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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冷厉不容置疑：“陛下有旨，命王爷跪拜抄写《礼则》二十遍，这是圣谕！”
这个疯狗！
明夙咬牙，算是想明白明?为何会让堂堂御前侍卫统领带自己过来了。
小太监看见这场面仍旧面不改色：“王爷忘了，明妃娘娘命您在离京前抄写《礼则》一百遍。陛下仁慈，顾念王爷时间紧急，特许王爷在乾宁宫抄写二十遍再回去。”
“要奴才说，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呢。”
狗屁的恩宠！
他难道还要感谢明?让他跪着抄书吗？
冬日严寒，这屋子只在角落烧了一个火炉，哪怕他常年习武身体强壮，跪上这一段时候，也免不了要受一场……
明夙思绪一滞。
身体一瞬间发冷，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不自觉的颤抖。
不可能的，那毒医明明说了此毒无色无味，除了毒发之时，平常根本不会被诊出来！
明?他怎么会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明夙现在是没有先前那股“老子没错”的气势了。
“臣弟领旨。”
明夙深吸一口气，向前走去。
小太监跟着他来到桌边，笑眯眯地把那本《礼则》放到桌上。
“王爷不必担心宫门下钥一事，陛下说了，将来可由奴才等持陛下手谕送王爷出宫。”
蒲团看着厚，但甫一跪上去便能感觉到其下的青石板透骨的凉意，明夙敛去心中的恼怒，面上一片臣服，笑容和煦。
“那便多谢皇兄了，还请大监替本王向皇兄表达谢意。”
小太监面色不变，笑着应诺。
明淮守在门口，如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沉默冷峻，只会遵守命令。
而明?给他下的命令，就是看好明夙！
明淮在尽职尽责做任务，而某人已经撂下奏折跑去坤仪宫陪老婆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奏折批完了？”
温湘惊奇地看着他，有些纳闷。
毕竟他今天和她厮混的时间不少。
“嗯，都是些照旧请安的琐事，没什么值得费时间的。”
想到那堆折子上花样百出却又千篇一律的请安辞，明?就有点不耐烦。
这还是他让闻人允事先筛选下去一大部分的结果。
都是闲的。
温湘看出他的兴致不高，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吩咐许意传膳，一边屏退殿中众人，拉着他坐到榻上。
“我回来的时候遇见明夙了，他还警告我别忘了身上带着他的毒，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要我替他办。”
按着他坐下，语气带着一点点委屈。
“你打算怎么做？”
自从知道明?是重生的之后，温湘就很避讳和他谈论这件事，不过现在这情况，显然是避不过去的，还不如她先说出来。
明?伸出手把她拉到怀里，垂眸看她，温湘习以为常地撑在他胸前，自觉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伸出小手把玩着他胸前的威风龙纹。
“嗯？”
见他只盯着自己不说话，温湘戳了戳他，唤回他的神思。
明?回神，把她环得更紧了些：“嗯，我知道明夙想要你做什么事。之后他还会向你传递消息，你只管做就行。”
算算时间，明夙也该知道那件事了。
“要是有什么不能做的事，我会告诉湘湘的。”
温湘一心摸着那龙纹，沉默半晌，明?也不急，捏着她柔软白嫩的小耳朵把玩，他对她的耳朵好像格外感兴趣啊。
“既然有不能做的事，那么是不是这件事我上辈子也做了？”
甚至还被众人知道了。
所以才不能躲避过去。
“不要胡想，没有，是因为其他原因。”
有些做了，有些没做。
那一世闻人允趁他昏迷时，为了敲定她的细作身份，说出一些事，有一些被传了出去。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轮回之事的原因了，小姑娘会愧疚。
还会犹豫。
他不惜用摄魂术封印她的那些记忆，让她以为自己是重生，就是要让她回家。
所以这些就不要让小姑娘知道了。
“哦。”温湘闷闷应道。
门外传来许意轻柔的声音：“陛下，娘娘，晚膳已经备好，现在可要用膳？”
温湘从明?身上下来。
“上膳吧。”
明?看着她明显带着闷气的背影，撑着头低笑一声。
生气了呢。
好可爱。
不过这才该是湘湘的正常反应啊。
沉默地用过膳，沉默地散步消食，沉默地洗漱。
等出来看到明?坐在床上等着她，温湘终于忍不住扑到他身上。
小尖牙咬上他白玉完美的耳垂，磨了磨，感受到他的呼吸一顿，身体骤然绷紧。
才把小脑袋埋在他胸前，哼哼唧唧：“我上辈子对你好不好？”
明?原本激动的心跳一滞。
一幕幕往事翻涌着冲入他的脑海，他声音低沉略带沙哑。
“很好很好。”
那么聪明的小姑娘，从一开始就知道用真心攻克他，惯得骄矜的帝王得寸进尺，以为她永远都会对她那么好。
理所当然地习惯了她的好。
却忘了对她好。
“是我对你不好。”
所以才在知道一切后，那么痛彻心扉，后悔莫及。
宫灯里火苗跳跃，床帐微浮，像是随风起舞。
温湘趴在他胸前，耳下的心跳声愈加迅疾，他好像突然很难过。
“所以这辈子才来向你赎罪。”
眼尾染上绯红，狭长的凤眸难得剔透。
“湘湘喜欢这辈子的我吗？”
看来他上辈子真的对她很不好啊。
温湘起身，吻上他的唇。
“喜欢。”
但她最终离开了。
“很喜欢。”
所以上辈子，他们该是两不相欠吧。
也好。
明?翻身压下她，含住她的唇，在她口中扫荡，反客为主。
床帐落下，衣衫被一件件扔到羊毛地毯上，凤榻上，人影若隐若现。
也好。
……
夜半三更，终于抄好的明夙艰难起身，唇色苍白。
小太监笑着将那二十份《礼则》收好。
然后把桌子上的《礼则》原本交给他。
“王爷，陛下恩宠，将这本《礼则》赏赐给您，希望您能在离京之前将剩下的八十遍交到乾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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