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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天榛带着柳怡然去参加同学聚会。\n 快走到包间的时候,柳怡然主动挽了杨天榛的手臂,杨天榛看了一眼,拍了拍她的手,好像在说,放心,我是你的。\n 进到包间后,其他人都已经到了,看到他带了家属,都纷纷起哄。\n “哟,harry,女朋友?漂亮啊!”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深蓝色格子西装的男士先过来打了招呼。\n “钱学熠,mark,”杨天榛向柳怡然介绍到,然后又向对方介绍柳怡然:“柳怡然,我,女朋友。”\n 落座后,杨天榛一一向柳怡然介绍了在座的每一位,她挨个对每个人点头微笑。但介绍到刘柠的时候,杨天榛刚讲完她的名字,柳怡然便起身,向刘柠伸出手:“有听天榛提起过你,说你在国外的时候很照顾他,很感谢你。”周围的人或许读不出她这句话的深意,但刘柠知道她在说什么。\n 她承认,她喜欢过杨天榛。她对杨天榛,也几乎是一见钟情。她刚认识他的时候,他每天一个人独来独往,好像是刻意把自己和这个世界独立开来,这让她想起她自己刚来留学的时候,也是这样,没有朋友,只有孤独。所以她决定,要拯救这个男孩子。一开始他很抗拒,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他一点点从他一个人的世界里拉出来。\n 后来,他们便成了朋友。杨天榛也会跟她聊一些感情上的问题,会跟她炫耀自己的女朋友有多可爱。只是每次炫耀完,他又会叹气,觉得她已经不再属于他。他说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好像出现了问题,他们没有像一开始一样经常联系了,好像她不再需要他了。\n 有一次,一群人出去游玩的时候,他喝醉了。她扶着他回酒店,他问她,他是不是放手会好一点?她或许在等他说这句话。当时她也喝了很多,可能是酒精作祟吧,她把他靠在酒店床头,用他的手机拍了张合影,然后趁他睡着,点开他的微信置顶,发了出去。当刚点完发送,她就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有点可耻,于是想赶紧撤回。可是手一抖,点成了删除。\n 那天之后,他好像变了。在路上看到好看的女生,他会问她认不认识那个女生,有时候也会向人家抛媚眼。她也见到他约别的女生吃饭。她问他是不是已经分手了,他总是沉默。\n 她这才发现,他从始至终,只是把她当朋友。所以她曾经的那份心意,他从来不知道。不,或许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n 刘柠也起身,轻握住柳怡然的手,微笑着说:“大家都是同胞,互相照顾应该的。”\n 柳怡然今天来,本来打算揪着刘柠问清楚当时的照片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今天的态度和言语,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n 不重要了,过去的事情,不重要了。\n 最重要的是,他回来了。还有,她相信他。\n 华勋每次给宠物做完白内障手术,心情都会明显低落一些,就像此刻,方云云可以感受到有好几朵乌云笼罩在他们共有的办公室上方。\n 今天做白内障手术的是一只白色的比熊,已经11岁了。跟人一样,对于老年狗来说,白内障还是比较常见的疾病。有些主人发现自己的狗狗得了白内障,如果狗狗年纪大了,他们会选择保守的药物治疗,滴滴眼药水什么的,有些经济条件不宽裕的,也可能会选择不治疗。这都能理解。\n 这只白色比熊也很幸运,遇到了好的主人,也遇到好的医生,手术过程很快,也很顺利,跟往常接受华勋做白内障手术的病例一样,它也几乎没出血。如果运气好的话,它接下来的几年晚年时间,还能跟它的主人一起,看遍这个美丽的世界。\n 方云云从打印机上抽了一叠白纸,双手拿着,仰着头,在华勋的位置后面走来走去,向上扇风。\n “你干嘛呢?”华勋奇怪地问。\n “赶乌云。”方云云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扇风。\n “什么乌云?”\n “你没看到吗,你头顶上有好几片乌云,我帮你把它们赶走。”\n 华勋一下子被逗笑了。\n 他椅子一转,握住她的手臂,拉向自己。\n 方云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跌坐在他的腿上。\n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她的眼睛瞪得很圆。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她看到,他的眼里,只有她。\n “你你你干嘛?”方云云用白纸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n “不用赶了,乌云已经走了。”华勋从她的手里抽走白纸,放在桌上。\n “那我继续回去工作了。”\n 方云云刚准备起身,又被华勋按住。\n “喂,你干嘛!”方云云眼睛瞟向门口,又瞟了回来,撞上华勋的眼睛。她看到,他离她越来越近,她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了。她轻轻地闭上眼。\n “华华……子……”推门而入的杨天榛,看到眼前这一幕又立马关上了门,还留下一句:“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n 华勋这才放开了方云云,清了清嗓子,理了下衣服,假装开始投入工作,嘴角微微上翘。而方云云则是脸红得不行,跺着脚回到了自己的位置。\n 五分钟后,杨天榛又来了,这回他敲门了。\n “什么事?”华勋问。\n “有个病例跟你探讨下。”杨天榛拉了张凳子,在华勋对面坐下。\n 方云云听他们聊了很久,他们讲了很多专业术语,还夹杂英文,她根本听不懂,只管自己画图。\n “那就先这么办,果然还是我们华华子医学见地高。”杨天榛最后这句彩虹屁,方云云听懂了。\n 他说完就往门口走,快出门的时候,他又回头说了一句:“要不要,我给你们这门上个锁?”他挑了下眉。\n “不用!”方云云抢答,脸蹭一下子又红了。\n “好啊。”华勋淡定回复。\n 方云云转头望向华勋,试图用眼神让他收回刚才那句话。但他却加了一句:“可以啊,有锁,更安全。”\n 什么跟什么啊!方云云用双手撑着额头,觉得自己没脸见杨天榛。\n “那加锁的费用,就从你工资里扣了。”杨天榛用手上的病例资料指了指华勋,说完便笑着离去了。\n “你干嘛要答应他加锁啊,很尴尬诶!”方云云红着脸问。\n “干嘛不加?这里有这么多贵重的东西,早该加了。”华勋指了一下四周。\n “可是他刚刚明明是在笑话我们嘛,他……哎呀!真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n 华勋又被逗笑了:“反正大家都知道咱俩的关系了,怕啥?”\n “那咱们也要公私分明呀,这里是工作场所,咱俩就是同事,要保持距离,不然都没法好好工作了。”方云云说着还在两张桌子的拐角处比划了一条三八线。\n “哦懂了。”\n “懂什么了?”\n “回家再亲你。”\n 方云云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红着脸继续埋头作图,可是她刚做画到哪儿来着?是该勾线,还是填色来着?这里要用红色还是橙色?他晚上除了亲我,会不会再做点别的?\n 她想着想着,差点扑哧笑了出来。\n 而一旁的华勋,正在飞速处理工作,他今晚,可不想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