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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而皱了皱眉眼，眸光凛然，声音陡然变得沉冷。
“过来。”
芮安透过朦胧的泪光看到他神色阴鸷，心里很害怕，摇了摇头，后退半步。
“给我过来！！”
“远涯，请你别为难她。”霍湛言扶住芮安的肩膀，“有什么话我们说。”
“说什么？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霍远涯咬牙切齿地问。
“当然有。”霍湛言淡然道，“你拿我的自由，交换我的王位，现在我想把自由送给芮安，请问可以吗？”
一言既出，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霍远涯的气息越来越急促，胸口起伏剧烈，脸色冷得结霜，深眸却如黑炭在燃烧。
“安安哪是没自由的？人姐弟被远涯照顾得好着呢！”
蓝苹打圆场，上前拉过芮安，把她送出书房。
“手怎么这么冷？你这穿的也太单薄了，要冻出病来的，你们赶紧回房去吧！”
霍远涯紧抿薄唇，一言不发，大步往外走。
走过芮安的身旁，一把扯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就往楼下走。
芮安知道他在气头上，她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她也不想说什么，只是死咬住牙关，就算摔到了地上，磕着了门框，也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一路跌跌撞撞，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刚一进门，就被抛到了床上，他随即压了上来。
“你要自由吗？嗯？告诉我！”
他的声音带着冰凌，阴寒刺骨，双手重重撕扯开风衣，褪到她的肩后，将她的双臂牢牢绑缚住。
“说话！！”
芮安脸色煞白，一半是因为手臂的疼痛，一半是因为从未见过他这般暴怒。
她哀哀低泣，“霍远涯，你别再问我了……别再吊着我，别欺负我了……我认输，行吗……你要报复我就好好报复……不要……”
不要给我念想，让我怀有不切实际的希望……
“不要什么？”霍远涯眼里风云翻涌，酝酿着一场沙暴。
“……不要……不要喜怒无常……我真的受不了你这个样子……”
霍远涯冷笑，“是，我是喜怒无常，所以呢，以后都不要再给你好脸色了对吗？”
芮安哭得泣不成声，呜咽着点了点头。
“好。”
霍远涯舔了舔腮帮，缓缓磨牙，幻化出一根锋利的指间，挑断了那两根极细的肩带。
“我尽力而为。”
说完，又勾上她低低的衣领，都没怎么用力，就在桃粉色丝绸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芮安向后仰起雪白的脖颈，亮出喉咙给他，好像怀着必死的决心，求一个干脆利落的了断。
“你一定可以做到，只要你想做，有什么做不到的？”
她闭着眼睛，神经质地笑起来，“我爱他，你听到了吗？我爱他，我是真的爱上他了。”
下一秒，她整个人震了震，浑身紧绷，喉咙像被无形的大手给掐住，发出几声几不可闻的呜噎。
霍远涯弓着背，松开牙关，张了张嘴，却是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吼。
他肆意妄为，毫无顾忌。
芮安这才知道，以前他对她再如何，相比这次，也还算是怜惜的。
“芮安……”
他狠狠凝视她，看到她表情扭曲，感觉到实实在在的痛快。
“你想要自由也好，爱着别人也好，没关系……只要你受得住！”
眼泪将光线折射得越发刺目，芮安紧闭着眼睛，咬住唇不吭一声。
他却不肯放过，捏住她的面颊，强迫她张开嘴，随后狠狠吻了上去。
“唔……”
芮安被反绑着手臂，无法挣扎。他却似有意捉弄，久久不放手。
到了后来，芮安几乎哭干了眼泪，眼里掺了沙子一般，眨动间艰涩火辣，生疼生疼。
而他像是疯了，突然搂着她问：“你再说一遍，你爱谁？”
“……”
“说啊！”他伏在她耳边低吼。
芮安强撑着开口，“……霍……”
“你爱谁？”
“爱谁？”
“你到底爱谁！”
“说啊！”
水滴一颗颗落下，濡湿了破碎的衣衫。
芮安觉得他的一字一句，都如尖刀一样扎人，心已被磋磨得伤痕累累。
“……霍……”
“闭嘴！！”
在他狂怒的吼声里，她叹出一口气，再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蓝苹来时，芮安静静躺在床上，好好地盖着被子。
要不是脸上绯色未散，睡得还算安然，猜不到她刚遭受过什么。
霍远涯衔着烟，光着上身，在洗手台搓洗手帕。
“拿女人撒气，算什么英雄好汉。”
“她是我的女人。”
蓝苹翻白眼，更没好气，“那她可真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
霍远涯看一眼芮安，他不想那么狠的，但不知为什么，一沾上她就失了神智。
她向来不屑于学习如何取悦他，但无师自通，太懂得怎样去激怒他。
霍远涯讪讪地拿手帕抹了一把脸，穿上浴袍，围上围巾，拿起烟和打火机。
“出去说。”
到了外头，冷风一吹，他清醒许多，但情绪紧跟着就涌了上来，心里越发纷乱。
蓝苹问他要了一支烟，由他点上，深吸一口，朝夜空吐出烟雾，欣赏它幻灭的一瞬。
“你是个怪物，远涯，我没能救你，让你变成了一个怪物……”
她苦笑着又吸了一口烟，眼睛被呛得泛起泪意。
“安安何尝不是，也被养成了怪物，你们同病相怜，为什么还要自相残杀呢？”
霍远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答：“要死，就死在对方的手里……和她联绑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了。”
“你少要死要活，喊打喊杀的，对付男人的一套别用在安安身上！你要她爱你还不容易？把事情真相告诉她不就好了？”
霍远涯眯起眼眸，好像在笑，捏着烟蒂最后吸了一口，把烟丢在地上踩灭。
“告诉她什么？说那一夜是我救了她吗？”
“可当时我是因为模仿霍湛言，才会救下她。若不是模仿他，我才没有那么好心……”
“所以她爱上的那个人，其实是我，但真的是我吗？我自己都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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