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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像是在看着一座高山。
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
那座山，在眼底轰然倒塌。
再去细细分辨，只有断壁残垣的凄凉。
许久。
她忽然就笑了。
如同许久之前，她依旧单纯烂漫一样。
“父亲，瞧您说的。”
“似乎，您多么爱护我，在乎我的感受一样。”
她的爱恨。
对于一个偏心到骨子里的父亲来说。
大概只是黯然伤神时候的一声叹息。
夜深人静的一瞬无奈。
等天光大亮，一切还是烟消云散。
对自己曾经的错误，一笑而过。
文惜月自己没办法去原谅。
也没办法去释怀。
文传颂眼底好不容易亮起来的光。
瞬间熄灭了下去。
整个人愣在原地。
形容枯槁。
文惜月对着他福福身，“库房已经落锁，钥匙给您一个，女儿告退。”
说完，转身就走。
头也不回。
文传颂抬了抬手，似乎想要去挽留。
又像是想要说点什么，来缓解那种无以言说的锥心之痛。
可是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
手无力地垂下。
一时间，眼底血红。
……
文惜月回去的路，刚好要经过祠堂那边。
身边的小方忽然警惕起来。
“大小姐，有人跟着你。”
文惜月知道府内的人多数都是文夫人的心腹。
所以对此倒也不觉得奇怪。
“不用管他们。”
“不是，大小姐，不是下人，是……”
“文大小姐，还请留步！”
文惜月的脚步一顿，朝着身后看去。
宇文成居然还没离开。
甚至还专门来找她？
这还真是……始料未及。
她福福身，“见过五皇子。”
“这些俗礼就免了吧。”
宇文成不耐地摆摆手。
“请问五皇子有何吩咐？”
宇文成看了看她，的确是要更姝丽可人。
但文惜雪是他的救命恩人。
不能不管。
“本皇子是来警告你，不要觉得本皇子之前对你还不错，便以此为资本，欺负别人。”
文惜月：“？？？”
宇文成还没发现她的表情有些古怪，继续说道。
“雪儿是你妹妹，你作为姐姐多多谦让，是你的本分！”
“今日动手，你的确错了，记得给雪儿道歉。”
“还有，本皇子之后，不会对你像以前那般纵容。”
文惜月：“？？？”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听不懂？
什么就叫以前纵容了？
她以前都是对这位皇子殿下敬而远之的好吧。
真是不可理喻。
她冷嗤一声，“多谢殿下教诲。”
看她这么说，宇文成的脸色也好看了一些。
语气也温和了三分，“若你温顺一些，本皇子也不会让你太过委屈。”
即便不是救命恩人。
若她有心思，做个贵妾有何不可呢？
然而……
文惜月面带讽刺，“小女委屈不委屈的，倒是无所谓，就是殿下太委屈了。”
宇文成没转过弯来，面带疑惑，“恩？”
“听闻惠妃娘娘刚得了一位小皇子，以后封王等荣誉，想必五皇子作为兄长，应该礼让。”
“真羡慕五皇子的弟弟妹妹。”
“想必五皇子带来的上次，全都分给他们了吧。”
宇文成眉心紧皱，“你在说什么……”
话没说完，他忽然意识到。
这女人，是将他刚才的话，原封不动还回来了。
“五皇子殿下，小女的确是不配得您照顾，小女的本分做不好，不像是殿下您。”
“以后您看到小女，还是躲着点，莫要扰乱了您的兴致，免得小女也觉得不适。”
言外之意，离我远点，免得我恶心。
宇文成被噎了一下。
随后不由大怒。
还没有女子敢这么教训他。
“你……”
文惜月后退一步，福福身，“小妹更适合五皇子殿下照顾，如今正在承受家法。”
“皇子殿下还是快点去英雄救美吧，免得……来不及。”
去的晚一点。
文惜雪可能都回去啃鸡腿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宇文成还想说什么，小方晃了晃手中的长剑。
他不想跟大理寺为敌，只能闭嘴。
文惜月气冲冲地走回金安苑。
今天发现丢了凤尾牌就已经很暴躁，很生气了。
偏偏宇文成还上赶着来指责她。
真当她泥巴捏的，不会动怒？
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在生气？”
不远处，一道熟悉的男声温润地敲打着耳膜。
她下意识抬眸，看到一袭官服的冷翊修长身玉立，站在墙头之上。
见她看过来，这才飞身而下，轻巧地落在她的身边。
身上的沉香气息顺着风一道落下，将她包裹在内。
“大人怎么没走？”
文惜月垂下头，心里有些雀跃。
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只能小心翼翼捏着衣角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冷翊修就这么垂眸盯着她，眸里的情愫越来越浓，“本官就没走。”
“啊？”
文惜月的心脏怦怦乱跳。
是为了她吗？
在特意等她吗？
也许真是为了凤尾牌呢？
她自作多情了吗？
男人的声音近在咫尺，每一声音调，都在蛊惑她。
“本官，专程等着大小姐。”
心脏，像是被粉红色的泡沫砸中。
激起了无数的泡泡。
惹的脸颊都染了一层粉。
心神荡漾不停。
“大人有何吩咐？”
她的声音都在打着圈圈一样。
还带着一点点的软颤音。
听的一些“小小人”昂首挺胸的。
冷翊修的眸光都晦暗了几分。
嗓子发干。
连带着声音都变得哑沉。
“不是吩咐，是求教，是恳求。”
文惜月觉得这声音有点不对。
下意识抬眸。
便撞到了男人深沉如海的眸子。
那眸光，就像是深夜里捕猎的狼。
终于找到了猎物一样。
眸光里的每一丝每一缕，都紧紧缠绕着她。
让她天上地下，无处可逃。
心跳也被困住。
呼吸都有些发紧。
“不，不敢。”
冷翊修又微不可查地朝前走了一小步。
柔声安抚她。
“没事，在本官面前，你可以大胆点。”
文惜月被那眸子看的心慌，赶紧又别过脸去。
“是。”
冷翊修唇角轻轻勾起，继续引导。
“你既然这么乖，那就……”
“给本官大胆一下，本官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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