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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海之中，灵七七提醒她。
“他有句话没有撒谎，他的确是在玉皇令之中。玉皇令之中，他无法本体进入其中，所以如今你跟他都是魂魄入令。”
“他拥有前世记忆，所以魂魄自然而然地呈现出前世模样。”
“他想要美化自己都做不到。”
“这便是他意识海之中，最为真实的自己。”
玉清清这才明白过来。
她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骷髅恶鬼一般的消瘦男子，突然又发觉了一些不对。
他衣袍空空荡荡——而他抬起手的时候，衣袖之中露出的居然是一截漆黑的芦草！
她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她向后倒退一步，脚步趔趄，声音都有些慌张了。
“你的袖子……”
而对面的灵子夜亦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他语气却是极为平静的。
“我爱之人死后，尸体亦成灰。我用我自己的骨头替我所爱之人重塑身体。”
“期许有朝一日，她能回来。”
“所以我如今无心，无骨。”
“空剩皮囊而已。”
所幸他是魔族。
他做出这个决定前，已经晋为天魔皇族。
天魔皇族即便是失去心脏，骨头，也不会死，只是变成行尸走肉。
从此他的世界失去色彩，心脏不再跳动，人间对于他而言，只剩无尽黑白余烬。
玉清清一时之间愣住。
对面的行尸走肉的灵子夜抬起头看向她的脸庞，他的眼珠细微转动一下，他说。
“不要害怕。”
“我不会害你的。”
“而且我只能存在于玉皇令之中。”
“你被吸入此令，也是造化。”
“我会帮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
他不知道玉清清拥有前世记忆。
所以以为玉清清还是前世皓月派的女弟子。
他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会来魔界，但是想必她还是如同当年一般纯真良善，是这罪恶世上，最无暇灿烂的花朵。
他唯恐吓到她，想要藏起他的芦草手臂，却因此显得更加笨拙，皮肉依附在上面，的确可怕，他在想，这样的他，是不是——她连一眼都不想要多看？
他也迫切想要离开玉皇令。
至少，能够让他以像样的模样去见她。
他不想要吓到玉清清。
而玉清清则是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对面这可怕的恶鬼，她说。
“我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不对。”
“我想要得到很强大的力量。”
“我想要成为最强的剑仙。”
她坦承说出自己的野心，她说。
“我需要很多很多强大魂魄，注入我的天玄剑，好让我的天玄剑进阶。”
“你这里有强大魂魄么？”
魂魄形态的灵子夜听见她这么说，下意识就要去取自己的储物袋。
他前世不知道杀了多少修士，又灭了多少顶级妖兽，魂魄几乎数以百万计，血债累累。
但是他伸出手却只取得一片空白，他才反应过来，他现在也只是魂魄。
所以他苦笑。
但是若只是单纯让宝剑进阶，他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所以灵子夜思忖片刻。
开口问她。
“我能不能看一看你的剑？”
不论如何。重来一次，他哪怕是付出一切代价，也要给清清留下一个好印象。
好不容易她开口了，不要说让区区一把剑晋级。
不论是何等艰难的事情，他都一定得做到。
玉清清点了点头。天玄剑藏于她意识海之中，她心念一动，哪怕是在玉皇令中，亦是可以召唤出这把她之前在魔界之中一直藏匿的宝剑。
天玄剑浮现而出，剑身颤抖片刻，却显得格外黏人，围绕着玉清清不肯落下。
天玄剑的银色剑气迎风而起。
与她相得益彰。
此剑通玄，的确是难得的锐利宝剑，当世难寻。
而以灵子夜的眼力，他自然见过比这把剑更加出色的神兵利器，但是这把剑给他的感觉，却很特别。
堪称潜力无穷。如此灵动，通人性的宝剑，他也是第一次见。
他正要开口，却突然猛然一顿，他瞳眸巨震，仿佛看见了什么让他不敢置信的一幕。
“这是……”
“你这把剑，从何得来？”
这把剑上的气息，居然会让他觉得像极了……像极了前世玉清清师兄赫连星手中的那把圣人剑！
但是却又不同。
这把剑锐气十足，也傲气十足。
像极了清清本人，柔中带刚，倔强清冷。
“这是你从何得来的剑？”
难道赫连星也重回过去，找回记忆，把自己的剑给了清清……所以他的剑才是断的？
灵子夜心中涌出诸多揣测。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少女说。
“这是我自己的剑。”
“我天生剑骨，这是我剑骨之中孕育而出的剑。”
“怎么了？”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流泪了么？”
从玉清清的角度看过去，恰好可以看得见灵子夜的眼眶之中落下血色泪水来！
血泪顺着他枯瘦脸颊滴落，他更像是可怕的恶鬼。
她手掌蜷缩又抓紧，因为这一幕而害怕。
而灵子夜眼底满是赤色血泪，因为他明白过来——前世为何清清会流落魔界，为何会被迫找到他。
他以为她为了师兄念念不忘。
甚至还吃赫连星的醋，这是何其可笑的事情。
他立刻便明白了，前世，前世赫连星夺走了清清的剑骨啊！
这个该千刀万剐的混账，难怪前世他会圣人道崩，连维持修为都做不到了！
他居然敢对自己的师妹下手，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来。
他方才在玉皇令外，看见赫连星的那一刻，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直接斩杀赫连星才是！
灵子夜身体僵硬，枯瘦恶鬼如他，没了心，依然能够体会到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他张了张嘴，又唯恐吓到眼前的少女，声音极为低沉。
“我……”
“我不是故意吓你。”
“我……我有办法。”
“我可以帮你……”
“让你这把剑进阶。”
“我可以当你的剑的剑魂。如何？”
他要想个办法，可以一直光明正大地留在清清身边。
只要不吓到她，让他当鬼魂都无所谓！
【作者有话说：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我不够虐！哼哼，慢慢来么，我真的会对几个渣男开大虐的！我怕你们到时候哭唧唧又让我手下留情了←大家有点耐心不要打低分啦，剧情还在继续，我保证超级精彩哒~给作者打低分，我会哭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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