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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远涯每天都收到消息，木头又处置了几个手下，最后身边只剩了两三个人。
他白天不吃饭，晚上不睡觉，把自己关在密室里捣鼓仪器。
仪器在地下室，长长的天线却穿过屋顶，恨不得戳到天上去，顶端直朝着石头和砖头所住的方向。
与此同时，他在外边也没闲着，常去突击查岗石头和砖头，甚至有偷偷安装窃听器的行径。
惹得两个弟弟叫苦不迭，宣称要跟他断了兄弟关系。
伍仁听说后很伤心，问芮安，“为什么最重血脉亲情的人，竟然会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又为他解释：“木头不是疯了，他一定是想快点查清楚真相，保下一个弟弟，他一定是想保住一个弟弟才这样子的……”
芮安看她整天茶饭不思，精神恍惚的，再这样下去木头没疯，她倒要先疯了。
伍仁难受，芮康和霍泰也蔫蔫儿的，天天耷拉着两双无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芮安。
芮安忍无可忍，去书房找霍远涯打听情况，“木头这样下去……不会出什么事吧？”
“出什么事？”霍远涯坐在书桌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这么个查法，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霍远涯轻抬眼皮，笑容玩味，“你怕他被干掉？”
“是啊！”
芮安鬼鬼祟祟地锁上房门，走去坐到霍远涯的腿上，亲昵地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第一，那个内鬼既然枉顾兄弟的性命，会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第二，伍仁说木头是想保住一个弟弟，急于查出真相才这样莽撞的。我同意她前半个观点，但我觉得木头不是病急乱投医，而是故意伸着脖子去往刀刃上撞，逼着内鬼先对他动手。”
“我要是内鬼，一定不杀木头，而是想办法除掉剩下的那一个，再诬陷他是畏罪自杀。”
“可万一那人被逼无奈，真就对木头动手了呢？”
霍远涯一手环着她的细腰，一手轻抚她素来有点软肉的小腹。
“你这女人说起打打杀杀来也不害怕吗？”
芮安奉上马屁，“有你在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
霍远涯顺势抱她站起来，“既然天不怕地不怕，那也不会怕苦怕累，就陪我上山去吧！”
“啊？这么突然吗？”
“这就是惊喜。”
“你等等。”芮安挣扎着要下地，“我给阿姨包了些馄饨饺子，还有春卷儿，得拿上！”
她捣鼓出大包小包，好在这次上山霍远涯带足了人手。
有平日里跟他同出同进的，还有暗中保护的，光集结就花了将近一小时。
等人到齐，十多辆黑色商务车浩浩荡荡往青云山的方向行进。
快到山脚时，贺政的消息传了来。
“霍先生，砖头遇袭，伤势不轻。”
芮安完全没想到，惊了惊，目光转向陆晴，她楞楞的，好像还没反应出来当中的关窍。
霍远涯面不改色地挂了电话，似乎早已有预料。余光瞄到芮安无比震惊的表情，忍不住笑出来，伸手刮刮她的鼻梁。
“怎么了？不是很合你的猜想吗？有人遇害，说明有人开始行动了。”
“可是，可是……”芮安看看陆晴。
可是她直觉石头不是坏的啊。
霍远涯笑得意味深长，“还好你不是内鬼，你这么单纯，要真是内鬼，一定很不好对付，我会很头痛的。”
“啊？”芮安傻傻地问。
“没什么。”
“又故弄玄虚。”芮安很不满地嘟了嘟嘴，过了片刻终于砸吧出味儿来，“你是见惯了聪明的对手，嫌弃我笨？”
“看来还不算太笨。”
霍远涯笑着吩咐司机靠边停车，对陆晴说：“今天山上应该挺太平，石头那边不一定会太平，你过去他那边吧。”
陆晴讷讷地点头，二话不说就下了车，坐上另一部车，往石头所在的训练基地去。
芮安想不明白，一路心慌意乱，霍远涯知道她是个有一点事就牵肠挂肚不能消停的性子，每每收到贺政的消息都告诉给她听。
“砖头送医院了，木头陪他一起。”
“工厂里的人说看到是陆晴那伙人干的，都说要去追，木头不许他们擅自离开厂区。”
“陆晴刚到，石头让她把她的人全部关押起来。”
芮安急急问道：“是让她把人关起来，还是连她一起关起来？”
“有区别吗？”霍远涯挑眉。
“区别可大了！”芮安情绪激动，“石头把那些人看管起来是对的，这时候让他们乱跑才是害了他们！可要是连陆晴也关，让别人以后怎么看待陆晴？他也不怕陆晴会伤心吗？”
霍远涯说：“如果陆晴有问题，还有什么‘以后’？要说伤心，石头被意中人潜伏利用，就不伤心了？”
芮安正色，“我这么说的前提是，我认为这件事绝对不是陆晴的人干的！”
“何以见得？”霍远涯问。
芮安细细分析：“首先她的人都很服从她，不会背着她胡来。至于她自己，是没有理由去冒险的！富贵险中求，她不求富贵，只求安宁。当时她跟你下山，也是因为跟你会比留在山上安宁，现在又怎么会抛下这份安宁，去做冒险的事情呢？”
霍远涯问：“那如果她早就是许诺昕的人呢？之后她表现出的一切全都是假象，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吧？”
芮安哑然，瞪大眼睛和霍远涯对视好一会儿，一转身靠在椅背上，拿屁股对着他。
“我不信！我不听！”
车子抵达山脚，一众人下车列队报数，清点人头，随后原地休息，吃简餐，上厕所，又花了个把小时。
芮安透过车玻璃看出去，觉得他们散漫得很，拉拉杂杂东倒西歪，无组织无纪律，像是在春游，一点没有印象中精锐之师的模样。
再看霍远涯，正闭着眼睛打瞌睡。
芮安自觉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又过了一刻钟，霍远涯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接起，“说。”
“石头那边打起来了。”是贺政的声音，“看样子撑不了太久。”
霍远涯云淡风轻地回：“把工厂那边给我看住就行。”
继而高喝一声，“走了！”
芮安正疑惑，就听到车外呼啦啦一阵风声，再回头看出去，外面已经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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