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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眯起眼眸，注视天穹之上那握着断剑的青年，在心中想，若是现在杀了他，会如何。
但是他想到一半。
却突然一怔。
又想起了另外一件格外重要的事情。
此人——如今还不能杀！
当初他们五人逆转时间让清清复活，此人也是其中之人。
如果眼下杀了他，说不定会带来什么新的变数。
若是使得逆转大阵失败，该如何是好？
可他转念一想。
就算不能够杀了此人，但是把他打得半生不死，抽皮拔筋，用锁链锁住了，将他丢入魔窟，让千万魔虫吞噬掉他血肉，也是一条路。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想的也是这种血腥异常的办法！
他已经打算出手，而头顶缝隙对面的男子，口中念念有词，却在刹那手指天穹，他的断剑散发出明亮光芒，即将要补天穹裂缝。
而叶欢嗤笑一声，掌心一道紫色魔炎隔空而起。
紫色烈火瞬间弥漫整个天际！
天穹之上，紫色烈火灼灼燃烧着，仿佛将要把一切都烧个精光。
赫连星同叶欢之间还隔着一道裂缝，但是就这刹那之间，他已经感觉到了一种惊人的灼热感。
赫连星也被这突然生出的紫色火焰惊骇到。
“怎会如此？”
最重要的是，这火焰之中的气息，让他莫名心悸。
赫连星伸出手掐诀，但是半空之中，隔着缝隙，他若隐若现地看见了一道人影站在对面。
但是面容陌生。
赫连星眯起眼睛，他隔空注视着这道人影。
然后做出了一个大胆无比的决定！
他直接向前一步，要跨越这人魔边界。
他要通过裂缝，前往魔族！
……
玉清清脑海之中，她的小系统忍不住地碎碎念。
“宿主大人，赫连星也来了魔界，他如果发现你，他会怎么做？”
玉清清却表示很不理解。
“你管他怎么做？”
小系统咳嗽了一声，它幽幽说道。
“他毕竟最喜欢灭魔了。”
玉清清哦了一声。她也只是在起初看见赫连星的时候震惊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冷静下来，一点儿也没有把赫连星的出现放在心上。
而赫连星穿过边界，叶灵眼眸冷冰冰地打量眼前这突然出现的剑修。
赫连星眸光掠过四周，灵念本能地扫过四周，本意只是观察四周环境。
但是他的灵念如此一扫，却浑身一颤。
刹那之间甚至无法自控。
“那是……”
“清清？”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几乎以为这是他因为太过于思念玉清清而产生的幻觉！
“清清你快点过来，这里乃是魔界……危险无比，清清你若是留在魔界，会被魔气吞噬同化的！”
赫连星的心脏几乎是刹那狂跳，他本能地呼唤出声，而他的耳畔则是明显地听见了一道讥诮笑声，那笑声充满了不屑一顾，赫连星一颗心疯狂下坠。
“魔气吞噬同化？”
“那是她的荣幸。”
满天魔焰之中。
一道黑袍身影。
走到玉清清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然后光华一闪而过，玉清清只感觉在一瞬间天昏地暗，然后她已经被这道黑袍身影带走。
……
洞穴之中，水流落在她的脸颊上，玉清清抬起头，她看向眼前的人，他背对着她，露出脊背……一具消瘦到了极致的身体，看上去让人心惊。
玉清清抿唇。
下一刻。
那个人转过身来。
露出一张漂亮到了极致的面容。
他拥有一双宛若琉璃一般净澈的眼眸，眼尾略略上挑，看得出他眉眼之中的那股凶狠之气。
但是他……太瘦了。
甚至到了瘦骨嶙峋的程度。
他的美貌被这种让人惊心动魄的瘦折损掉，大打折扣。
眼睛虽然明亮，但是——总让人觉得，他像是盛开到了极致，随时都会夭折的花。
他胸口空荡荡的。
玉清清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心被挖掉之后，也能活着。
他也不像是活人……像是恶鬼。
一个胸口破洞的恶鬼。
玉清清深吸一口气，声音都放轻了许多。
“你是……你是什么人？”
她眼中茫然，尽管她心知肚明，眼前的人就是灵子夜，但是她却不能表露出半分端倪。
她也没想到，猝不及防之间居然让她瞧见了灵子夜，所以她只能装傻。
“你是谁……？你怎么如此可怕……我是已经死了么？”
“这里是什么地方？”
对面的“恶鬼”看了她一眼，眼神是空洞的，他冷声说道。
“这里是玉皇令内部。”
“我是玉皇令之中的器魂。”
他也很自然而然地欺骗她。
“我在这里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头，是你唤醒我的么？”
玉清清怔怔地看着他胸口的破洞，他自己注意到了玉清清的眼神，也忍不住地低下头看了一眼，他沉默片刻，开口说道。
“你觉得我这副模样很可怕？”
玉清清点头，小声说道。
“是。”
“你的心呢？”
对面的“恶鬼”平静地告诉她。
“为了救一个人。我选择把我的一颗心丢入无底深渊。我以为这样，我就能够同深渊之主达成交易，让深渊之主送回她的魂魄。”
玉清清啊了一声。
“那然后呢？”
“你的交易成功了么？”
对面的恶鬼摇头。
“没有。”
“我的交易失败了。”
“深渊之主收走了我的心脏，才告诉我，我要找的人，已经魂飞魄散，根本不可能再回来了。”
“我跟他打了一架，惨胜而归，但是心脏之中的力量被他汲取，我要不回来了。”
他说出这些事情，神色仍然平静到了极致。
无心之人，难以再承载焚心之痛。
玉清清看着他，听见他说。
“我是玉皇令中。”
“胸口破洞。”
“害人不浅的恶鬼。”
“也是玉皇令之中的器魂。”
“你会害怕我么？”
他的确面容让人害怕。
玉清清看着眼前的灵子夜，用这样的形态出现，她神色微微茫然，却在心底想。
灵子夜前世后期，难道就是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不过现在不是重启一世了么。
他是怎么弄出这般诡谲恐怖的模样，来试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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