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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慧芳姐。”宋傲月感动地笑了笑,一饮而尽。
钱慧芳看着她,笑容复杂,眼神越来越阴暗。
十分钟后,钱慧芳扶着摇摇晃晃的宋傲月从后门走出去,宋傲月捂着额头,说:“慧芳姐,我觉得头好晕啊。”
钱慧芳扶着她,说:“妹妹,你是低血糖了,你怀着孩子呢,要好好照顾自己,走,去姐家里,姐给你炖乌鸡汤补补。”
“不用了吧慧芳姐……”
“哎哟,跟姐还客气什么?走吧。”钱慧芳拖着站都站不稳的宋傲月往车上,宋傲月转头看了一眼,眼神极其清醒,苏云的奔驰就停在不远处的转角。
宋傲月上了钱慧芳的车,浅灰色的小车缓缓开动。
奔驰车里,苏云握紧了方向盘,踩下油门,秦岑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苏老师开车啊……”程静婉从后座探出脑袋,道:“因为是宋队长在执行任务吧。”
秦岑说:“苏老师,你不用担心,这种场面傲月见得多了。”
“我不担心。”苏云看着前方,说,“她可是宋傲月。”
宋傲月并没有喝下水,但是她还是闭着眼睛,头靠在椅背上,心里默默记下转了几次弯,等了几次红绿灯,她感觉小车驶离了市中心,来到了老城区,不知过了多久,小车停了下来,钱慧芳把她背下车。
宋傲月装作不省人事的样子,当身边有其他人的脚步声和交谈声时,宋傲月听到钱慧芳说:“都叫你别喝了别喝了,大白天的还喝这么多酒……”
钱慧芳背着宋傲月走进一栋居民楼,她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入里面的房间,她小心翼翼,动作轻柔地把宋傲月放在床上,宋傲月闻到空气里有一股怪异的甜香,像是食物香精的味道。
一只小手摸了摸宋傲月的脸颊,宋傲月身体一震,猛地睁开眼睛,她看到一个小男孩趴在床边,玻璃珠子一样清澈的眼睛注视着宋傲月,宋傲月深吸一口气,钟泽薰,太好了,他还平安无事。
钱慧芳的声音响起:“你醒了?也对,怕伤着你肚子里的孩子,迷幻药我下得很少,你安心留在这里养胎,等把宝宝生下来后,我会照顾他的。”
宋傲月坐起身,看到房间里有很多玩具,机器人、小车、积木,桌上放着各种各样的零食,看样子都是买给钟泽薰的,墙角处有一个大的梳妆台,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假发,旁边堆放着小丑的宽大背带裤。
钱慧芳坐在镜子前,拿着油彩往脸上涂,嘴里说:“小时候,我特别喜欢看小丑表演,他们从大大的口袋里,变出兔子、小狗气球,还有漂亮的玩具,那是我从未拥有过的,我一直以为,那个口袋里面有另一个世界,无忧无虑,充满爱和幸福的童话王国,有一天,表演结束后,我哭着求小丑带我一起走,但是被他拒绝了,于是我偷偷地钻进了口袋里,那个魔术口袋里一片漆黑,没有童话王国,没有糖果屋,我只找到了一只死兔子。”
浓郁夸张的黑色眼影下,钱慧芳的眼神极其疲惫,她拿出口红,往嘴唇上涂抹,拉出嘴角,形成了一个微笑的鲜红大嘴,她看着镜子,说:“后来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真的很高兴,我终于也有家了,我要把最好的都给他,为他建造一个无忧无虑的理想世界,但是上天不给我这个机会,我摔了一跤,孩子就没有了,医生还说我以后都不能生育了,呜呜呜呜呜……”
钱慧芳抽泣起来,肩膀不停抖动着,黑色的眼泪顺着脸庞流淌,她猛地扭过头,看着钟泽薰,露出了一个扭曲恐怖的笑容,钟泽薰吓坏了,他捂住眼睛蹲下身,钱慧芳慢慢歪过脑袋,说:“但是后来我知道了,这是上天的旨意,他要我拯救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孩子,当我来到a市时,我看到了理想之国,那里面有太多迷途的羔羊,有一些人他们根本不配做父母!!我看到那些可怜的孩子,就像看到小时候的我,所以我要帮他们,给他们爱,让他们生活在理想中的童话王国。”
钱慧芳抬起手,脸上满是感动,她一直笑着,鲜艳的口红都沾在了牙齿上。
钟泽薰抱着脑袋,小声说:“妈妈……”
钱慧芳瞪大了眼睛,表情瞬间变得凶恶,钟泽薰哭泣着说:“我要找妈妈,我要找妈妈……”
钱慧芳嘶吼起来:“你找你妈妈干什么?!她不要你了,她把你一个人丢在商场!!”
“妈妈,妈妈!!”钟泽薰哭得更大声了,宋傲月看到钱慧芳的表情越来越扭曲和烦躁,她抬起手不停地往自己的脸上抓,涂满油彩的脸上被抓出了一道道血痕,宋傲月暗叫不好,钱慧芳快失控了。
“闭嘴,闭嘴!!我给你创造了一个理想之国,你却想回到那个女人身边?!她根本不配做你的母亲!!”钱慧芳拿起化妆台上的剪刀,朝钟泽薰冲过去,她瞪大了眼睛,画着小丑妆容的脸异常扭曲。
宋傲月迅速翻身,抓住钱慧芳的手,扭到身后,把她压制在床上,动作干净利落,钱慧芳大口喘着粗气,脸上的表情不可置信。
秦岑姚涛和程静婉踹开门冲了进来,秦岑掏出手铐,戴在了钱慧芳手上,程静婉抱住钟泽薰安慰,宋傲月的声音响起:“钱慧芳,你因涉嫌多起儿童绑架案而被逮捕。”
钱慧芳趴在床上,眼睛里满是痛苦,鲜红的唇却笑着,无比割裂的一张脸,饱含着浓浓的凄凉和哀伤……
刑警大队在房间里进行搜证,宋傲月在衣柜里找到了许多小孩子穿过的衣服,玩具箱里也有很多被缝补过的毛绒玩偶,这样看来,钟泽薰不是唯一一个人被钱慧芳绑架的小孩,那么其他孩子呢?宋傲月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苏云站在窗口,他看着后院,院子长期缺乏打理,地上有很多残枝败叶,但是,有七株风信子长得尤其好,粉色和紫色的花朵紧簇,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苏云眨了一下眼睛,眼前出现了七个孩子,他们赤着脚站在泥土里,手牵着手,苏云的呼吸逐渐急促,他转过头,说:“傲月,我知道其他的孩子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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