
“嗯，那还不回去？”
“二公子呢？”
“什么二公子？”
赵放这才想起老窦并不清楚沈宣的身份，“就是沈家二公子沈宣，肖越应该不会丢下他独自离开。”
老窦想起来了，“他啊，我记得。”
“他并没有去大越国，好像云游四海了，后来就没再听到消息。”
赵放想起在很久之前，自己对二公子说的话——
到时候全国钱庄都有你的银子，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不需要拘泥在一座小院中。
那时候二公子被暴虐的狗皇帝施了宫刑，整个人丧到极点。
赵放为了鼓舞二公子重新振作，劝说他跟自己一起经营胭脂水粉。
那么遥远的过去，又仿佛近在眼前。
如今，二公子当真‘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了，反倒是他，被关进笼子。
老窦继续说他英勇无敌的皇上，“在皇上拿回两座城池的半月后我也制出了解药。”
“可皇上并不肯服用。”
赵放，“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怕佟太妃‘暗算’他。”
“皇上不傻，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他很快就查到你的离开是佟妃的手笔。”
“但碍于佟太妃跟先皇后的关系，皇上最终没处置佟太妃。”
“佟太妃逼着皇上分别娶了李相的六闺女跟侯府的四小姐。”
赵放想到公孙肆说他的小皇子，一个五岁，两个四岁，看来是这两位娘娘的孩子。
“别说了。”
赵放不想听下去，
“我没兴趣知道皇上的后宫生活。”
老窦一脸不解，“我还以为你喜欢皇上，毕竟你们在军营那会儿……”
赵放打断他，“你看看我画的这个，农耕用的镰刀，是不是比以前的好多了？”
老窦的注意力很快被赵放转移，两人聊起这些年赵放的农田生活。
突然，外头传来喧哗声。
两人对视一眼，挪步往门口走去。
只见一个姹紫嫣红的女子正在破口大骂，“不长眼的狗奴才，居然连本妃都敢拦，不想活了吗？”
侍卫纹丝不动，如铁墙般挡在女子面前。
女子气得让一旁的太监扇他耳光，但对方依然无动于衷。
赵放主动上前，替侍卫解了围，“这位娘娘找我吗？”
女子满脸敌意地打量着赵放，“你就是那个勾引皇上的狐狸精？”
赵放活这么大，生平第一次被人骂‘狐狸精’，差点笑出来，
“谢谢娘娘的夸奖，不过我不是狐狸精，草民只是一个教书先生。”
这话堵得女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反倒是不远处传来一声嗤笑，
“姐姐，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跑过来瞧人。”
“不过你可别吓着赵公子，他再跑了你我都没命。”
这话让女子脸色一白，眼神却又不甘，“也不怎么样，我见过比他漂亮的。”
赵放定睛一瞧来人，不正是侯府四小姐，他原先的主子吗？
这个世道可真小啊。
那眼前聒噪的女人应该就是李相的六千金了。
赵放一一请安。
“如果二位娘娘没什么事，草民就回屋了。”
他并不想跟公孙肆的后宫拉拉扯扯，实在不成体统。
说罢，不等那两位双瞳喷火的娘娘说话，赵放已经返身回屋继续画画了。
只是这次他怎么都画不好，浪费了一张张画纸。
老窦看得直摇头，“小赵啊，你心乱了。”
赵放嘴硬，“我没有。”
老窦，“你就是喜欢皇上，还不承认。”
赵放手中的笔一抖，“我不喜欢。”
他想出宫。
“老窦，难道你不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很奇怪吗？”
老窦若有所思，“一开始会有这种感觉，毕竟世俗的眼光就该男女一起。”
“但是我见过你俩在一起的样子，自在、默契，所以也不是非得拘泥于性别。”
赵放，“……”
没想到这个老骨头思想还挺新潮。
不过……
赵放目光如炬地盯着老窦看，“你给我老实交代，今天是不是特地来当他的说客？”
“冤枉啊！”
老窦一脸受伤，
“我就是来看看老朋友。”
“你当初走的时候都没跟我打招呼，丢我一个人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知道我过得有多艰苦吗？”
赵放打量着他浑圆的肚子，点点头，“是够‘艰苦’的。”
“你再‘艰苦’一点，就要三高了。”
老窦，“？？”
“什么是‘三高’？”
“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
老窦眼前发亮，“那是什么？讲讲。”
“太复杂。”
老窦撒娇，“讲讲嘛，我最喜欢听你讲我听不懂的。”
赵放抖落一身鸡皮疙瘩，“不许撒娇！”
“那你讲不讲？”
“讲讲讲，服了你。”
“……”
公孙肆躲在屏风后头不知道听了多久。
赵放对谁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又耐心又温柔，唯独对自己，浑身带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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