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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他说好心没好报。
怪不得他说他不装了。
怪不得他那时候会出现在山路上，怪不得他狂躁的要杀尽所有人，却不曾伤她分毫。
怪不得……
怪不得霍湛言对她冷漠，而他死咬她不放，执念竟比她的还深。
如果他就是那个戴狼面具人，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芮安这才领悟。
原来他与她的羁绊不止起源于那场刑罚。
而是他之所以会狼变杀人，触犯禁忌，就是因为他给她用了烙印，导致她被梅子科追杀灭口。
如蝴蝶效应，之后又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他在一直在救她，而她回报以误解，还有责怪，还有怨怼……
芮安一如那一夜，呆呆看着霍远涯。
只是那夜她懵懵懂懂，而他一身的伤。
现在他伤愈了，翻身为王，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莽撞少年。
她也终于得偿所愿，躺在她应该躺在的人怀里。
一切看似都对，又好像都不对。
就像历尽千辛万苦找寻到的亲人，人是对的，也能从此生活在一起，可那份感情却全然不契合。
如果当初是她弄丢了他，害他颠沛流离，九死一生，那她确实做错了，而他向她复仇是对的。
他玩弄她的感情，作践她的身体，也都是情有可原。
都是她该还他的。
芮安闭上眼睛，任由眼泪一串串滑落，濡湿了鬓发。
霍远涯用手替她抹眼泪，怎么都抹不干净，心里烦乱不堪。
她应该是全猜到了，所以呢？她这是什么反应？
“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你后悔吗？”
霍远涯不解其意，“后悔什么？和你联绑？”
芮安摇头，“后悔那时候救了我。”
“傻瓜。”
霍远涯失笑，他怎么会后悔？若是没有救下她，让她遭受摧残和欺凌，他才要后悔。
“我不后悔。”
芮安吸了吸鼻子，揪紧被子，和他拥得密不透风。
“霍先生，你可以不接受我的道歉，但我还是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不该恩将仇报……误会你多管闲事……”
“还有你为我受罚时，我没有替你申辩过一句，让那些人往你身上泼脏水，说你是无缘无故失控杀人……”
“都是我不好，是我错了，对不起！”
霍远涯这才明白过来她刚才呆愣愣的是在想什么。
只是不明白，她从前的感性到了他这里为什么就变成了理性？
对霍湛言她恨不得以身相许，对他却是一句“对不起”。
算了，这个结果不好也不坏。
只是叫他莫名有些怅然若失。
他笑着摇摇头，“你没有必要道歉，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道歉。”
“那你要什么？”
霍远涯凝视她片刻，哑声开口，“我要你。”
芮安定定看着他，忽而笑起来，“还说等我年老色衰就放我走的，我们既然是联绑的关系，你会轻易放了我吗？你这个大骗子……”
霍远涯也笑，没说什么，吻上她的唇，把她压到了身下。
他这次的动作温和很多，若说是深情款款，也不为过。
可芮安的反应却出奇的大，也不知是为何，心里分明是接纳他了，身体反而不够包容。
霍远涯也觉得奇怪，低头看看自己，没变化啊……
他作为狼一直在长个头，可作为人，还能见风就长不成？
她也没有不愿意的样子，到底怎么回事？
霍远涯坐起身，挥开被子，一看芮安，整个懵了。
芮安被他的表情吓一跳，还以为自己怎么了，坐起来一看也惊骇地捂住嘴。
“这，这是……”
生理期早就走了啊。
霍远涯倒比她先反应过来，披上被子拥住她，把她压倒回去，在她耳边暧昧地戏谑道：“挺好，我要夜夜做新郎了。”
“啊？”
芮安恍然惊悟，那，那也能愈合？
不是吧……
什么鬼。
她捂住脸，真有几分新娘的娇羞，霍远涯看了哈哈大笑。
要知道她在初次时如一只母老虎，在他身下一点儿都不老实，不停地抓挠他，生猛的不得了。
老天这是开什么玩笑，是为了弥补他做不了新郎的遗憾吗？
……
两人下楼时别别扭扭的。
霍远涯在手臂上缠了厚厚的纱布，用另一只手托着，装作受了重伤的模样。
蓝苹看过去，心里暗笑，哪有病人受了重伤还一脸餍足的？是麻醉药用多了吗？
芮安也是，换了身寻常的连衣裙，反而更不自在的样子。
“大哥回来啦。”霍远涯扬声。
“嗯。”
霍湛言一身白色西服，端坐在主桌主位，周围的桌椅因为刚才的争斗遭了殃，撤去了一大片。
取而代之的是瘦皮猴一伙人和他们的家眷，男男女女，老老小小，乱糟糟跪了七八排。
“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这是做什么？远涯。”
霍远涯笑他真是惯会装傻，演技修炼多年如火纯情，已臻化境。
瘦皮猴和黄鼠狼是为他而出头，选在他的生日当天，地点是狼王宅邸，怎可能事先不和他通气？
得罪了新狼王，又没有老狼王的支持，他们难道是想要自立为王吗？
真是笑掉大牙。
霍远涯也装傻，“他们这不是给你贺寿吗？跪拜大礼，大哥贵为狼族之王，难道当不起？若大哥早来一步，还有更热闹的节目看。”
“酒店那里摆的六十六桌，我应酬多花了点时间，一回来就听到说你们在闹事。远涯，这个家，你连一会儿的功夫都看不好吗？”
“会看家的那是狗，大哥。”
霍远涯站定到他的两步之遥，垂眸冷冷看着他。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这些人上门闹事，我难道不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霍湛言神色清冷，他这个“上门闹事”，说的应该是三年前的事，这是要翻旧账的意思了。
“既然是一点教训，那教训也教训过了，我看就和解了吧，别耽误了开席。”
“那可不行，大哥。”霍远涯勾唇淡笑，“我只给他们一点教训，是不想越权擅断，这是三年前你们让我学到的，你们倒忘了？”
霍湛言还没开口，他又继续道：“这些人罔顾人命，违逆族规，大哥随随便便就说要‘和解’……这样的裁决，未免也太随便了吧？”
芮安扶着霍远涯，不知是因为知道了他才是她等了三年的男人，还是因为跟他并肩作战过，自然就有了同仇敌忾的感觉。
抑或是他说的实在太有道理，形象又高大帅气，她的一颗心整个偏向了他。
偏心而已，偏心是正常的。
芮安纵容自己这一刻的迷失。
她会无条件支持他将三年前的那笔账彻底清算，因为这样他或许就能放下过往。
对她来说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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