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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点燃了一根烟，秦岑看着资料，说：“周道平先生，你曾经居住在城市边缘的西城区，二十三年前你报警，邻居家的小孩虐杀动物，对吗？”
周道平吐出一口烟，徐徐道：“是啊，隔壁那个姓张的小子，他爸和我一样在屠宰场上班，他爸是个酒鬼烂赌鬼，经常捡屠宰场扔掉的猪心猪肾，把那小子养得奇奇怪怪，从小就喜欢偷偷溜进屠宰场看人宰猪宰牛，大一点了，更是虐杀周围的流浪猫流浪狗，把它们的肚子剖开，一到夏天楼道里都是腐烂的味道，到处生蛆，苍蝇乱飞，恶心死了，后来他竟然对我养了五年的狗下手，我忍无可忍，选择了报警，我还记得他看我的眼神，那不是一个孩子……不对，那不是一个人该有的眼神，冰冷可怕得像嗜血的野兽，由于他未满十六岁，警察只是对他批评教育，从那以后，他就失踪了，但是我也遭受了他的报复。”
程静婉看着他左腿的假肢，说：“你的腿……”
周道平弹了弹烟灰，说：“有一天晚上我值班的时候，被人推进了切割机里，我拼命地爬起来关掉了机器，但还是被切掉了左腿，我忍着剧痛抬起头，看到张家小子一脸冷漠地站在我面前，哼，真是个可怕的人。”
秦岑和程静婉对视一眼，两人站起身，秦岑道：“好。谢谢你，周先生。”
两人走出平房，程静婉看着秦岑说道：“师兄，周先生隔壁那个姓张的男孩，很有可能就是食人魔。”
秦岑点了点头，说：“我们回局里找一找二十三年前的户口档案，看能不能找到那户姓张的人家。”
程静婉点了点头，她脚下一滑，发出一声惊叫，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托住了她的腰。
“没事吧？”秦岑皱眉，眉宇间满是关切。
“没事。”程静婉推开秦岑，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前走去，秦岑看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h市公安局，审讯室。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褚临怀还是呆坐着，一言不发，童初沫歪了歪身体，对身边的宋傲月低声道：“都过去这么久了，褚临怀还真能扛啊，当真一句话都不说？”
宋傲月眉头微颦：“不对，这个人不对劲。”
童初沫疑惑地看着她，宋傲月说：“我见过很多进了审讯室还嘴硬的人，他们就算什么也不说，也是心虚的，可以从他们的微表情和肢体动作里看出来，但是褚临怀，他一点正常人的反应也没有，没有恐惧、担忧，甚至没有思考要如何面对警方的盘问，他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
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苏云拿着日记本走了进来，看到日记，褚临怀突然抱住脑袋，浑身颤抖，神情痛苦地嘟囔：“爸爸，不要，临临不吃了，临临不饿，爸爸不要杀姐姐……”
他的语气稚嫩，让人难以想象是从一个形如枯槁，神情憔悴的成年人嘴里发出，奇怪的违和感让众人心底发毛，宋傲月坐直了身体，苏云的眸子一暗，他拿出怀表放在桌上，指针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审讯室。
苏云的声音轻柔，犹如在安抚小孩：“临临不要害怕，临临能不能告诉哥哥，爸爸杀了哪个姐姐？”
褚临怀抱着脑袋，大口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爸爸，爸爸杀了好多姐姐，爸爸把她们敲死了，挖出她们的心脏和肾脏，就像对那些猪和牛一样，呜呜呜……好可怕，血淋淋的，汤也好腥，我不想吃了……”
宋傲月问童初沫：“都录下来了吗？”童初沫点了点头。
突然，褚临怀仿佛看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钻到了桌子底下，无助地低吼：“爸爸不要打临临，临临乖，临临听话，临临什么都吃，爸爸不要再打临临了……”
审讯室里回荡着褚临怀凄厉的哭喊声，苏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他从桌子下面哄出来，陆云晋立刻给了他一针镇定剂。
会议室里，陆云晋将一把鹤嘴锄放在桌上，神情严肃道：“我们的猜测果然没错，褚临怀的左腿完好，所谓的假肢只是一个把腿包覆住的外壳，在壳子里找到了这把鹤嘴锄，形状和受害者的伤口完全吻合。”
苏云打开日记，叙述道：“根据褚临怀的日记，他的父亲左腿残疾，是一个酒鬼和赌鬼，平时喝醉了酒或者是输了钱，就会打骂褚临怀，由于在屠宰场工作，他的父亲总是会带一些别人不要的猪心猪肾回来给褚临怀吃。”
lam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这样还算是一个父亲吗？”
苏云说：“由于长期处在高压和虐待下，褚临怀患上了分离性身份障碍，也就是俗称的人格分裂，在他的身体里，有他父亲的人格，父亲的人格屠杀少女，并且挖出她们的心脏和肾脏给褚临怀吃，因为这是褚临怀的童年记忆中，父亲喂养他的唯一方式。”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每个人的眉宇间都笼罩着阴云，过了许久，小李说：“苏老师说过，食人魔有两个人，一个在喂养另外一个，褚临怀有人格分裂，他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
宋傲月叹息道：“这场折磨了所有人五年的案子，就这样结案了吗？”
lam的眼神变得沉痛：“悲惨的童年给褚临怀留下了阴影，导致他的人格扭曲，真是人间惨剧。”
苏云看着手里的日记本，喃喃道：“一切真的结束了吗？”
他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铁笼边的男人，迷雾笼罩着他的脸。
“苏云？”宋傲月唤了他一声，苏云回过神，他合上日记，站起身说：“我先给褚临怀做一个心理评估。”
宋傲月看着他，点了点头。
心理评估进行了三个小时，宋傲月看了眼手表，眼神有些担忧，她说：“苏云竟然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看来问题的确很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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