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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望着她，露出了疲倦但温柔的笑容，他说：“我没事，但是褚临怀的问题很大。”
宋傲月皱起眉：“褚临怀有什么问题？”
“废墟……”苏云喃喃道，“他的精神世界是一片废墟。”
苏云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进入褚临怀精神世界里看到的场景，那里一片黑暗，寒冷无比，他感觉到了最深的痛苦和绝望。
苏云的眼神有些苍凉，精神崩溃，就是这样的感觉吗？像死亡一般，步入永恒的黑夜和深渊，总有一天，他也会变成这样吗？
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他的手背，苏云回过神，看到了宋傲月的眼眸。
一颗心逐渐平静下来，苏云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褚临怀的精神十分混乱，但是日记里的叙述逻辑清楚，不像是褚临怀自己写的。”
童初沫瞪大了眼睛，说：“不是褚临怀写的？难道是有人伪造？”
苏云继续说：“食人魔挑选的受害者都是晚归的女性，而且他懂得规划作案路线，知道装成残疾降低被害者的戒心，他是一个极其狡猾、心智健全的人，褚临怀不可能做到，食人魔是左撇子，但是褚临怀的下意识反应都是右手，他不是食人魔。”
专案组面面相觑，难道折腾了这么久，还是没抓到真正的凶手？曹峰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苏老师，会不会是你想多了？褚临怀的身上有凶器，他的日记也证明了他就是食人魔，他会不会是在装疯卖傻，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
宋傲月冷清的眸子里泛起光芒，她说：“不会的，如果褚临怀是装疯，苏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一点，我对苏云有绝对的信任。”
曹峰不说话了，苏云微微勾起唇角，陆云晋站起身，说：“我会给褚临怀做一个详细的全身检查，如果他真的是食人魔，那么他的身体一定会留下痕迹。”
“痕迹？”
陆云晋点点头：“在巴布亚新几内亚的食人部落里，肆虐着一种名为库鲁病的疾病，那是朊病毒引起的海绵状脑病，同类相食，极易感染朊病毒。”
下午，法医部门为褚临怀做身体检查，苏云站在落地窗边，大家焦急地等待着检查结果，突然，宋傲月接到了秦岑的电话，她把手机放到耳边，秦岑的声音传来：“傲月，我们找到食人魔的照片了！”
“什么？！”宋傲月站起身，有些震惊和欣喜，她按下免提键：“我们找到了食人魔以前的邻居，他曾经举报过食人魔虐杀动物，我和师妹查了这二十三年来所有的类似案件卷宗，总算找到了那个恶魔！他叫张强，母亲早逝，父亲是屠宰场的员工，但是档案里只有他十五岁时的照片，他现在估计也改名字了……”
宋傲月勾起唇角，激动地说：“做得非常好！秦岑，你马上把照片发给我们！”
“好！”
秦岑挂断电话，过了一会儿，宋傲月收到了他发过来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瘦弱的男孩，头发很短，站在阳光里，整个人却显得非常冷，他长得很普通，属于打眼一看，就再也不会想起来的类型。
苏云看着他的照片，突然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血腥味，他喃喃道：“这个人很眼熟……”
宋傲月也微微皱起眉：“是啊，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褚临怀的护工！”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迷雾散开，苏云终于看清楚了食人魔的脸，那是一张没有任何特点的，眼神冰冷的脸，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褚临怀，都会有强烈的不适感，他以为那种感觉来自褚临怀，但他们一直都忽视了，那个推着轮椅，戴着口罩沉默寡言的男人。
褚临怀，只是一具被操纵的傀儡。
“褚临怀的护工……”童初沫若有所思，“小张？我记得他叫……张博初！”
童初沫站起身，语气有些激动：“没错，就是张博初！当时赵沅偷盗福利院的东西，还是他来做的笔录。”
宋傲月点点头，说：“我记得他是左撇子。”
童初沫说：“局里还有张博初的签名，我们可以用来和褚临怀的日记做笔迹对比！”
专案组看到了新的曙光，立刻忙碌起来，傍晚时分，陆云晋把一份检查报告递给童初沫，童初沫认真翻看着，眸子亮了起来，她抬起头说：“传唤张博初。”
彩虹福利院，张博初整理好药品，看着褚临怀空空的轮椅，眼神有些冷漠，这时，专案组大步走了进来，童初沫出示警官证，说：“Ｈ市刑警大队，张博初先生，请你把口罩摘下来。”
张博初愣了一下，他缓缓抬手摘下口罩，众人看到，在他的脸颊上，有一道伤口。
陆云晋走上前来，说：“张先生，请你张嘴。”张博初张开嘴，陆云晋用棉签采集了他的口腔组织。
童初沫说：“张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自始至终，张博初都是沉默着。
审讯室里，童初沫说：“张先生，可以聊一聊你的家庭吗？”张博初愣了愣，道：“我的家庭？就是很普通，很温馨的三口之家啊……”
“是吗？”童初沫挑了挑眉，打断他，“不对吧？你的母亲早逝，父亲是屠宰场的工人，他左腿残疾，嗜酒且好赌，一输了钱就对你拳打脚踢，还给你吃屠宰场扔掉的猪心猪肾……”
张博初皱了皱眉，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警官，你在说什么啊？这明明是褚先生的家庭……”
宋傲月打断他的话：“你怎么知道这是褚临怀的身世？我们没有向外界公布过任何信息。”
张博初沉默了，过了半晌，他开口回答道：“我是照顾褚先生的护工，他告诉我他的身世，也不奇怪吧？”
童初沫冷笑一声，说：“你是不是忘了，在你为褚临怀编造的日记中，他精神混乱，还患有人格分裂，他怎么可能跟你讲他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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