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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
杜锦月的目光慢慢变得空洞，口中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沈秋容与沈宣四目相对，面色凝重，都知道杜锦月是大限将至了。
可她似乎还有未尽的心事。
沈秋容，“娘，你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容儿愿意替你完成。”
沈秋容仿佛没有听到，眼神空洞地望着上方，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
就在此时，外面来人通报，说是侯爷来了。
沈秋容跟沈宣连忙迎出来，沈文昌风尘仆仆，一把抓住沈宣，“你娘呢？”
“这边。”
将空间留给爹娘，沈秋容跟沈宣退至门口处。
“二哥。”
“娘的身体能撑到现在多亏出门游历，阅览大美河山。”
“我们做子女的尽孝了，娘也无憾了。”
沈宣伸出手臂将故作坚强的妹妹抱进怀里，“你不必如此压抑自己，想哭就哭吧。”
沈秋容摇摇头，“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我早有心理准备，没什么好哭的。”
里面的说话声不高，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彻底安静下来，死一般的安静。
门口的兄妹二人都感觉不安，还是沈宣先鼓起勇气推开一条缝隙。
只见沈文昌正趴在杜锦月旁边，他静静拥抱着妻子，而杜锦月已然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很静。
静得仿佛没有人。
沈秋容的眼泪终于滚下来，“我再也没有娘了。”
不管之前是否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真到这一刻沈秋容还是崩了，哭得像个孩子。
回程的路总算不用再赶，沈文昌就在当地定制了楠木棺材一路将妻子的尸身送回了京城。
路上，沈文昌等两个儿女心情稍稍平复之后才告诉他们，
“你们母亲是安安心心走的。”
“我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你俩有侄儿了。”
沈秋容的面上总算有了几分喜色，“青梅有身孕？几个月了？”
“两个多月，也是刚刚确定。”
沈秋容如释重负，“娘一定很高兴，她一直在盼望着沈家的后代。”
说完又一次觉得遗憾，“可惜没能等到亲手抱上自己的孙儿。”
沈宣拍拍她的肩表示安慰。
本来沈宣是要为母守孝三年，可因为他的喜事攸关两国利益，不得不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大越氏与大晋国的和亲轰动了两国，甚至惊动吴国。
虽然历年来和亲不是什么稀罕事，可仇视对立上百年的大越和大晋能握手言和实在令人大跌眼镜。
何况此次和亲的不仅不是皇室公主，甚至不是女子。
而大越王居然大手笔地直接丢出两座城池作为聘礼。
吴王气炸了，他原本还想着与大越氏两边夹击瓜分晋国，现在好了，他俩结盟于自己大大不利。
大越王算是给足了沈宣脸面，亲自迎接，大批聘礼不断往侯府送，光是登记聘礼的礼单就厚厚一叠。
公孙肆也是毫不吝啬，替沈家出的陪嫁数不胜数，说十里红妆毫不夸张。
出嫁这日，京城几乎所有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沿街鞭炮声喜糖不断，小孩子们个个撅着屁股捡糖吃，大人们纷纷感叹侯府世代出人才。
沈文昌是文臣中的领头人物，长子沈坚则是武将的代表，四小姐是当今圣上的容妃娘娘，如今二公子与强敌联姻，缔造百年和睦。
沈家一门实在人才辈出。
公孙肆也是慎重，如同嫁女儿一般，相应仪式一样不缺，最后大队御林军亲自护送沈宣远嫁和亲。
赵放与公孙肆并肩站在昭华台望着远去的队伍，蜿蜒前行，像一条长长的蛇。
赵放心中万千感慨，“二公子还是没能逃得掉呀，这大约就是两人的缘分。”
如果这个年代有相机该多好，当年大越王扮演黛玉一角的照片绝对能让他大赚一笔啊。
公孙肆却对别人的事情不太感兴趣，“我听说这次沈宣回来给你带了个礼物，是他经过湖州时，李玉姝让他转交的？”
“那东西叫福娃，还是以你的模样做的。”
“对呀。”
赵放应完才反应过来，
“皇上打听得好仔细。”
“呵呵。”
公孙肆一脸虚情假意的笑，
“对于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朕当然要小心了。”
赵放哭笑不得，“皇上的胸襟真是开阔，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李玉姝不只是送了我，二公子也有，听说她府中的那些妾室都有。”
“如今在湖州已经盛行了，很多外地人都过去买，听说已然成了湖州的新特色。”
“皇上若是喜欢，我写信让她给寄个过来。”
公孙肆大惊小怪，“你们居然一直在通信？”
赵放眨巴眨巴眼睛，“皇上不是一直知道吗？”
“而且我每次准备寄出去的书信皇上都会偷偷摸摸地打开看，实在非君子所为。”
公孙肆没想到自己做的那点见不得光的事都没能逃过赵放的眼睛，他老脸一红，
“咳。”
“主要是那个女人曾经对你心怀不轨，我怎么知道她如今是不是还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赵放好一阵无语，他很想告诉公孙肆——
你俩才是官配。
他赵放原本只是个路人甲，最后却扳弯了男主抢了原本属于女主的位置，实在罪孽深重啊。
赵放现在回想起过去种种还觉得一切太不可思议了。
就好像是一场梦。
因为仰慕男主，居然把自己代入女主角色跟男主上演了一出恩怨情仇的春秋大梦。
赵放笑起来。
公孙肆狐疑地打量他，“你笑什么？”
赵放望着他继续笑，“公孙肆，你有没有怀疑过你现在所待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
公孙肆，“？？”
赵放，“没什么。”
穿书这种离奇的事解释起来太麻烦，哪怕公孙肆现在是爱自己的，可也难保公孙肆不会把他当精神错乱而重新关进大金笼里。
公孙肆却总觉得赵放有所隐瞒，缠着他不停追问，“什么不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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